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太子之后(88)
简寻几乎杀红了眼,只剩下保护好友和反击挥刀的本能,他还记得好友受伤,急着离开这里,喘了一口粗气,简寻提刀再上,眼前的敌人已经吓破了胆,手里的刀都“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别……别杀我……”
简寻无动于衷,提刀便要斩下。
“简寻!”一声熟悉的冷喝,有人抓住了他拿刀的手。
简寻正要反抗,一直冰凉的手狠狠钳住了他的下颚。
“简寻,看着我!”宁修云看着浑身杀意的男人,扳过他的脸,和那双一片赤红的双目对上。
周遭仿佛骤然静了下来,简寻一片猩红的视野中只剩下这个戴着铁面的人,面部轮廓熟悉又陌生,失了理智的简寻登时松了手里沾满鲜血的长刀。
“没事了。”宁修云心尖钝痛,轻声说道。
他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宁修云怀中,却还撑着不肯昏过去:“救他……”
敌人早已被赶来的护卫们制服,被抓上马颠得七荤八素的章太医立刻去给傅景看伤。
宁修云捂住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长叹一声。
这般弑杀好战,万一真成了刽子手,可就不是他喜欢的模样了。
“他不会有事,我保证。”
简寻靠着宁修云的颈窝,晕倒在他怀中。
第54章
简寻身上有三十多处皮肉伤,都不致命,只有一处略深的砍在脊背,如果不及时处理也很容易感染致死。
他晕倒在宁修云怀里,只是因为脱力。
简寻突围的现场极为惨烈,他生生在保护傅景的前提下以命相搏,杀了百余人,尸横遍野,仅剩的十几人甚至惊骇得失去斗志。
一柄长刀,一身鲜血,俨然一个活阎罗。
但是在这样高强度的作战下,简寻已经力竭,就算把这些人屠尽,如果没人接应,他和傅景一样会死在这里。
方才一个照面,他便知道这人是杀红了眼,理智荡然无存,早忘了最重要的是逃出生天而不是一个劲地杀这帮喽啰。
宁修云抬手曲指,愤愤地剐了下简寻高挺的鼻梁,他早沾了一手的血,简寻的,敌人的,一下子都蹭在了对方脸上,立刻花了脸。
简寻太容易失去理智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在战场上甚至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或许也是因为被好友重伤刺激到了。
宁修云侧眸看了一眼中刀的傅景,那匕首刺进去得不深,看起来像是袭击者力气不足所致,但麻烦的是傅景唇角溢出的黑血,那匕首上似乎涂了毒。
章太医在一旁紧急救治,出了一身冷汗,看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他席地而坐,让简寻在自己怀里躺得更舒服些,伸手招呼边上的护卫要来了药箱,给简寻的伤口清创,再用纱布包扎。
边上的护卫一惊,没想到太子会亲力亲为:“殿下,让属下来吧……”
宁修云抬手制止:“不必。”
他一边给简寻处理伤口一边问:“傅景怎么样了。”
护卫早去看过傅景的情况,道:“伤口不是问题,只是那兵器上的毒暂时分不出种类,拖久了恐怕也……”
宁修云动作一顿,说:“把孤的解毒丸给他喂一颗。”
解毒丸顾名思义,据说能解上百种毒药,是进贡给嘉兴帝的贡品,数量稀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嘉兴帝在太子南巡前赏给了他,估计是怕这个儿子死在南巡路上,连这种金贵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
而现在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随口便被太子赏给了一个郡守之子。
护卫忍不住咋舌,但也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应道:“是。”
太子对简公子的偏爱护卫营人尽皆知,只是没想到对方还未爱屋及乌,对简寻的至交好友也很珍重。
宁修云忙着给简寻处理伤口,没空了解下属的心思,否则他立刻便会嗤笑这种想法。
要说他有多看重傅景——完全没有。
要不是方才简寻醒着的时候他承诺过会救傅景一命,他才不会有多在意傅景的死活。
至于原因。
宁修云在忙碌中一抬头,护卫将在场的敌人全部擒获,绑了起来押在一旁。
一群吓破了胆的成年男子中间,那个神情惊恐的小男孩格外显眼。
边上的护卫把来龙去脉禀报给他:“……那孩子似乎是哪个山匪的后代,被这群人抓来利用,诱骗傅公子进了包围圈。”
宁修云不悦地一拧眉。
他就说以简寻的警惕性和一身武艺,怎么会轻易落到被围堵的境地,果然是事出有因。
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宁修云问:“其他人呢?谁派他们来的?”
“江行松,他特地派了人来围杀傅公子,应该是为了牢中的江成和,想给傅大人一点颜色看看。”护卫解释道。
宁修云一声冷笑:“哦?只是为了杀傅公子?如此兴师动众?”
护卫正想说大概是因为知道有简公子跟着才加派了人手,但看太子的语气似乎并不想听这个。
“殿下的意思是?”
“江行松私自屯兵、行刺太子,江家以下犯上、罪同谋反,他们若不认,就帮个忙。”宁修云语气平淡地说
不管这些被俘虏的“护院”招出什么来,最后在供状上只能有这一个结果。
这群人带着江家的腰牌,又不是为首的那些忠心死卫,根本经不起严刑拷问,江行松必然百口莫辩。
他这是生生,把把柄送到了太子手中。
不过估计江行松也不会想到,太子会对留守的简寻一行人这么放心,以至于狠狠栽了个跟头。
护卫会意:“属下明白。”
身后的匪寨之中似乎传来了一阵欢呼声,这场混乱至极的剿匪已经接近尾声。
宁修云看着怀中人身上的鲜血,只觉得这声音十分恼人,忍不住“啧”了一声。
“拿到证据之后立刻送一份给江家。”
本以为傅景和简寻加快了剿匪节奏,已经没机会钓鱼执法,没想到江行松自己撞了上来。
且让他看看,江行松还能不能得意的起来,敢伤他的人,就要做好被剥下一层皮的准备。
……
宁修云带着护卫们和两个伤员回到了临时营地。
短短几个时辰过去,营地里就又多了两个病号。
傅景被宁修云嫌弃地打发去和那重伤的少年住一个营帐,由章太医统一照看。
简寻则是进了太子的营帐,甚至在那张属于太子的榻上安睡。
章太医的药箱里备下的药材不够,只能勉强在这里呆一夜,等到明日沈七派了马车过来,再将伤员平稳地护送回城。
简寻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中间转醒过一起,迷迷糊糊地喝了汤药之后又睡下了。
宁修云就坐在塌边守着,回到营地一个时辰,简寻开始发高热了。
他给简寻清理伤口的时候极其小心,但还是有些感染的迹象,都怪江行松不给这群护院配些好兵器,不少刀剑都生锈了,显然是许久没用。
江城实在是和平得过了头,以至于这帮被养来当狼犬的人也都在安逸中磨没了爪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江行松单纯得太废物,以至于养私兵都能养废了。
宁修云皱着眉伸手抚上简寻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和之前一样,没有要退烧转好的迹象,他焦躁地捏着简寻垂落的衣袖。
这人都快被包成粽子了,衣襟大敞,只胸口小臂往上露出了些许小麦色的皮肤。
简寻常年习武,肤色更为健康,肌肉也相当结实,线条流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