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下(68)
“我救不了你了,”诗涵顺了顺被搞得一团糟的裙子,直接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小梵,你看看你在上海有没有朋友老乡什么的,让他们来救个急。”
“什么鬼,”林瑾瑜终于得了片刻喘息机会,道:“我直接报警,没王法了还。”
“来不及,”诗涵说:“我见多了,这里没来过的很难找到,他们也有的是办法推人出去打发来查的,赶紧喊朋友,最好凑点钱……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
林瑾瑜想起自己还真不是一个人,但宁晟凯……一外人,还是未来上司,这种事怎么好向他求助啊,贼尴尬好吗。
“凑什么钱,”他说:“绑票拿钱赎人啊?神经病。”
“你总得先出去再说嘛,”诗涵道:“你毁约,刚还砸了一堆东西,不赔肯定走不了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熬过眼前再想办法要钱啊,别傻不愣登。”
“那是你们坑人,”林瑾瑜哪里有钱,钱没有,气倒是一大堆,他说:“就这么个黑店你咋干得下去的,费解。”
“明明是你不会做人,非要跟组长对着干,才闹成这样的,夹点尾巴,聪明一点,他不至于这么刁难你。”诗涵道:“……不过还是谢你刚才拉我。”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地变得喧闹起来,想来是追兵到了,那扇实木芯的铁皮门被砸得咣咣作响,十分吓人。
这架势,活像林瑾瑜是他们杀父仇人似的,林瑾瑜道:“我去,至于吗,这要被抓到是不是得宰了我?”
诗涵说:“……差不多。”
出人命不至于,但这些人有的是办法搞你,就算出事也都是外场那些人顶包。
她道:“不过暂时没事,这门的钥匙除了老板就只有后勤经理有,他们一般晚点才会来,你趁这机会赶紧问问有没有朋友能来救你。”
“我……”
林瑾瑜本来是有很多人可以打电话的,可现在他举目无亲。
诗涵催他:“快点呀,没朋友,以前发展的客人也行……”
肯为他出头的是客人更好,消费额越多,店方越客气,交涉起来事半功倍。
“……”外面跟要徒手拆门似的动静怎么大怎么来,林瑾瑜在噪音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半天没说话:“我不存那些人联系方式的。”
诗涵简直急死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聪明的人,连客人联系方式都不存。
两人空耗了十数分钟,没想出任何办法,诗涵颇恨铁不成钢,道:“我真服了你……你这几十天我也看在眼里,是有发展人的吧,我记得后台好像有个谁好几次特意让你去他那个卡来着的啊,你怎么连个联系都不存……”她说到一半,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道:“等等!”
林瑾瑜:“?”
诗涵忽然转身走去角落柜子里,拉开抽屉翻出一叠单据来,开始找。
林瑾瑜不知道她在找啥,他很纠结,这过年的日子,能放下手头所有事,被他随叫随到的只有一个人,可……怎么感觉每次自己闹幺蛾子都得张信礼帮他擦屁股。
纠结归纠结,脱身最重要,林瑾瑜不得已,拿出手机,缩到另一边角落里,把手机举高,在巨大的砸门声中就着微弱的信号拨通了电话,说:“喂……我……嗯……出了点事,你能不能赶紧过来。”
张信礼道:“什么?”
林瑾瑜道:“我!出了点事儿!救命!我的哥!”
他瞟了眼诗涵,后者正兢兢业业埋头找东西,好似没注意他在打电话,林瑾瑜老脸挂不住,遂压低声音,说:“别骂我,我好像又惹事了,你不赶紧搭火箭过来救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这话严重得跟查出他得了绝症似的,把张信礼吓了一跳,对面语气瞬间严肃起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边林瑾瑜忙着跟自己老攻求救,那边诗涵还在找单据,林瑾瑜自己不知道,但她却记得好像有个重量级客户经常指定林瑾瑜来着,甚至还主动提过可以送他回家。
一般人员安排都是各组长随机分的,女顾客就安排男员工去,男顾客就安排女员工去,绝对不会出现一卡座男顾客团建,单独安排个男员工去的情况……除非有人特别指定。
消费额达到多少多少的黑卡VIP可以随意指人,就算当时那人已经排了班,只要这些级别的客户开口,马上可以调。
如果这人能开个口,哪怕就在中间调解几句,店方态度肯定会大有转变。
但林瑾瑜居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现在怎么找人呢……
此刻,大得像放炮的砸门声已经消失好一会儿了,这不是个好兆头,说明外面的人找钥匙去了,经理虽然不在店里,但过来也就是一个电话一趟地铁的时间,估计用不了一小时,外面保安就会破门而入。
诗涵跟会计点钞似的,手指跟纸都快擦出火花来了,她边找边自言自语道:“贵重酒水这边都会单独详细记录……我记得你第一天就有个人头马单子来着……就是那个谁点的……”
她说:“啊,找到了!”
第260章 灌酒
停车场。
春节人流少了很多,这特殊时节还混在夜店的多半都是些不知收心为何物的大玩家,宁晟凯目光放空,眺望着远处刺眼的灯光,靠在他昂贵的迈巴赫车门上抽着烟,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某大老板的司机。
林瑾瑜之前说办完离职以后自己会坐地铁回去不用他送,但他还是在这里等他,因为宁晟凯自己也不想回家。
虽然这座城市已经不再有绚丽的烟花表演,可街上仍洋溢着团圆的喜气,那虽然大,但是除了他自己之外空无一人的房子虽然清净,但好像没什么好着急回去的。
他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他本来想约林瑾瑜一起去玩,看看烟花……或者干什么都好,但对方显然不太可能利落地答应他。
宁晟凯在思索是否存在某种方法能够让林瑾瑜改变主意,那些年轻人会感兴趣的、充满吸引力的活动,但暂时没想到……他很久没谈过恋爱了。
就在他准备再点一支烟找找灵感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那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宁晟凯的思绪,他拿起来,发现是个没备注的陌生号码——这种号码多半是广告推销或者某不知名客服,总之是无关紧要的人,宁晟凯只蜻蜓点水般瞥了眼就毫不犹豫地挂了,他现在不想接电话。
然而几秒种后,铃声又响了起来。
……
另一边,诗涵快急死了。
上个月所有的记录都已经清过账,单据和去年的一大堆单子混在一起,找出正确的那张花了她大概二十多分钟时间,本以为万里长征已经走完了一半,结果好死不死,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电话拨过去,对方居然不接。
一次又一次重播,一次又一次挂断,尽管理智上知道像这种大忙人,不接陌生号码是正常的,但诗涵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丫的摆什么架子!
她别无他法,只能一遍一遍又一遍机械地拨打过去,打这么多次,心里默念求那个叫宁晟凯的被同一号码的锲而不舍打动,觉得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因而能大发慈悲接一接。
不同于她的焦头烂额,林瑾瑜那边,张信礼已经问清了大致情况,林瑾瑜一边觉得喊他来擦屁股没面子,一边呲牙吼让他赶紧过来救命。
“就来,”张信礼的声音透着点苦恼:“但可能需要点时间,我现在在……”
“我知道你在哪儿,”之前发位置的时候林瑾瑜已经看见他不在家了,他急切道:“等会儿再解释你放着空调不吹跑那儿去干什么,先过来,过来再说!”
他想起诗涵的话,道:“对了……你……身上还剩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