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98)
活救你的我?”
祁韵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你别说了……”
乔松年:“我为什么不说?我骂他戳中你的痛处了?我这个人就是说话难听,不如他会讲甜言蜜语,把你哄得团团转!”
祁韵哭得止都止不住:“可是我中意他……我十六岁就中意他了,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嫁给他……”
乔松年转回头来:“你现在也不过十八九岁,中意他也不过两三年,难道要为他搭上后半辈子的四五十年?”
祁韵仍是哭:“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我、我已经……”
乔松年凉凉接过:“你已经跟他睡过了,你是坤君,很难再离开他了。”
祁韵的哭声一窒。
下一刻,乔松年就劈头盖脸地骂:“所以我说你是个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愚不可及的蠢货!我叮嘱过你多少遍,不能和他睡觉!你以为乾君对坤君的控制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吗?!”
祁韵浑身上下难受,心里也难受,还要被他这样骂,委屈极了,大哭道:“对!我就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你别救我好了!你不如让我死在江里!”
乔松年像被人一口铅水灌进来堵住了喉咙,憋得面色铁青,半晌都没说出来话。
祁韵撑起身子,抓起身上的芭蕉叶抽他,呜呜地大哭着,发泄着:“让我死了好了!让我死了!我就再也不会见到他!再也不会中意他了!”
乔松年铁青着脸背过身去,任他发疯发泄,拿芭蕉叶抽在自己背上。
祁韵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本就虚浮气短,抽了几下便脱了力,倒在乔松年背上,大口喘气。
乔松年一言不发,任由他靠着,冷着脸翻着手中的烤鱼。
身后的喘气声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半晌,有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背上。
一滴,两滴,啪嗒啪嗒,顺着他背上的皮肤往下滑。
祁韵带着鼻音,喃喃道:“松年,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救我这种把日子过得一团糟的蠢货……”
乔松年的动作顿住了。
但他没有回头,只盯着噼啪燃烧的灶火。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因为我比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愚不可及的蠢货,还要蠢上一千倍、一万倍。”
第113章 真心2
祁韵靠着他的后背, 脑袋枕在他后颈,吸了吸鼻子:“你才不蠢呢……”
他不再作声了,像是刚刚那一通发泄已经耗光了力气, 这会儿连说话都说不动了,只有眼泪仍滴答滴答掉在乔松年背上。
乔松年将鱼烤好,自己先尝了一口, 确定烤熟了,才递给祁韵:“吃点东西。”
祁韵便接过来,就这么靠在他背上, 慢吞吞地吃鱼。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从背后传来的松年的体温, 这种互相依靠,在简陋的山洞里分着朴素的食物的温暖感受,让他跌落谷底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好歹还有人在乎他,有人愿意跳下来救他。
对, 还有阿福,阿福替他当了一刀。
还有父母、哥哥们,他们都是在乎他的。
他的生命里不是只有乔鹤年,他还拥有很多很多人的关心和爱护。
祁韵吸了吸鼻子,一边啃着烤鱼,一边说:“松年, 这次回去, 我就同他和离。”
乔松年面无表情,也啃着鱼:“哦。”
祁韵:“你别不信呀,我现在手里有好几间铺子, 也有钱。这次他这么对我,等我回去就直接闹到主家去……”
他说着, 忽然想到一事:“我同他和离了,还怎么帮你找药呢?”
乔松年被他奇异的思路逗得好笑,偏过头:“得了罢,你自己脱离苦海就行了,就算是在帮我了。”
祁韵:“那怎么行呢?我答应要帮你的,可是……可是我也不想再多和他过了。”
他的语气蓦然低落下来。
乔松年顿了顿,说:“你真的这么想?”
祁韵低声说:“我可没有这么多条命任他折腾。今天在江底的时候,没人来拉我一把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要是那时候乔鹤年及时跳下来救他,应当还能拉住他的。
可是……没有人跳下来。
祁韵知道,那时候船上还有刺客,乔鹤年手里还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账本,他要解决刺客,要安排人把账本送走……
可是江水怎么会等他呢?
他难道不明白江水不会等他吗?
他明白的。
他只是在祁韵和他的大生意之间,选了他的生意。
祁韵的眼眶又红了,但他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泪。
“我不会再等着他来选择了。我还有我的家人、朋友,有那么多在乎我的人,我要让自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才对得起他们。”
乔松年的神情总算松快了一些。
“对,你的人生还很长,离开了他,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祁韵用力点点头,又吸了吸鼻子,咬了一口烤鱼:“嗯。松年,谢谢你救我。”
乔松年把鱼吃干净了:“不用谢。”
祁韵:“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恩情的。”
乔松年一顿。
随即,他笑了笑,带点儿嘲弄,又带点儿期待:“你有什么能报答我的?”
祁韵想了想,那个药可能是找不着了,但是,自己还算是有点儿产业罢,就说:“乔鹤年给了我六间铺子,都在城西的一条街上,我打算再养一群打手,当个地头蛇,到时候你可以来做客。”
乔松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当地头蛇?哈哈哈。”他笑得停不下来,“你不被别人欺负就不错了。再说,我图你这几顿饭么?”
祁韵被他取笑了,讪讪道:“那你想要什么报答啊?”
乔松年的笑声停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说:“我想要个媳妇儿。”
祁韵:“啊?”
他以为乔松年这种混世魔王,在感情上根本没开窍呢。
乔松年却很认真地同他描述:“要一个单纯的、善良的坤君,还要长得漂亮点,就像……像是村里面最漂亮的那朵花。”
祁韵:“什么啊?你要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偏喜欢村姑?”
乔松年:“……”
他斜了祁韵一眼:“你说是村姑就村姑罢。”
又道:“村姑有什么不好?又朴素,又勤劳,又单纯善良,我梦想中的日子就是找个这样的媳妇儿,安一个小家,我耕田他织布。”
祁韵:“……那你这梦想不是挺容易实现的么。”
乔松年顿了顿:“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罢。”
祁韵想了想,也许乔松年就是一个人孤独惯了,在家里又不受人待见,所以想找个逆来顺受好欺负的媳妇儿,成个小家搬出去住,这样媳妇儿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他就能一直被人珍视着了。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觉得松年有点儿可怜,便说:“好罢,我替你相看相看。”
他把手里的鱼吃完了,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便又躺回了干草堆上。
山洞外,夜幕已经降临,吹进来的夜风凉飕飕的,祁韵刚刚把芭蕉叶抽坏了,盖不了了,便蜷起身子抱住自己,说:“松年,还有没有烘干的衣裳?我好冷。”
乔松年翻了翻木架上的衣裳,除了自己那件薄薄的内衫,其他衣裳都太厚了,这会儿只是干了七成,摸上去仍有温热的湿气。
“只有这件干透了。”他把自己的内衫取下来,盖在了祁韵身上。
虽然只是薄薄一层,但祁韵霎时觉得暖和多了,可是这样一来,乔松年就只能继续打赤膊。
祁韵瞅着他:“你冷不冷?”
乔松年将火堆烧得更旺一些,取下祁韵的外衫,拿手抻着放在火上烘:“不冷。”
可浑身发冷的祁韵看着他光着上身都觉得冷:“你要不要穿件衣裳?虽然只是半干,但是披着会暖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