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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178)

作者: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1:45 标签:宫廷 架空 救赎 酸酸

  兽奴静静的,仿佛睡了过去,我起身从贩子那里要来了钥匙。
  “贵人这是要做大善人,小心送了自己的命!”钥匙在贩子的手指上转了好几个圈,才递给我。他扯扯嘴角,“又是喂解药,又是替他解锁,焉知畜生就是畜生!”
  话音刚落,我轻松地解开了那一直扣在他颈上的铁锁,又去了他手脚上的锁链。
  最后一枚铁环落在地上时,那兽奴骤然睁开眼,飞也似的窜出去,将几步外的贩子压在了地上。
  那贩子早已吓得面色铁青,进而又飞快地泛起白色。兽奴将双膝抵在他脖颈处,伸手一撤便轻易地将他的两条手臂扯得脱了臼。随后,他提拳至半空,容安连忙捂住了我的眼。
  拳头落在沙袋上似的闷响不绝于耳,随后又是清脆的、宛如炒豆子般的声音传来。眨眼间,那贩子已经成了一滩血肉不全的东西。
  我挪开容安的手,那兽奴正站起身看向我,深褐色的裤子上洇着两大块浓稠潮湿的痕迹。
  “你、你可别胡来,我家公子刚救了你。”容安哆哆嗦嗦地将我护在身后,生怕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冲过来将我也打了。
  我屏住呼吸,隔着薄薄的帷幔盯着他。
  兽奴的狼目死死攥住我,身子却后退几步,转身飞快地消失在了帐篷之外。
  我舒了口气,方才发觉自己手心不知何时被指甲抓出了四道红痕,挂着汗珠。走出内室,原本帐篷中锁着的几个兽奴也已经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呢?他跑了。”容安心有余悸地看着满地余下的锁链。
  “无妨,”我四处转了转,看向掺了血的脚印远去的方向,“他会回来的。”
  -
  “眠眠今日回来得好晚,为夫等得心焦。”
  日薄西山之时,马车才进了王宫。我在车上换好了整洁的衣衫,用小香炉在袖底熏了多时,一下车便被人抱在了怀里。
  伽萨连吃了好几日的闭门羹,今日仿佛铁了心要将前几日的都补回来,不多言便将我打横抱在怀里进了东君殿。我借着挣扎的动作嗅了嗅衣服,应当是不曾留下什么气味的。
  “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就这样想我啦。”我笑着躺在他怀中,伸手摸摸他的脸,发觉他的眼窝也很深邃。
  难怪他看我时,总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眷恋。
  “今晨才许你过问朝政,晚上便要不着家了。”伽萨坐在床畔,屈指刮了刮我的鼻尖,“长此以往,难保为夫不会有独守空房的一日。”
  “难怪,你不想着这事,也难念起我。”我嗔了一声,坐起身来,“今日怎么不见大臣,怎么不看折子啦?”
  他无奈笑着,佯装起身道:“既如此,我还是去务政罢!”
  我忙拉住他的一只手,他离去的身形一顿,转身将大片阴翳笼罩在我面前。我掀睫看着他俯下迫近的身子,正要故作骄矜一番,忽而听他吸了吸鼻子,“有股血腥气,你受伤了?”
  我摇头,也不遮掩,看向他道:“我去了趟东郊,那里有许多身上带伤的兽奴。”
  伽萨的眼瞳一缩,他翻身坐在我身侧,只余个侧脸在我眼前。他嘀咕道:“你怎么去那里?”
  “温辰在东郊附近划了片地,想让城中部分外族人迁过去,我先去瞧瞧。”我随口扯了个谎,“你下令废弃兽台后,许多兽奴都在那里供人买卖。”
  “东郊不是什么好地方,兽奴更是满口谎话,不必信他们。”伽萨道。
  我点了点头,他正要扯个旁的话头,我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直直地看着他的神色,“我可没说兽奴说了什么话,你怎么先说人家坏话?”
  他面色凝重些,眼神闪了闪,“终归都不是什么好人。”
  “伽萨,我知道你在兽台呆过一段时候。”我打量着他的神色由不自然到僵硬,轻声道,“我也一直都知道,你在那里究竟做了什么事。或是说,经历了什么事。”
  闻言,伽萨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瞳中出现了一丝慌张的裂痕。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章,记得来看!

第132章 劾奏
  他眼睫微不可察地一动,复而藏去眼底的波纹,“眠眠,我今日疲乏得很,只想和你说说话。”
  “咱们不正是说话么?”我敛目端详他的神色,转言,“今日看见那些兽奴,身上累累伤痕、十分骇人。那时候你也不过一个少年人,竟要受那般的苦。”
  伽萨的呼吸有一瞬滞止,随后将身子松懈几分,“往事已去,不必再提。若非当日之事,未必能成今日之我。”
  我点了头,换上一副轻浅的笑意,“传饭罢,我现下有些饿了。难得某人不用对着折子愁眉苦脸,良辰不待人,争得一时是一时。”
  他亦允了,只是颜色尚有一丝顾虑,像是仍在挂念我与兽奴交涉之事。兽台食人之事是他心里的一个死结,千方百计地往深处藏,生怕有朝一日被我发现了端倪。
  可心结不消,只会将内里磨得更加血肉模糊。
  “眠眠,”伽萨走出几步,又转过身。他金色的眸子掩在赤色霞光里,那件玄服上嵌着的蛇目熠熠生辉,后退几步,身子便匿在了阴影里。他张口,带着半分谨慎的试探,“东郊集市的流氓恶匪颇多,你既已去过,往后便不要再往那处走了。以免遭流民误伤,也叫我挂心。”
  我立在原地,歪着头盯了他半刻,方道:“好。”
  待他转过身去重新迈开步子,我才在他身后跟了几步,唤道:“伽萨,你就不问问我,今日在东郊究竟听了些什么闲话么?”
  “都是旧事罢了。”他道。
  “是呵,我这人总是念旧。”我似是无意道,“常常想起从前如履薄冰的日子,在险境之中不知有多艰难、多狼狈。”
  伽萨顿住步伐,静静听着我的话。
  我追上他的脚步,轻柔吐着字,“人在绝境之中总有许多事是不得已而为之,鱼游釜中,活着已是最大之幸。若是能选,谁愿在泥淖中偃蹇而活?”
  他侧眸看过来,眼神微动,一时有些溟茫。很快又将脸转回去,默不作声地抿紧了唇,似乎在与往事相斗。
  “眠眠,你是山雪悬月似的人。”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自作主张地私下将那话补全,便是山雪悬月不该被世尘污浊。
  “我不是,伽萨。我知道你将那些事视作不得见人的耻辱,我明白,也理解,却不在乎。”我自顾自地向前走着,撩开垂帘至外室,一直走到了门前,“有句话,从前你对我说过,如今我也想对你说一遍。”
  我推开门,将殿外那一池鎏金似的晚霞迎入堂中。伽萨眯着眼退了半步,我朝他伸出手。
  “到阳光灿烂处来。”
  -
  万明的夏极长,当空烈日仿佛要将这座绿洲里仅有的几条绿带彻底晒涸。幸而去岁雪大,宫中贮足了冰。
  “这天气实在热得厉害。”我用手扇着风,拂到面上仍是暖的,容安忙使唤两侧小奴将扇子扇得更大些。沈宝璎虽长住在自己阁中足不出户,却好似对东君殿的事皆有耳闻。前日我嗔了一句热,昨日她便将渊国带来的薄绸送来了十匹。
  桑鸠将绸缎送来时,我抬了抬眼皮,懒懒道一句“替我向妹妹问句安”。容安带着小奴将绸缎拿去库房,他便俯身上前,将明珠阁中的诸事告知于我。
  沈宝璎思乡,自打听闻宫中有几位渊国乐伎,她便日日请到阁中听乐。平日里或是绣花、或是吟诗,连一个外人也不见,竟没有了旁的事情。
  “这倒是奇怪。”我搁下笔,“你替我再盯仔细些,千万不要有所疏漏。”
  桑鸠应了句“是”,捧起我备的一枚玉环为回礼,面色如常地领着刚刚进门的小奴折返。
  “你这位表妹倒是当真安心在此处住着了。”伽萨往桑鸠离去的方向睇了一眼,继续扶住我的肩,“若真查不出什么,眠眠打算如何安置她?总叫她在宫中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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