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下(92)
“喂,你怎么回事,”电话刚挂,林瑾瑜就义正言辞提出控诉:“我还没答应呢……还有,记得你声音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记得你们没见过?”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年春节,外滩东方明珠广场,他“狐假虎威”,在小堂哥的掩护下跑出来跟张信礼私会的时候,张信礼道:“接过他的电话。”
林瑾瑜全然不知,他茫然道:“什么时候?”
“去年……”张信礼没好意思说你病没好的时候,只委婉修饰了下,说:“你睡着的时候。”
“还有这事,”林瑾瑜很懵:“你之前见着他不都躲着么,怎么突然转性了。”
“以前不好和你家里人打交道,”张信礼说:“现在不一样了。”
林瑾瑜心想:也是,都断绝关系了,破罐子破摔,还有啥好怕的。
张信礼接着说:“毕竟是你堂哥,我觉得他过来,可能会有些帮助。”
过去他总是一副不吃林瑾瑜家、不用林瑾瑜家的态度,贼“清高”,极力避免和林瑾瑜的家人有什么经济上的牵扯,林瑾瑜说:“哟,转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信礼说:“有人帮忙,比没人帮忙好。”
他一个人不怕吃苦,可两个人在一起,总还是想让对方过得好一些。
“啧啧啧,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瑾瑜开始开玩笑揶揄他:“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傻里傻气,收了我妈一件衣服,还要还我一支钢笔。”
他故意拉长声调,语气搞笑极了,张信礼说:“有问题吗。”
“大问题,”林瑾瑜接着说:“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因为买了钢笔,生活费透支,天天中午也不去食堂吃饭,就啃馒头,要么就是两块钱一包的干脆面,还不带喝水的,不是我眼前这位帅哥吧。”
张信礼说:“不记得,忘记了。”
林瑾瑜拿肩膀撞他:“扯淡吧,你绝对没忘。”
张信礼问:“所以那支钢笔呢,是不是我拒绝你之后你就扔了。”
“哟,刚不说忘了吗,怎么,恢复记忆了?自愈能力挺强啊,”林瑾瑜回答:“在家里啊,我全带过来了,就是没什么机会用就一直收着了。”
“哦,”张信礼开始反击:“你不扔,说明你一直暗恋我,当初刚见面的时候还欲擒故纵……”
“闭嘴,”林瑾瑜被“欲擒故纵”四字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凶恶道:“明明是你死乞白赖跟我表白的,”他开始模仿张信礼的语气:“‘是你男朋友,如果你还要的话……瑾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模仿得还挺惟妙惟肖,张信礼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热恋期一些话后来听起来总是肉麻,林瑾瑜还要再说,张信礼忍无可忍去捂他嘴,林瑾瑜拼死反抗。
地铁到站了,两人跟俩正在对战的自由搏击选手一样下了站,林瑾瑜快笑吐了,跟他边闹边回了家。
“你小声点,整个楼道都是笑的小声。”
林瑾瑜还在哈哈哈,道:“乱说,电梯隔音着,你咋不说整个楼道都是你的呼吸声。”
电梯门开,张信礼道:“不跟你说了。”
林瑾瑜说:“你每次吵不过我都说这句。”
“我哪……”张信礼掏钥匙,正要接着跟他掰扯,却忽然收声了。
“哪什么?哪有?”林瑾瑜看他眼神发直,好似盯着某处,道:“你倒是说完啊大哥,你看什么呢?”
这句说完,他目光顺着张信礼的视线,移到门口,忽然也不说了。
楼道里一片寂静,万家灯火都灭了,接着微弱的应急灯光,林瑾瑜看到他们家门口,那扇不起眼的防盗门前居然横七竖八地被人倒了好一地垃圾……那种规模绝不可能是邻居丢垃圾时掉下的残渣,一看就是故意的。
第276章 第276章`嫌疑人
“……谁干的?”林瑾瑜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楼道里应急灯接触不良,忽闪忽闪着光,张信礼扫了眼,用脚扒开其中一个倾倒的垃圾袋,说:“不知道。”
林瑾瑜第一反应是哪个没素质的邻居搞的缺德事,他这暴脾气,差点大半夜挨家挨户敲门,一户一户问清楚,然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们都搬过来两三个月了,基本和邻居全无交流。城市不比农村,高楼一栋栋,一层七八户住户,每扇防盗门关起来就是一个小世界,加上他们又没有茶余饭后出门在小区里散步的习惯,因此和周围人连个照面都没打过,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谁吃饱了撑的整这出。
“也不像偷懒自己不想扔放别人门口的,”倾倒的垃圾散发出难闻的恶臭,林瑾瑜忍着恶心查看了一番,发现他妈的种类还挺齐全,从零食包装袋到香蕉等果皮,再到用完的电池,从干垃圾到湿垃圾到有毒有害垃圾,一应俱全:“要偷懒也是装好了放旁边,等着别人顺手帮他扔,不可能这么故意倒出来。”
张信礼查看了番,“嗯”了声,表示同意。
“你觉得是什么?”林瑾瑜问他:“要么是有人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脚滑,摔了个狗吃屎,恰好把垃圾扔我们家门口了,要么……就是有人故意。”
张信礼回答:“难说。”
夜深了,两人还等着进门,也不能老杵在门口,张信礼把些不带水的垃圾踢开,开了门,进去拿了扫帚、簸箕和拖把出来,道:“先弄干净吧。”
林瑾瑜看着那一地狼藉,又骂了句脏话:“他妈的,最好是意外,让我抓到是谁我直接一个右勾拳。”
“别那么暴力,”张信礼弯腰开始扫地:“意外不可能发生两次。”
林瑾瑜知道他的意思是先不动,再观察观察:“只能这样了。”
又没抓到现行,还能怎么样,张信礼低头扫了一会,招呼他道:“别站在原地看戏,过来帮忙。”
林瑾瑜在某些方面很懒,刚谈恋爱那会儿他还表现得比较殷勤,有时候即使在打游戏,看见张信礼干活也会主动去打个下手,现在这种画面一去不复返,只要他在打游戏,天王老子都别想叫动他,美名其曰“对队友负责”。
“知道了,就来,”林瑾瑜接过他手里的簸箕:“你才看戏呢,看大戏小戏中戏北影。”
张信礼说:“本来就是。”
林瑾瑜不服,拿肩膀搡他:“什么就是。”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合作把门口那一滩令人难以直视的脏东西清理完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吃了药睡觉。
第二天张信礼照旧上班,林瑾瑜上午去区图书馆泡了一上午,看专业书,下午看见一辅导班找人发传单,便自告奋勇去了——他现在学聪明了,会在一些专门的兼职网站上看信息,这样不用一地一地跑,能省下不少精力跟时间。
这天相安无事,晚上回家时家门口很干净,什么脏东西也没有。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连好几天,天天风平浪静,别说一大滩垃圾了,就连个蚊子也没见着,就在林瑾瑜都快把这事儿忘个干净的当口,第六天,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出现了。
这次可不再仅仅是袋垃圾了,林瑾瑜回家时图快,也没仔细观察,手一握到门把上顿觉粘腻不堪,定睛一看,只见地上好些碎蛋壳,门铃上、猫眼外侧、把手上,全是散发着腥味的鸡蛋液,好不恶心。
???
一次可以理解成意外,两次那就板上钉钉是故意了,林瑾瑜本来就有洁癖,这下可把他恶心得,差点当场化身胖虎,把丫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拎出来揍一顿——可是不能,因为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眼看没几天就要正式上岗实习,林瑾瑜忍气吞声,自己拿抹布把们擦干净了,等张信礼回来后跟他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