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下(250)
“你会介意吗?”张信礼把手机放兜里,接过狗绳,示意狗还没活动够,继续往前走。
“介意什么?”
这条路以前是租借地,路边满是欧式风情建筑,夕阳变幻斑斓,香樟高大,像一丛丛碧绿色的伞。林瑾瑜和牵着狗的张信礼并肩从一排排被落日拉长的树影中走过,说:“我说了,又不是你背着我生了小孩,我有什么好介意的。除非你爸妈撒手不管,完全丢给你养,不然只是适当帮衬的话合情也合理。”
张信礼没顺着他的话头说,反而提醒他道:“这是理想情况。”
“管他呢,活人反正不会让尿憋死,”林瑾瑜说:“你又开始为还未出现的问题感到忧愁了。”
他不会介意这个,那是张信礼的亲弟亲妹,他咋会说什么。本来张信礼每月就会给家里寄钱,这已成了惯例,现在多了弟妹,节假日给他们买点吃的穿的说应该也应该。
“我尽量不影响我们两个的生活,”张信礼说:“说好了AA,我保证不用你的钱。”
以后林瑾瑜拿的薪资肯定比他高,这是毋庸置疑的,作为情侣里经济条件差些的一方,他能做出这个保证很不容易。
“什么你的钱我的钱,”林瑾瑜说:“先看看你爸妈的想法,小孩满月以后到底让你帮衬到什么程度再说。”
他心里知道作为共同生活的两个人,这笔帐是很难算清的,就算张信礼每月寄回去的都是自己的工资,可他们的小家需要的花销就在那里,张信礼的钱寄回去了,就意味着家庭支出林瑾瑜自己势必会有形无形地多负担,所以还是一笔算不清的账。
好在他不是一个很在乎钱的人。
张信礼脸上神色仍挺愧疚,林瑾瑜看他不大开心的样子,搂过他肩,转移话题,道:“……说到取名,我倒想起,你妹有名字了,咱儿子还没名呢。”
张信礼秒从愧疚变为懵逼,说:“我们什么时候有儿子?”
林瑾瑜抖了抖他手里的狗绳:“这不就是。”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转移张信礼的注意力,算半开玩笑半当真,张信礼说:“狗怎么能……”说到一半,吞了,道:“好的,你取吧。”
林瑾瑜就知道他会让自己取,说:“我取了算数是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要反悔。”
张信礼此时浑然不知他的想法,说:“当然,我为什么反悔。”
林瑾瑜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作出思索样子,然后把心里早就想好的名字丢了出来,说:“那决定了,就叫……张小礼!”
张信礼:“?”
???
“大名张小礼,小名就叫一一吧,比较朗朗上口,”林瑾瑜咂咂嘴:“嗯……已经回上海了,过两天带上租房合同去办狗证。”
“等等,”张信礼说:“怎么能……”
他抗议说:“为什么不叫林小瑜?”
林瑾瑜非常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自己让我取的。”
张信礼:“……”
他忧虑弟妹的事被这个小插曲打断,整个人风中凌乱,完全没空去纠结什么钱不钱了,林瑾瑜整个笑死,过了会儿张信礼迟疑着问:“为什么……小名叫一一?”
他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因为我是1?”
这次轮到林瑾瑜风中凌乱了,他愣了一瞬后掐住张信礼的脖子使劲摇,大吼:“不是!是因为它是一月份到我们家来的!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人gay久了思维果然也越来越gay,岂有此理。
张信礼抬遇奚手做出“我错了我错了”的手势,林瑾瑜不依不饶,作势揍他,狗吐着舌头,在周围绕着圈跑来跑去看戏,晚霞绚烂且温柔,两人一狗迎着夕阳的余晖打打闹闹,共同走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林爸:钱?什么钱?
第395章 要去的前方
九月,林瑾瑜如期开学了。
生活进入了又一个新阶段,但温馨的气息好像没什么大变化,虽然住宿舍会方便许多,但林瑾瑜有个腻歪得很的男朋友,两人商量过后,林瑾瑜交了申请,不住宿舍,而理所应当地继续跟自己对象同居。
因为他上课的时间比张信礼上班的时间早,因此每天早上林瑾瑜总先起床,做个早饭——通常不会太复杂,可能就下楼买点馒头或者油条什么的,他自己吃一份,另一份放桌上。当张信礼醒来赤着上身去卫生间洗漱时,林瑾瑜往往已经穿戴整齐,拿着书准备出门了。
他们会腻歪一会儿,比如接个吻,或者抱一抱,林瑾瑜很喜欢利用张信礼刚起床,慵懒、还没打起精神的这段时间干点坏事,干完又立刻溜之大吉。中午大家各自解决午饭,林瑾瑜待在学校,张信礼回家一趟喂狗,晚上两人谁先回家谁就先做晚饭,然后在消食以后洗洗干净,结束一天的工作学习躺在床上,做点爱做的事……一般会是林瑾瑜早上干的坏事的续篇,张信礼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做派常常让林瑾瑜暂时叫苦不迭,后悔早上的胡搞瞎搞,然而到了第二天——他还是照旧。
生活中没有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工作朝八晚六、课程每周固定,周一到五各自工作,他们周末会出去一起找不要钱的地方打打球,作息规律、收入、开支都大致稳定,几乎没什么波澜。
林瑾瑜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这几乎就是他畅想过的、和张信礼未来生活的样子,平静、温馨,各自有各自独立的事业、学业,但有一部分又能完美融合在一起。
虽然新鲜感少了些,但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更好——等经济情况更好一些,他们可以约好每周去看次电影,节假日出去旅个游什么的,世界上的新鲜事那么多,即便和同一个人体验,也是体验不完的。
然而,张信礼暂时还不大满意,他心里还有最后一块大石头没落下来。
“瑾瑜……”又一个周五,两人吃过晚饭后正在腻歪,张信礼忽然道:“我们……今天出去散散步吧。”
“行啊,”林瑾瑜躺在他腿上,此时完全没多想,说:“本来也要遛狗,不是每天都散?”
开学前张信礼工作比较忙,有时林瑾瑜早上没什么事,就出去吃早饭的时候顺便一个人把狗也遛了,开学后两人都忙了起来,就固定晚饭后一起出门遛。
“不……一样,”张信礼说:“今天散远一些。因为它越来越大了,需要的运动量也在变大,最近遛的时间和以前一样,但它老咬笼子,看见人也特别兴奋。”
城市里养狗不比农村,往地上一扔自己长就行。这四方的天,狭窄的楼房里,一条狗就像一个时刻需要人看着、管着、教育的小孩,吃喝拉撒睡,什么都要打招呼。
一一眼看要十个月了,这条很晚才拥有自己名字的狗属于大型犬,如今已从当初那个能整个钻进林瑾瑜怀里的小小黑黄毛球变成了肩高半米,体重快60斤的大家伙,毛茸茸的耳朵立得笔直,外表威风凌凌,但其实还没成年,性格很闹腾,经常在家闯点小祸。
林瑾瑜稍微有点奇怪,张信礼说话一向挺果断的,这会儿怎么感觉有点含糊,但出于习惯性的信任没有细想,只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行,”他答应了:“今天多散会儿,你掐着时间吧,天天两点一线,跟坐大牢似的,走走新地方挺好。”
“好。”张信礼答应了,摸了摸他脸后去里面牵狗。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但他心情却没半点放松,因为张信礼清楚地知道这恐怕是个大工程,一步迈出去,后面还有九十九步。
……
虽然临近夏末,可空气中的燥热暂时并未有退去迹象,老小区外茂密的树叶间传来今年最后一轮嘹亮的蝉鸣,林瑾瑜牵着狗,张信礼引着林瑾瑜,换了个方向,开始沿着条不知通向哪处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