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131)
经过刚才这么一打岔,这乾明宫的气氛莫名放松了些,宁宏儒低着头,“陛下,两位王爷并诸位大人已经带到,奴婢这就退下。”
景元帝颔首,他这就退到了殿外。
只是,也没下到台阶去,盖因那里已经被侍卫拦了起来。间或,还能听到那些重重叠叠的嗡鸣声,着实刺耳。
不过宁宏儒已经听习惯这种声音,倒是非常淡定。
正如老康王揣测的那般,这殿前的蛊虫,的确是意外,也算不得是做戏。
当初,茅子世闲到没事干,拿着根枯枝在殿前到处乱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来的枝干,结果真的将御前的地砖捅穿,赔了好大一笔钱。
宁宏儒后来让人将地砖挖开,确定底下没东西后,又重新加固给封起来。
这不过是意外,如果不是茅子世手欠,这地砖的破损,怕是要到瓢泼大雨这日才会被发现。
而今,宁宏儒沉着脸,望着那烟雾弥漫的所在……
看来,若不是茅子世胡来,这地下藏着的这群祸害,怕就是黄仪结留着的后手之一。
它们潜伏得极深,就在乾明宫前,要是能冲杀出来,可真真措手不及。
怕不是得将整个奉先殿,都烧了个精光,才来得及应付。
宁宏儒思忖着那个在雨中只烧了一小半的奉先殿,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黄仪结已经被囚禁起来,自然不可能再操控这些蛊虫。
堵不如疏。
它们的声音能够被人听到,说明在无序里,还在试图突破加固的地砖,为了杜绝祸患,韦海东才决定要撬开这些地砖。
至于成效嘛……
端看那逐渐减弱的声音,合该是要成了。
…
惊蛰坐在窗边,慢吞吞地喝着茶。
他午后醒来,闲暇无事,已经有点无聊。
他是有点静不下来的性格,寻常做事习惯了,一旦手里头没活,反倒有些不大自在。
容九不在,他就只能和系统说话。
当然,先将系统痛骂了几百遍。
且不说这倒霉事,就光是那个惩罚,都描述得非常不对。
要是真的“我为王”,那为什么容九这么,这么古怪?
最起码,也应该听话些!
而今瞧着他那么凶狠,哪里是个驯服的样子?
惊蛰总是被他那张脸给欺骗,险些忘记,这个人彻头彻尾,就是个危险的存在。
骨子里充斥的,怕都是凌冽的煞气。
系统老实挨骂,可也提出异议,【buff是不会出错,任何行为,请参考buff的特殊标注。】
惊蛰呵了声:“你的存在,除了给我添堵之外,还有什么用?”
系统挣扎了一下,【是宿主完成的任务太少。】
它的能量,全都来自于任务完成后带来的反馈,没有完成任务,当然没有能量帮忙。
惊蛰:“你的那些任务,什么人能完成?”
黄仪结这个任务,就算他真的想完成,可是仔细一看,说不得……景元帝根本就不愿意阻止黄仪结。
这是惊蛰后知后觉意识到的。
他已经通过容九,七拐八弯暗示了黄仪结有问题,如果容九有去查,那肯定能发现黄仪结的异样。
他是御前行走,既然能把证据递到景元帝的案前,那他查出来的东西,皇帝会不知情吗?
不太可能。
可黄仪结刺杀景元帝之事,还是发生了。
……说不定,是景元帝想趁机铲除黄家的势力?
若要这么说,许多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比如,为何会在奉先殿遇到容九,又为何会有焚烧奉先殿一事……那都是因为,早就做好的布局。
毕竟总不可能让皇帝陛下身先士卒。
不过……经此一事,后宫肯定会有不少人遇险,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何以如此?
说不定,景元帝只是将计就计,故而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一问系统时间,才过去一刻钟,登时就抱着茶盏哀嚎。
呆在屋里可真是无趣。
昨天半夜,他被容九吓了好大一跳,最后还是用睡觉大法阻止了男人的发疯,他战战兢兢了许久,才真的睡了过去。
结果醒来,就发现换了个地方。
也不知这新换的地方是哪里,看看比之前的小,可也安静许多,不再能听到那些时而惊起的嗡鸣声。
容九说,那是宫中侍卫还在清除各处遗漏的蛊虫。
惊蛰苦恼地揉了揉耳朵,他怎么不知道,以往的耳力是这么好,为何能听得那么清楚?
【蛊虫都共用一套系统运作,在宿主的buff影响前,它们的王是虫巫。经过buff催化下,蛊虫的天性会将宿主认定为唯一的王。】
也因此,惊蛰会非常轻易被它们影响到,某种程度上,王是它们运作系统里的脑。
所以会无比渴求着惊蛰。
也会为惊蛰驱使。
这才是它们前赴后继来寻惊蛰的根源,听起来非常执着的一群虫。
惊蛰:“……”
一想到它们伤过的人命,再想想它们恐怖的外表和数量,就算惊蛰有再多的怜爱,也着实怜爱不起来。
不如怜爱自己,差点被吓疯。
等完整的两天时间过去,这些虫就该把他当做食物啃了。
惊蛰叹气,将最后一口茶吃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那不再是穿习惯的太监服,而是容九给他弄来的新衣裳,穿来很是合身,就是惊蛰总觉得不太适应。
他原想要回自己的太监服,结果容九说洗了后还没干,如此敷衍的理由,让惊蛰听了狠狠踩他一脚。
于是,容九悠哉悠哉带着那个脚印去上值,可惊蛰没了太监服,却不敢四处乱走。
可恶,容九不会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惊蛰扯了扯袖口,他要是能套上太监服,想要溜出去也很是容易。现在这身衣物,反倒成了累赘。
毕竟在后宫里,一个小太监四处乱走虽有点奇怪,可也容易糊弄过去;一个没有腰牌,也没有宫人引路的外人,就非常可疑了。
惊蛰推开窗,发现这是一处简单的院落,也不知在这重叠宫墙里,到底处于哪一处宫。
这皇宫甚大,别说惊蛰在这里生活十来年,也只去过寥寥几个地方。纵他在这生活上三十年,怕也是走不透这座宫城。
他趴在窗边看外头的景色,天色有些暗沉,四周静谧得很,连鸟雀声都没……
他刚这么想,就听到一声稚嫩的啾啾,低头一看,窗前有只毛绒绒的小黄鸟在蹦跶来去。
它的个头很小,比握紧的拳头还小,啾啾叫着,蹦到左边,又蹦到右边,很是生动。
惊蛰的呼吸都轻柔下来,生怕吵到了它。
很快,这只黄鸟飞到惊蛰的脖子处,毛绒绒的小脑袋弯下来蹭了蹭,那细微的触感,让惊蛰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小,好温暖。
在黄鸟的主动靠近下,惊蛰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起黄鸟的背脊,它毫不介意地在惊蛰的手掌下张开翅膀扑棱了两下,而后收敛,最后就这么靠着睡着了。
惊蛰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睡着的小鸟。
呆呆坐了一会,他思量着他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时,窗台前突然冒出了一只,两只,三只……
好多个小脑袋突然冒出来。
惊蛰整个人都愣住,坐在窗前听取一片啾啾声,十分吵闹。
这些不请自来的小家伙非常活泼,刚一出现,就非常胆大地落在惊蛰的胳膊上,手边走来走去,踩着他的肩膀,啄他的头发,甚至还在他眼前打架。
惊蛰:“……这是怎么回事?”不会也是那个该死的buff吧?
【似乎是这样呢。】
惊蛰皮笑肉不笑,顶着这一群鸟雀艰难地站起来。
一只鸟儿是可爱,许多鸟儿,就是可怕。
惊蛰踩着椅面,一个翻身腾跃,从窗前跳了出来,惊起无数鸟翅膀。
他回头一看,尽管大部分的鸟儿都跟着他飞出来,可里面还是落下不少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