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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死心累(248)

作者:lynn海 时间:2024-06-13 09:53 标签:重生 NP 轻松 狗血

  锦衣玉食理所当然,吃糠咽菜也能自得其乐。
  他看上去很讲究,可眼前远离药王谷所有人,孤零零落座在山脚的小院却告诉我,事实并非如此。
  我脚踩在树杈上,和一只鸱鸺蹲在一处,此刻已然入夜,院子里黑洞洞的,窗下无光,袁无功似乎没有回到这里。
  这大晚上的,他不回自己屋休息,还能去哪儿?
  我心中生疑,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他或许是去找姬宣了,袁无功既然回到药王谷,那他不会不知姬宣就在山脚小镇,这二人算是交情匪浅,袁无功又是那种见什么新奇玩意儿都要扑一下惹惹看的倒霉性子,堂堂摄政王病重至此,他不去看热闹才是奇怪。
  袁无功若能出手为姬宣看病,那自然最好不过,就怕他过去一顿冷嘲兼热讽,叫人雪上加霜。
  然就在我正欲跳下树赶去山脚,青瓦石板路的尽头,有人来了。
  夏蝉与鸱鸺一声声鸣叫,明亮夜露结成人间的月轮,那人径直走到树下,仰起头看我,他开口道:“你在等他?”
  片刻,我点点头,谢澄又道:“他还在谷主那里,看情况今夜会回来得很晚。”
  “嗯。”
  “你一路匆匆赶来药王谷,就是为了找他?”
  “是。”
  谢澄沉默一阵,他平静地道:“好,我能做什么?”
  “回寒山门去。”
  在我的这句回答过后,谢澄又不说话了。
  我开始犹豫不决,这会儿是该跑去偷听袁无功同药王的对话,还是继续留守,现在才去偷听估计也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了,可呆着不动好像又只是单纯在浪费时间。
  我说:“你跟他们也吵过吗?”
  谢澄一动不动站在树下,是漆黑而无言的一道影子,我抬眸看向他来时的小路,目极远眺,袁无功还没有来。
  “没有吵吗?”
  “和那两个人吗。”谢澄说,“以前经常吵,后来就没有了。”
  “那当时呢,白芷说他俩吵得很厉害,你没有吵吗?”
  谢澄忽然笑了一声,我收回视线,月光透过枝叶间隙落在他苍白极了的脸上,星星点点,那里储有流动的银河。
  他手掌按在树干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说不赢那两个人。”
  他说得很慢,笑得也很慢,都不像是笑声了。
  “那就不要跟他们吵。”
  “我不会再跟人吵架了,我也不想再这样做。”
  我嗯了一声,问他:“你知道姬宣是怎么回事吗?”
  “你说他生病的事?”
  “对,你知道他为什么生病?”
  谢澄还在笑:“我不知道,但他自己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废话吗。
  “你想让他的病好起来?”
  “你有办法?”
  我问得诚心实意,谢澄偏在关键时刻扯起毫不相干的话题:“你希望我们吵架吗?”
  “……”
  “你的希望是什么?”
  越说越离谱了,我感觉谢澄在愚弄我,尽管按理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我还是感到了一丝冰冷的怒意正贴在太阳穴边生长。
  我依然诚恳地回答他:“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很好。”
  谢澄长久凝望着我,他仰着头,只是微妙错开了一个角度,月光便不再落进他眼底,我也不再看得清他的神情。
  “姬宣不会好了。”
  说罢,他就从这里离开了。
  我又是一个人蹲着了。
  袁无功果然很晚才回来,夜深人静,我半闭着眼在树影里假寐,听见他脚步声顿时浑身为之一振,他走得很快,一阵风似的,眨眼进进了院门,我忙跟上去,只见他大袖拂地,面无表情,进屋第一时间便紧紧关了房门,独留我在外抓耳挠腮,心中懊恼早知如此就该直接蹲点在他卧房里,免得如此尴尬境地。
  我以为他回到久别数月的药王谷,怎么也得在院子里月下独酌,抒发一下心绪念几首诗之类的,这才符合他那身风流气质,结果他倒好,跟身后有鬼在追似的,进屋那么快,怕鬼就不要一个人住在这种偏僻地方啊。
  于是他落锁的那一刻,我二话不说就蹑手蹑脚上了屋顶,可怜好端端的无双尽给我拿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先是趴在瓦片上听里面的动静,等了许久,奇怪的是自袁无功关门后,屋中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声响,难道他是太累,这就上床歇息了?
  我思来想去,到底揭了片瓦,往里看去。
  袁无功就站在房门口,一步也没离开,就仿佛是进门瞬间便回身站定,脸几乎是贴在门沿边,如果我没猜错,他正睁大眼睛透过那条缝隙往外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毫无预兆地一把打开门,快步走回院子里,我早就在看清他那副诡异情状之时便大气不敢出,他面上始终不见波动,行动上却明显是心绪烦躁,来来回回在院子里检查了三遍,也就幸亏我依靠无双和他躲猫猫,不然根本没法在这样的搜查下藏身。
  他终于不找了,停在院子中央,我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丛花圃里,压着狂乱心跳看向他,袁无功头微微垂着,黑发自脸边牵连滑落,现出半个雪白耳垂,我本能咽了口唾沫,就在这时,我听见了细碎的哭声。
  幽幽咽咽,哽咽难言,他双手捂住脸,肩膀不住抽动着,哭得伤心又痛苦,换以前我就得马不停蹄去安慰他了,可眼下我只觉心惊胆战,月夜孤山,小院一座,容姿近妖的美人,以及这异常的举动——不,阿药在哭,既然他在哭,我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夜风吹过,他蛛网般的发丝顺势拂动,朦胧好比经年的梦,我能窥见他的十指正虚虚按在脸上,那对本该浸满月色水光的眼瞳……正在以极为疯狂的气势来回不住轮动,他躲在自己的头发与手指后,一刻不停地在这除他外理应无人的院子里寻找,而与此同时,他的唇舌依旧在发出那叫人心怜心碎的泣音,一张脸以鼻翼为分界线上下割裂开,此情此景我光是看一眼,全身就陷入了久久的僵直,血液结冰,不能再流动了。
  哭了足足两炷香的功夫,他放下手,若无其事将头发撩到肩后去,脸上半点泪痕都没有,袁无功转身回屋去了。
  这回,他没有关门。
  作者有话说:
  评论不足,我就会尴尬得无地自容,真的很想把这篇文直接删了。
  评论麻烦,我写文也麻烦。


第258章
  这夜,我连着做了三个梦。
  第一个还算正常,是袁无功戴着恶鬼面具,举着四十米长的砍刀,似大笑似哭嚎,狂追我三千里,在最后一刻他高高跳起,带着彻骨的怨恨一刀狠狠砍在我肩上。
  第二个则有些奇怪,我梦见我走进京城那间熟悉的医馆,我走进去,先是看见木然倒在一把高凳上的英娘,风干的泪在她脸上留下清晰而凌乱的痕迹,绪陵就站在她身边的阴影里,靠在身后的墙上,胸前未卸的盔甲溅满了他人的血。
  我绕过抱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熊瞎子们,我自然不知道梦中的我想要做什么,但看起来我似乎目的明确,我往里走,上楼,在踏上最后一步阶梯时,一人陡然从拐角转出来,踏着沉重狼狈的步履,他撞到了我,他连道歉都没有,死灰似的病气一路追着他,下了楼梯便连同着泪水一齐化作雾气消失了。
  冰儿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得去帮自己的妹妹,赢家也有赢家的忙碌。我这么想着,继续沿着姬宣来时的走廊朝深处走,没走几步,遇上安安静静靠坐在门边的谢澄,他也和熊瞎子们一样深深埋着脑袋,怀里抱着剑——好像不是剑,他抱着那种东西不觉得渗人吗?
  我推开门,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屋里似乎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事物,我已经杀了谢从雪,这天下不应该有谁能再威胁到谢澄才对,难道谢从雪诈尸了?真是祸害遗千年,那狗东西可不好应付啊!
  屋里不会有谢从雪,我很清楚,可看了谢澄那副胆怯的模样,我也莫名心慌起来,我走进去,袁无功正背对着我坐在床头,手里似乎有条不紊地做着什么动作,唰唰唰的,湿漉漉又很黏稠,唰的一声,他的手捻着针线拉出去,收出来,再度长长地拉出去,红线缠绕在那冰冷指尖,就如同被驯服的游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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