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57)
乔鹤年打断了他:“继续说安排你家里人的事情。”
祁韵:“……”
他只能切换话题,说:“我想让他们在家里住几日。一直住在别院不妥当。”
乔鹤年:“可以。”
祁韵一愣,看向他:“真的?”
刚刚还说什么都不松口,怎么突然就说可以了?
乔鹤年道:“就按你说的办。第一日住在别院,第二日就挪到家里来住,你叫人去收拾院子,除了日升苑和月栖苑附近,其他院子随你选。”
祁韵双眼一亮,连忙点头:“好。”
说完了,又不太自在地小声道:“谢谢。”
乔鹤年:“还有别的事同我商量么?”
祁韵摇摇头:“没有了。”
他自觉这是乔鹤年要赶他回家了,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那就不打扰……”
乔鹤年:“那就吃午饭去罢。”
祁韵愣了愣。
乔鹤年已抬步往屋外走去:“去云聚楼吃。”
祁韵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位大少爷怎么忽然又有兴致带自己去吃饭了。
不过,他已经充分汲取上次出门吃饭的教训,不再提前对乔鹤年抱有幻想,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云聚楼。
到了才发现,云聚楼就是上回他们吃饭的那家新开的酒楼,样样菜贵得要命,但是味道很不错,祁韵还在伙计报的新菜名里听到了自己最近吃过的甜点。
这次乔鹤年没有直接让他点菜,而是自己先随意叫了几个,再问:“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他把荤素菜和汤都点了,祁韵想了想,只能说:“要一个玉兔冰糕。”
点完了,想想自己一个人吃甜点,不给乔鹤年吃,也不太好,就小声问:“你要吃吗?”
乔鹤年:“我不吃。”
他转向点菜的伙计:“再加一碗玉兔冰糕。”
伙计连忙道:“是,少东家,现在就上菜么?”
乔鹤年点点头:“先上冰糕。”
伙计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一盏精致的琉璃碗,盛着雪白可爱的玉兔冰糕,放在祁韵跟前。
祁韵心里悄悄说了句“好快”,拿起小匙,就挖掉了小玉兔的脑袋,准备往嘴里塞。
对面坐着的乔鹤年忽然说:“吃这么快,也不怕牙酸。”
祁韵:“……”
他只好闭上了大大张开的嘴,小口小口地吃冰糕。
乔鹤年支着下巴看着他吃,眼神定定的,看得祁韵心虚。
他吃完了小兔子的脑袋,说:“你也想吃吗?”
乔鹤年:“甜得发腻,吃不了。”
祁韵心道:你不想吃,就别一直盯着看哪!
他一个人在这儿吃,怪不好意思的。
“算算,你娘家人后天就到宜州了,你明天就收拾收拾院子。”乔鹤年又开口,“后天他们人来了,晚上要招待吃饭,就在别院吃,我会吩咐那儿的管事。”
他兀自安排,祁韵插不上话,只能点头。
乔鹤
年又道:“给祖母的贺礼,我备了一株红珊瑚树,后天下午送到家中,你叫赵婆婆清出库房来收着。”
祁韵又点点头。
乔鹤年:“寿宴那日的衣裳做好了?”
祁韵总算能开口:“今日刚送到家里,我的已经试过了,你的那身送到日升苑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寿宴相关的筹备事宜,饭菜就上来了。
乔鹤年一边夹菜,一边说:“寿宴那日中午开席,清早就要去主家忙活。二叔二婶那边不知道有什么安排,你记得提防几分。”
祁韵:“他们又不会盯着我,你自己多提防就是了。”
乔鹤年:“我自然会警醒。只是那日人多眼杂,又忙又乱,我顾不上你,阿影又同何叔出远门去了,你没事就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祁韵吃着菜,点点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阿影不是你的侍卫长么?寿宴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跟着你。”
“我近来那件重要差事,交给他去办了。”乔鹤年倒没有卖关子,“王府在我这儿定了不少珍宝,要上京去庆贺十六皇孙满月。这些宝物里,最难办的是十六颗夜明珠,我这儿凑不够,叫阿影和何叔去台州寻来。”
祁韵吃了一惊:“十六颗夜明珠?”
夜明珠极为罕见,一颗两颗就了不得了,怎么一次就要十六颗?
他无知地感叹一句:“王府真有钱。”
乔鹤年:“这些珍宝固然要花不少钱,可这些钱能换后世的无尽富贵,也值了。”
祁韵有些不解:“什么意思?王府现在难道不是无尽的富贵?哪还需要去换。”
乔鹤年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吃饭罢。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第80章 贺寿3
吃完午饭, 祁韵着急回家收拾院子,好让父母兄长过来时住得舒服。可乔鹤年却一点儿不急,还慢条斯理地点了茶, 要挪到一旁的茶座上继续喝。
祁韵就说:“你喝茶罢,我先回去了。”
乔鹤年一顿,抬眼看他:“家中还有什么事要忙?”
祁韵:“回去收拾院子, 还有一些东西要置办。”
乔鹤年不紧不慢:“吩咐下人去办就行。”
这等事情,本来也不用祁韵这个主子亲自去盯,可是这回来的是娘家人, 祁韵自然上心,得亲自看着院子收拾出来才满意。
祁韵:“反正我下午也没别的事情, 早早把院子收拾出来,我安心一些。”
乔鹤年没再讲他,站起身:“走罢。”
祁韵一愣:“你的茶还没上。”
乔鹤年:“我忙得很,哪有工夫喝闲茶。”
祁韵:“……”
乔鹤年走出雅间, 叫伙计把还没上的茶撤了,拎着袍子下楼,祁韵跟在他背后,忙说:“那你去忙罢,我回去了。”
乔鹤年头也不回:“嗯。晚上叫厨娘做些好菜,我回来吃饭。”
祁韵:“……”
没等他反应过来, 乔鹤年已穿过大堂出去, 上了马车。
祁韵追上来,只看见他的马车调头离去。
祁韵傻了眼。
乔鹤年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今晚要来翠微苑吃饭?吃完饭是不是还要留宿?
可是他又没跟他和好,他们方才还说年后要商量和离的事情!
这样、这样到底算怎么回事!
祁韵自己也想不明白, 索性把这事抛到脑后,先匆匆回了家里, 叫赵婆婆把翠微苑旁边的一间大院子收拾出来,住的用的一应物事备齐,还挑了几个下人到时过去伺候。
等他忙完,就到了晚上,回翠微苑时,乔鹤年已早早在他屋里等着了,见他进屋,还颇有主子风范地一挥手:“上饭菜。”
祁韵:“……”
这翠微苑住的主子到底是他还是乔鹤年?
下人们端着菜肴摆上桌,今晚厨娘大展身手,做了四荤两素一汤,两盅燕窝也熬得尤其软烂,祁韵一吃就察觉出与平日不同的用心,顿时有些心酸。
别说是他了,连他院里的下人都像等着皇帝临幸的妃嫔似的,皇帝好不容易过来一回,就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连下人都看得明白,要想在这个大宅子里有好日子过,最紧要的就是把大少爷伺候舒服。
祁韵心里有点儿不舒服,闷头吃着燕窝,乔鹤年也舀了一勺燕窝,先闻了闻,道:“这是后来我叫何叔送来的那些燕窝么?”
祁韵兀自吃着:“嗯。”
乔鹤年尝了一口:“吃着比先前的要好。”
祁韵是吃不出来的这细微的区别的,敷衍地:“嗯。”
乔鹤年:“每日吃着燕窝,有没有觉得身子好一些?”
祁韵如实说:“……没什么感觉。”
乔鹤年看了他一眼:“那就接着吃,三年五载的,就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