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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我会遇见你 下(219)

作者:荒羽 时间:2022-06-10 08:51 标签:破镜重圆 校园 年上 直掰弯 双向暗恋

  “张大爷,你冷,出门的时候也吱个声,”林瑾瑜换了个站姿,挪了几步,挪得离张信礼更近了些:“服了。”
  “不敢说,”张信礼道:“怕你更不喜欢我。”
  林瑾瑜无语:“我有那么恶毒?”
  他说:“你早点说顺路就买一件了,何必挨冻。”
  “没钱,”张信礼说:“你给件给我穿。”
  这伸手伸得还挺理不直气也壮,林瑾瑜刚想象征性揍他一下,就见张信礼静止片刻,忽然打了惊天动地的第三个喷嚏。
  一般来说,感到冷以后连打仨喷嚏是感冒的前兆,林瑾瑜真服了,他把刚捏起来的拳头松了,右手从捂得暖暖和和的口袋里抽出来,道:“你要不要放我这儿暖和暖和。”
  张信礼小心地问:“可以吗?”
  他有意摆出示弱姿态,对付吃软不吃硬的人,这招很有用。
  林瑾瑜听着他那可人疼的语气,静默三秒后,拽过他冰冷的手,说:“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嘴的人。”
  他原本是想把张信礼的手放进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口袋里的,谁知张信礼随他拽到半路就不动了,而只是在寒风里牵着他的手。
  “就这样,挺好的,”张信礼说:“牵一会儿。”
  “你神经了,”林瑾瑜说:“商场大门口,俩男的牵着手,不怕引起围观。”
  “谁吃饱了没事做围观,”张信礼道:“围观也无所谓,反正本来就是那种关系……你不是想让人知道吗。”
  “什么那种关系,我还没答应呢,”林瑾瑜这么说着,却不见怎么挣扎:“撒开,没事牵什么牵。”
  “反正已经牵过了,”张信礼说:“当复习。”
  这玩样也能复习?林瑾瑜都快被他整笑了,张信礼牵了会儿,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那个好似“给你看个大宝贝”似的的语气……林瑾瑜心说: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伸头去看,只见张信礼打开手机备忘录,点开最上面那条,然后伸到他面前。
  那上面写着:1.牵手;2.约会;3.拥抱;4.做爱;5.重新爱我。
  “……”
  这明显就是……那个什么项目表,他还真把这写出来了。
  “你也太……”林瑾瑜说:“谁规定就这么几项的,你这是单方面名单,无效。”
  张信礼说:“是你自己说‘随你,你自己拟吧’的。”
  “……”林瑾瑜不可置信道:“谁会真的……我说,你还真拟啊。”
  张信礼嗯哼了声,说:“不然呢?”
  这就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么,张信礼知道他没话说,接着道:“第一跟第二项都已经完成了,第三项也是,还剩最后两项,你要说话算数。”
  “约会跟拥抱是什么时候完成的?”林瑾瑜大震惊:“我怎么没印象?”
  张信礼答:“约会,电影院,这次也算,拥抱在厨房。”
  他指的是那次林瑾瑜做菜给他的时候,林瑾瑜说:“那是在说重新开始之前发生的,不算数。”
  他又问:“做爱是什么?”
  “就是……”张信礼说:“那个。”
  “哪个啊?”
  “就那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哟哟哟,还到时候就知道了,不就是睡觉吗,林瑾瑜在心里翻了白眼:当我傻子呢,还卖关子。
  但他没说出口,婉拒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当块接受不到暗示的石头。
  来来往往的目光中,张信礼十指相扣牵着他,在这样肃杀的大雪中,虽然没插进口袋里,可林瑾瑜竟真的感觉到两人的手都慢慢暖和了起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感叹人体的神奇,两个人37度的体温加一起居然能产生远远大于37的效果,就听背后忽然传来声诧异的惊叹——
  “哥,你们这是……干嘛呢?!”
  那是张信和的声音,几乎在那声惊呼响起的同一时间,林瑾瑜便感到手心骤然一冷,张信礼大脑宕机,抖了一下,瞬间松开他,把手收了回去。
  白痴,林瑾瑜在心里说:如果你一直牵着,假装保持镇定,待会儿就能说咱俩在开玩笑,是闹着玩的,现在你做贼心虚一样松开,反而说明有大问题。


第373章 “这是我的小秘密”
  对于他哥一直不谈恋爱这事,张信和本来就感到有些奇怪。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小孩能接收到的信息远非过去可比,越来越早熟,张信礼家在当地条件又算比较好的,这些年随着扶贫工作开展,他家算一直在往上走,虽然跟大城市里的小康家庭不能比,可生活水平到底在提高。
  因此,张信礼在外面读书的时候他爸妈只给他配得起一台老年机,到张信和时已更新换代成了正儿八经能联网的智能机。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外面的妹子多么好看,张信礼念大学时张信和刚好上高中,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对恋爱八卦所抱有的朦胧羞涩感与热情,就像当初包括林瑾瑜在内的附中班上的同学们一样。
  上了大学,张爸便从不鼓励早恋变作了三不五时旁敲侧击一句,打听大儿子是否有不一样的情况,结果这话题从没得到过什么回应。张信和以为是年轻人所固有的对长辈缄默不语的传统促使他哥保守秘密,结果头两年过年他私下贼眉鼠眼跟张信礼打听八卦,得到的回应和张爸得到的一样。
  这就没意思了,瞒着爸妈正常,他,同辈人,张信礼的兄弟,同一战壕的战友,还不透底就太不够意思了。
  张信和确实无法理解,作为村寨里少数几个有资源同样出去读书的人,他非常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丽跟广大,有趣的东西太多了,远不像这里,音乐绘画文学数学等一切艺术或科学都难觅踪影,几代几代都是面对着几棵树一堆草,守着一块田从生到死。
  外面的女生也要比这里的大多数女孩有趣多了,会打扮、有气质,还可能会各种特长,脑子里装的是以后要考什么大学,找什么工作,养什么宠物,过什么生活,不像这里也许初中也读不到的女孩,顶着空空如也的脑袋干活干到十六或者十八岁,真心秉持着家里潜移默化传递给她的观念,一心想着“嫁个出得起彩礼的有钱男的,养我,然后生二三四五个娃”。
  他只不过是个半只脚踏出穷村寨的专科毛小子而已,都为前一种女孩而着迷,他哥走得比他更远,去了上海,超一线大城市,又上了正儿八经的本科大学,张信和不明白,他哥为什么始终没谈恋爱。
  从小到大,张信和一直很崇拜他哥,作为两个独生子,在这种民风彪悍的环境里势单力薄,很容易受欺负,是他哥照顾他、保护他,他哥一个人,没有任何亲兄弟,可别的小孩也不敢欺负他。
  他不相信他哥是没女孩喜欢才谈不着恋爱的。
  难道是因为钱……应该也不可能啊,张信和记得他哥上大学之后,除了第一学期找家里拿过生活费之外,后来再也没拿过,甚至倒往家里寄,大爸也说过家里情况还好,如果他要谈恋爱,给女朋友买东西就用,不寄回来也行,不够家里还补。
  张信礼不,他仍然不谈恋爱,只是照旧寄钱。
  张信和曾短暂地怀疑他哥要么是谈了,但瞒得严严实实,要么就是性冷淡。然而现在,北方纷飞的大雪里,他哥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和一个人牵着手。
  一个男人,一个张信和也认识的男人。
  一些零碎的画面猝然闪入他的脑海,陈茴结婚的日子,那个天光初开的早上,他推门叫他们吃早饭的时候,他哥也是和面前这个人一块躺在床上,林瑾瑜那时背对着门口,露出被子的脊背光洁,上面好似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那些画面宛如乍现的闪电,又仿佛过隙的白驹,出现一瞬便很快散去,但张信和莫名把每一个细节都回忆得很清楚。他半开未开的脑子隐约感觉自己窥见到了什么,某种不便言说,同时却又不言而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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