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133)
甲二:“还是违反了命令。”
石黎:“回去我会请罚。”
甲二点头,打量着石黎额头的薄汗,轻声道:“那位就那么吓人?”
石黎下意识抹了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他斜睨了眼甲二,知道他耳力惊人,将刚才屋内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那你怎么不进来?”
他们护卫惊蛰时,甲二是有机会入屋的,可他宁愿守在门外面对着那么多只鸟,都不肯入屋,那又是为何?
甲二面对石黎的怒视,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他其实也有点莫名的害怕,所以不想进屋。
明明那位小郎君,看着非常温和可亲,可光是注视着他,就有种要匍匐下头颅的冲动,根本不敢直视他,更别说坐在他的身边。
天知道石黎听到惊蛰让坐下时,差点没逃出去。
——真是可怕。
屋里屋外,惊蛰和他们发出同一声感慨。
他好不容易将鸟毛都弄干净,有些崩溃地在心里说:“你要是有毛,我肯定要扒光你浑身上下所有的毛!”
现在可好,别说容九了,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鸟雀,都足以让他足不出户。
惊蛰现在就很庆幸,这屋里内外没什么蚂蚁,这要是给蚂蚁堆看到,他岂非大半夜起来,要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包围?
一想到那个画面,惊蛰打了个寒颤,立刻按下不再细想,免得今晚睡不着。
等惊蛰打理完自己的头发,出来时,就见容九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斟茶。
他穿着和清晨出去时不大一样的衣裳,比起侍卫服精致华贵了许多,身上有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是与之前的香料相差无几的气息。
惊蛰:“是又有蛊虫了吗?”
容九:“在乾明宫。”
惊蛰:“现在才被发现?”
容九:“乾明宫前,有破裂的地砖,被加以利用,都藏在底下。”
惊蛰闻言,不由得哆嗦了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这可真是令人绝望的景象。
“要是其他各处,也有这样的蛊虫……”
“不会。”容九冷漠地说道,“这些蛊虫的数量,比之前的少,更凶残,对香味有抵抗力,但不多。”
越是难以培养出来的品种,数量就不可能多。
只会安插在最紧要的地方。
惊蛰敛眉,显然也想到这个。
他缓步走到容九的身旁坐下,抄起容九喝了一半的茶杯,咕嘟咕嘟给自己灌茶,那叫一个唉声叹气。
容九:“不是让你别出去?”他的声音有些冷淡,寻常人听了,是要怕的,可惊蛰歪着头,小眼神偷偷摸摸瞅他。
“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小声嘟哝,“我就只是推开了窗。”
谁能想到,原本只以为是只小鸟的邂逅,居然会乌泱泱惹来可怕的一大片。
一只啾啾是可爱。
很多只啾啾就是可怕了。
容九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喜欢刀,还是喜欢锁链?”
惊蛰谨慎地说道:“我都不太喜欢。”
哪一个,听起来都很有风险。
“刀可以让你杀了目之所及的一切,锁链可以将你保护在安全的地方,不会再有任何疏漏。”
平平淡淡的话语,说出来却是如此惊心动魄。
惊蛰端起茶壶,将剩了个底的茶杯倒满,又殷勤地推到容九的手边,“哪个都不选。”
他强调。
生怕容九装作听不见,他还趴在男人肩膀上,超大声。
“哪个,我都不选!”
为什么他要因为看到别人,就把别人给杀了呀,这是什么疯癫的做法?
那被杀的可真全是倒霉蛋。
他知道容九向来是疯的,可没想到这么疯。
“要聋了。”容九没有避开惊蛰亲近的动作,只是略侧头,“小点声。”
惊蛰嘀咕:“那可不够有魄力。”
容九可是有锁人的前科,他生怕不够强硬,下一刻这脚环又扣上了。
好不容易熬剩下小半天,只要撑到明天早上,就算是完整的两天过去……他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你太招人喜欢。”容九循循善诱,“两个选择,各有不同。”
“的确不同,一个伤人,一个伤己,我为何要选?”惊蛰道,“我既不想困着自己,也不想去害他人性命。”
而且他哪里讨人喜欢?
只是buff的作用。
“等下,今天守门的那两个,还活着吧?”
容九的状态一看就不对,不会因为他和那两个人见面就把人给抹脖子了吧?
容九冷冰冰地看着他,惊蛰气鼓鼓地看回去。
“没死。”容九克制地叹气,“我是什么杀人狂魔吗?”
惊蛰心里嘀咕,那可说不准。
没看连下属都觉得你的喜好,是杀人吗?
他伸出手来,落在容九的肩膀上。两人靠得是如此之近,气息几乎交融在一处。
惊蛰更靠近些,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庞。
入手冰凉的感觉,总是让人有些敬畏……人的身体,怎能寒冷如此,就好像坚硬的石像。
“容九,”惊蛰的声音轻轻,“我只中意你一个,就算再多人在我身前,我也只会看着你。”
一只手落下,按在容九的心口。
蓦地,那平稳低缓的心跳声,好似快速地跃动了一拍。
“难道你会觉得,我会喜欢上其他人?”
光是这么一句话,就能让容九的眼底浮现怪异的阴霾,他冷冷地说道:“看似不会。”
惊蛰的腰被他搂住,踉跄着坐在他的身上。
“什么叫‘看似’?”惊蛰不满,难道容九怀疑他会移情别恋?
“你喜欢的东西很多,中意的人也许多。”容九声音冷漠,“你喜欢晴天,喜欢小动物,喜欢吃甜食,喜欢交朋友,你还中意明雨,郑洪,慧平,谷生……”
他的名字还没念完,就被惊蛰羞恼地捂住嘴。
“你这是胡搅蛮缠!”
容九偏爱将这些东西混在一起说,已不是第一次,这根本就不一样。
惊蛰:“我可不会和他们这么亲近。”
他哎了声,一下抽回手。掌心刚被咬了口,不重。
却莫名挠得心痒痒。
容九慢条斯理地说道:“哪种亲近?”
惊蛰支支吾吾,犹豫了一会,低头在容九的鼻尖上亲了亲。
然后才后退了点,轻声说:“这种亲近。”
“你不要总是想那么多,”惊蛰轻声细语,“除非你是什么高攀不起的大人物,或者已经有了妻妾儿女的那种,不然我肯定不会和你分开。”
……只要容九没有骗他。
他就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他原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容九总该安心些,岂料抬头看他时,那张漂亮的脸庞扬起个可怕的微笑,眼底却是压抑着某种狂躁的阴郁。
他自言自语着:“……还是把你锁起来吧。”低沉的语气里,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狰狞。
……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惊蛰很想薅住容九晃几下,将脑子里那些可怕的念头全都晃出去。
“你没有别的,除了这之外的,想做的事吗?”
惊蛰决定转移容九的注意力。
“比方说,想要走得更高,做个统领什么的,或者,赚更多钱,又比如……”
“这些毫无意义。”丝滑优雅的嗓音,却冰冷得让人毛骨悚然,“你一个都不会要,那就是无用之物。”
惊蛰的呼吸有些紧张,他缓慢地吐气,“你不该将这些东西的意义,置身在我之上,你该有你自己想要的……”
容九抓住惊蛰的腰,将他拉近。
“它们不能取悦你,那就是废物;可他们要是能取悦你,那也当杀。”微妙的,哪怕是相同的音节,却又好似是截然不同的事物,容九的声音温柔到可怕,“任何得你欢喜的,除我之外,都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