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177)
见祁韵神色变幻莫测,乔松年便问:“韵儿,怎么了?”
祁韵抿了抿嘴:“没事。”
乔松年拍拍他:“别想太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子养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祁韵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这天夜里,乔松年照旧给他揉腿,给他肚子上抹润肤油,忙到半夜才陪着他歇下。
见祁韵闭上了眼睛,他也闭上眼,不多时,呼吸便趋于平稳。
黑暗中,两个人交颈而眠。
不多时,本该早就睡熟的祁韵,忽而睁开了双眼。
他从妆台上拿了眉黛,悄悄在乔松年的后颈发际处,写下了一个十分隐秘的“松”字。
第177章 秘密2
第二日, 祁韵起来后,同父母兄长一块儿吃了早饭。赵氏看他这样有出息,也放了心, 不再埋怨乔家了,只是仍叮嘱他离乔鹤年远一点。
“原先你嫁给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 等你现在走了,他反而死缠烂打的,这种男人不行。”赵氏撇撇嘴。
祁韵笑道:“我哪有那么傻, 他都在账本和我之间选了账本了,我难道还对他念念不忘?”
说起这个, 赵氏就一肚子的气:“真是的,把别人家的宝贝当什么?居然把账本看得比你还重要,你掉进河里了,他还不立刻去救你, 他们全家人还一直瞒着我们!”
“我的韵儿啊,要不是你命大,爹娘这辈子都再见不着你了。你瞎了这一回眼,以后可要长点心眼,再也别在这种男人身上栽跟头了!”
祁韵点点头:“我知道了。”
可心里却忍不住又想起昨夜在松年后颈写下的那个“松”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天晚上竟然生出这种诡异荒诞的念头, 竟去猜测这兄弟二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可是……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人的话, 那乔松年当时跳河救了他,也算是乔鹤年跳河救了他?
不、不,不可能会有这么荒诞的事。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 那无法解释的事就太多了,比如兄弟俩这么多年来怎么见面、怎么说话?他们俩手里都管着生意, 难道底下的人就没看出什么端倪?
还有家里人,家里人逢年过节都要团聚,难道从没发现过?
祁韵皱起眉,把脑海中这些纷乱的思绪扫出去。
他如此在意这件事做什么呢?
哪怕那时候乔鹤年确实跳下运河救了他,可先前他做的那些辜负他的事,难道就能一笔勾销?
祁韵抿住了嘴。
可是,那时他以为他没来救他,那确实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祁韵后来是不会下定决心与他和离的。
祁韵叹了一口气。
吃完了早饭,林星儿便来找他了,今日他和林
星儿约好了一起去谈造纸厂几处选址的地皮买卖事宜,祁韵便把其他心思暂且放下,让赵婆婆好生招呼着爹娘兄长,自己坐着马车出了门。
他们挑出来的两处地皮位置各有优劣,最后谈下来,离宜州城区稍远些的那处地皮更便宜、更宽敞,祁韵便定下了这处。
买地皮颇有些麻烦,得跑好几趟官府,还得衙门里头有熟人,才能更快办下来。
祁韵自然得亲自去衙门疏通关系,而其他琐事他则交给了林星儿,让他近来把别的事放一放,重心放在造纸厂上。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宜州城时,已到了下午,祁韵正想着要不要趁着还早,去衙门跑一趟,就听马车外的阿影开口:“少夫人,属下看见大少爷的马车了。”
祁韵心中一动。
阿影:“您要是想去衙门,可以问问大少爷有哪些人脉用得上。”
祁韵推开车窗,往外看了看。
乔鹤年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一间茶楼门口,许是约了人在谈事情。
祁韵便说:“我去茶楼里等他。星儿,我叫车夫先送你回去。”
他下了马车,让阿影和车夫送林星儿先回去,待会儿再来茶楼找他,而后就带着其他侍卫们进了茶楼。
他在茶楼里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一壶好茶,还有几样点心 他和林星儿中午时都在城外,连午饭都没吃上,这会儿肚子早就饿了。
正吃着,外头忽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原先只听人说,乔少东家少年英才、出类拔萃,还以为是个老成的小古板,没想到居然幽默风趣,还一表人才!”
说这话的人显然就是乔鹤年今天的生意伙伴了,听口音并不像东南人士,祁韵嚼着嘴里的点心,好奇地走到雅间门口,往外望去。
乔鹤年正同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在对面的雅间门口笑着说话。
“哪里哪里,周老板谬赞。”乔鹤年只客气了两句,就往楼下比了个“请”的手势,“我在此还有事,就不送周老板了,我手底下的王管事送您回客栈。”
周老板显然还没聊够,意犹未尽道:“不一会儿就到晚上了,我这儿有几个朋友约好了今晚吃饭,乔少东家要不要一起?”
乔鹤年刚要开口婉拒,这位周老板又补充道:“我外甥女这回也同我一道来宜州了,今晚我会带她一块儿吃饭,她可是我们那儿有名的美人,我看和乔少东家很般配呢!”
乔鹤年一愣,显然这个不怎么懂规矩的外地老板不清楚他的个人情况,来这儿乱牵线来了。
偷听的祁韵心中哼了一声。
看来把乔鹤年当成宝的,大有人在呢。
“多谢周老板美意,不过乔某早就有家室了。”乔鹤年道。
周老板愣了愣,有点儿尴尬:“哎呀,这可真是……不过……”
没等他说完,乔鹤年直接喊:“王东,送周老板回客栈。”
外头候着的王管事当即上来,捧着笑脸,半请半拖地把这位周老板带走了。
乔鹤年这才舒一口气,摇摇头,往祁韵这边走来。
祁韵立刻回到桌边坐好。
不多时,雅间门被敲了两下。
“阿韵,我进来了。”
祁韵心想,自从说了他一回,他倒是次次都会问这一句了。
“进来罢。”祁韵说。
乔鹤年拎着衣袍下摆,进了屋,祁韵正襟危坐,瞥他一眼:“看不出来,乔少东家还挺受欢迎呢,还有人想把黄花大闺女介绍给你呀?”
乔鹤年:“……”
他走过来,在祁韵身旁坐下:“我不是拒绝了么?”
祁韵哼了一声。
乔鹤年笑道:“吃醋了?”
祁韵立刻把头扭正了,说:“关我什么事,我才管不着你呢。”
乔鹤年挑眉:“那我今晚去赴宴?”
祁韵的眼刀马上刮了过来:“提醒你一下,你可是有前妻有孩子的人,别装成没娶过妻的,把人家小姑娘骗了。”
乔鹤年哈哈大笑。
“放心罢阿韵,我记得自己的身份。”他笑着给自己倒满了茶,“我再过几个月都要当爹了,现在心里只想着你和孩子,哪里还有余裕想别人。”
这话说得祁韵心里舒坦了。
“对了,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祁韵道:“我今日看中了造纸厂的地皮,想找衙门的人疏通疏通关系,问问你这儿可有当用的熟人。”
乔鹤年点点头:“这有何难,我约一约,约上了叫你一块儿吃饭。”
见他这么爽快,祁韵笑了笑:“多谢了,乔少东家。”
乔鹤年瞅着他:“咱们都这么熟了,称呼是不是也改一改?老叫乔少东家,多生分。”
祁韵:“我一个郎君,要是叫你鹤年,少不得又有人胡乱揣测我们的关系,这不是耽搁你找黄花大闺女么。”
乔鹤年:“又调侃我。”
祁韵哈哈大笑。
看他笑,乔鹤年也跟着笑了笑,说:“晚上一块儿吃饭罢,我都把时间空出来了,没答应那什么大闺女呢。”
祁韵点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