可是他长得美啊(134)
那古怪癫狂的兴奋,让任何听到这话的人,都丝毫不怀疑他的行动力。
……这人的喜欢,怎能如此暴烈,偏不走寻常路呢?
没有温情可言,只有纯然的暴戾。
惊蛰从来不认为,喜欢是一种如此疯狂的情感,那本该是柔软,快乐,愉悦的事情。可在容九身上,却往往只能看到扭曲的偏执。
这很危险。
可明知危险,还要继续下去的他……
或许也疯了。
“我不觉得这是对的,也许会一直和你抗争下去。”些许害怕的味道流淌出来,在惊蛰的血液里奔腾,能听到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可如果,这是你喜爱的方式……我会试着努力……”
有时,容九和他的想法似有天堑之分,他不能接受其中大部分。
但正如他一直以来,有些疯狂的选择。
他不接受那些。
但他会,接受容九。
第40章
惊蛰很少和容九一起睡。
虽也有过同床共榻,可是正正经经一起上床,而后准备歇息的次数,还是少之又少。
昨夜那种特殊情况,那就更不用说,根本没咂摸出味来。
惊蛰挣扎了一会:“要不,你先睡?”
“为何?”
“我怕你睡不着。”
惊蛰的话刚说完,容九就掀开被褥躺下,那淡然的态度,好似根本不成什么问题。
“无碍。”
惊蛰小心地开口:“可你,不是浅眠吗?”
容九眉锋微动,淡淡说道:“石黎和你说的?”
尽管石黎总是语出惊人,惊蛰想不出和他能说什么,但还是竭力聊了几句,隐约从他的话里知道,容九是个很浅眠的人。
应当说,他被吵醒后,会有起床气。
惊蛰回忆着石黎那时的表情,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起床气”,才会叫人露出苦不堪言的神色。
大概是脾气真的很坏。
惊蛰没暴露出石黎,虽然这跟裸奔也没有差别,他只是咳嗽了声,“我只是觉得,前几次,你也总是很早起,会不会就是被我吵的?”
寥寥几次里,惊蛰都很少看到容九和他一起醒来的画面。
多数时候,他醒了,身边就没人。
惊蛰可是宫里最早睡早起的宫人了!
容九居然还能比他早!
“不会。”容九淡淡道,“快些睡。”
惊蛰看着柔软的床榻,着实有点躺不下来。
这倒不是他没事找事。
实在是那些特殊外力没了后,他蓦然意识到,和容九一块睡,竟是有种后知后觉的尴尬羞耻。
不过容九都躺下了,惊蛰没了别的理由,就也慢慢跟着躺了下来,将被扯到了下巴。
他身子比昨天还僵,好一会,都跟一具尸体般。
容九信手一摸,冷冷说道:“睡不着,我可以捏晕你。”
“我睡不着,还不是因为你。”惊蛰小声嘀咕,“你就不能体谅下,说分开睡吗?”
捏晕人是什么法子!
可坏。
春日虽是有点潮气,可打个地铺,惊蛰也是愿意的。
“不如拔了石黎的舌头。”
黑夜里,容九薄凉冰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惊蛰心头一惊,在被子里摸索了两下,一把抓住了他微凉的手指。
“他人还挺好的,别这样。”
“哪里好?”
“他和另一个侍卫大哥帮我驱赶了那些鸟,还……”惊蛰这话没说完,突然觉得不对,“不过,他再怎么好,都没有我们容九好。”
他话音一转,夸起了容九。
“就没见过,长得跟咱容九这么漂亮好看的人,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镜,连嘴巴都软软的,哪哪都好……”
“惯会糊弄。”容九淡声打断,“你就只是看上了脸。”
谁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惊蛰立刻反驳:“哪有,容九人美心也善,又是帮着买房,又是给人送证据,还天天上赶着给送礼物,这样好的冤大头去哪里找?”
“冤大头?”
容九重复。
惊蛰的声音可疑地卡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容九的话,继续热情洋溢地夸,直将容九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就是天仙也难找。
他觉得容九冤也是真,毕竟花的钱实在是多。惊蛰很沉痛,总感觉容九这感情买卖有点亏了。
惊蛰那张嘴要是想叭叭起来,真是和麻雀不逞多让。
容九许是烦了,就着他们交握的手将人扯到怀里,准确地捏住了惊蛰的嘴巴。
惊蛰:“唔呜,唔呜。”
好吧,被制裁了,说不出话来。
容九低头,咬住惊蛰的上嘴唇,就跟那是能吃的般磨牙,愣是将它碾到肿了,这才送开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夸再多,也不能下去。”
打地铺,那是绝无可能。
惊蛰连拍了容九好几下,那胳膊才松开,他捂着嘴嗖地后退,只觉得好疼,又痒。
抿了抿嘴,还肿着。
惊蛰气恼,带着这猪肠嘴,还怎么出去?
惊蛰算是看透容九这家伙。
所谓的不安全,那些门门道道面上看着很有理,实则就是把他关起来!
惊蛰侧身躺下来,脑袋重重地砸在容九胳膊上。
压死你得了!
容九长手长脚,将惊蛰整个给拢过来,抱在怀里:“不要总想这般多。”男人的声音淡淡,带着少少的叹气,“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不是你喜欢说的?”
惊蛰甚少能听到容九叹气。
这是个宁愿让别人咽气,也难让自己叹气的人。
惊蛰想来,这寥寥的几次叹气,好像都是因为他。
但多思多虑,已经成为惊蛰生存的本能,想要按下过于活跃的思绪,那还是有漫长的路要走。
最起码,得到他不必担心怎么生活的时候……不过现在,惊蛰身上的一座大山,已经快要被搬开。
一想到黄家的落败就在眼前,惊蛰的心情就诡异地昂扬起来。
……虽然看人倒霉高兴不好,可是他们都有仇,就让他多高兴高兴得了。
惊蛰抿紧嘴角,不想让容九知道他是个有点缺德的。
趴在人的怀里思考了片刻,还是旧事重提。
“那你说,你是不是有起床气?”
容九的声音冷冷,听着是勉强回答:“是有一点。”
惊蛰谨慎:“一点是多少点?”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容九这人说话,惯会保留,要是不多问几句,轻易就能被糊弄过去。
冰凉的大手盖住惊蛰的脸,将他扑腾的脑袋瓜子按下去。
“再不睡,就把你锁起来。”
容九果然知道,治惊蛰的办法是什么,只是这么一句,惊蛰当即倒头就睡,安静乖巧,再不说一句话。
只是,有只手,偷偷摸摸在被褥里潜行了一会,到底是摸到了另外一只冰冷的大手。而后被反手牢牢扣住,不再给乱跑了,那手反抗无能,到底是讪讪不动。
就跟惊蛰一样,那眼睛闭得,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睡着了。
容九搂着惊蛰,长手长脚几乎将人笼罩,再没后退的余地。
正如惊蛰的问询,容九有起床气。
不过只要睡沉,就难以被人吵醒。
这时还愣要撬醒他的人,难道不活该?
这很合理。
容九霸道,且理所当然。
…
直殿司内,经过几日的清扫,被破坏的各处房屋总算理出个人样,不再和之前那样狼藉。
这几日,甭说是直殿司,整个直殿监就少有人进出,各处都弥漫着某种压抑的气氛。
这一回,直殿监也死了好几个人。
宫里各处还在清理蛊虫,侍卫到处巡逻,洒扫的宫人都不必去上值,算是空闲了下来。一旦空闲下来,对于近来发生的事,就有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