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88)
封离点头:“她幽居深宫,其实对外头的事清楚得很吧,她恐怕也看出来其中蹊跷,觉得是个威胁。”
“不错,孺子可教。”
“你教我什么了教。”
“行,阿离天资过人,行了吧。”
封离霎时安静下来,他明明说过,不喜欢被叫做“阿离”,周昭宁这人,随口又是乱喊了起来。
周昭宁脱口喊出,见他脸色变了才意识到喊错。见封离不语,他不禁问道:“为何不让叫阿离?”
封离犹疑片刻,大概车窗外月色太好,大概今夜一起打了胜仗,他终究答出了这一问。
“只有母亲才叫我阿离,许多年没人叫过了。”他十三岁离家时起,便无人再叫了。
“母亲……”周昭宁想起已故的苏仪妃,确实很多年了。他记得那时他也常出入宫中,苏仪妃称那个撞在他腿上的小团子“离儿”。
是他记错了?还是说苏仪妃平日里便是“阿离”、“离儿”混着叫的?
周昭宁心中疑惑,看向封离的目光带着探究。
第64章 相帮(1)
封离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在梁都生活, 哪怕派人打探,也无法窥知他在梁都的一切。因此一直以来,周昭宁对他身上的违和之处都作寻常看待。
比如他身体虽不强健, 内力更是没有,但偶尔露出的武功招式却有模有样。比如他看似不学无术,却自有积累,且极为聪颖。比如他明明在梁都受尽折辱, 到了人前却自信坦荡,便是太后、皇帝、内阁大臣,也全然不惧。
可他虽离开大禹十年, 身份却是做不得假的,尤其样貌, 他肖似先帝和苏仪妃, 见过的绝不会看错。
周昭宁压下心中不解, 或许他在梁都有不为人知的奇缘,无论如何,他能长成如今的心性, 是封氏一族的福祉。
两人回到摄政王府时平静,宫中却因重启内卫一事暗潮涌动。
内卫府自建元十五年封存至今,已有近十年, 大批内卫被遣散, 只余精锐中的精锐,由内卫府大统领和十二执事带领。他们是皇家最忠实的鹰犬, 在封闭的内卫府中等了十年,终于等来了内卫令牌重现。
内卫府门规森严, 重启之初极为敏感,就连前来颁旨的李德仁也只进到了外院, 唯有前来拜见内卫府大统领的典正司司正被领了进去。
李德仁回到皇帝身边禀报,皇帝听完气得砸了一个碧玉笔洗。
李德仁哄了一番,才叫他暂且消气,问起正事来:“当日周昭宁匆忙离席去救那贱种,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查到没有?”
“还没有查到实证。”
“废物!这点事情都查不到?这宫里肯定有人给他报信。”
“虽然没有实证,倒是查到了一桩嫌疑。”
皇帝霍地转身,目光阴翳,问:“什么嫌疑?”
“奴才查了各宫出入记录,并当日在御花园值守的侍卫,只有一人在那前后时段经过奉和殿,是淳妃娘娘宫中的一名二等宫女。若说嫌疑,便是这宫女最大了。”
“淳妃?!不可能。”皇帝下意识否认,林淳妃怎么会背叛他,她最是乖顺。而且她有什么理由去帮封离,她堂堂皇妃,要向摄政王投诚?难不成摄政王还能给她皇后之位坐坐?
李德仁并没有顶撞,只说:“确实没有证据,那宫女出现过,也不一定真的看见了什么。”
皇帝这人最是听不得忤逆话,李德仁深知,因此他以退为进,反而令永庆帝冷静下来。
“那宫女可拿住了?”
“已去捉拿了。”
“好,你尽管拷问。”皇帝想了想,又说,“今晚叫淳妃侍寝。”
“陛下,太危险了,万一淳妃娘娘真的……”
“宫里这么多人都是死的?看着还能叫她做下什么事?”
李德仁一想,以皇帝召嫔妃侍寝的阵仗,确实没有行凶的机会。反而是淳妃,今日侍寝只怕不好过了。过往她乖顺,皇帝偶尔也给些怜惜,今日嘛,怕不知要如何。
但这些,不是他这个大太监该管的,他只需保证林淳妃没有行凶余地即可。
林淳妃宫中,宫女被擒走,接着皇帝召她侍寝,她出宫门上轿时,便已抛却此身。若是今日死在宫里,也算是得了清净。
郑贵妃也得了消息,她出身明川侯府,撒得起银钱,在宫里消息灵通,一时为林淳妃捏一把汗。
这一夜,她亦不得安睡,卸了钗环,却不肯拆发髻,裹着裘衣一直在等消息。
子时二刻,来了消息。
“娘娘,淳妃娘娘的宫女不肯招认,说经过奉和殿时什么也没看到,她被打得太狠,咬舌自尽了。对此皇上大怒,说淳妃的宫女是畏罪自尽,正在逼问淳妃。”
“人在哪?”郑贵妃忙问。
“在……”那宫女支支吾吾,瞅向郑贵妃,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郑贵妃顿时了悟,她下令心腹宫女不许提的,只有皇帝那处淫/辱妃嫔的寝宫偏殿——春和殿。
若是拉去典正司问罪,反而光明正大,不过是受皮肉之苦。可在春和殿,多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手段。郑贵妃心中犹豫,她真的不想去,这时候去帮忙,或许不仅帮不上,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林淳妃的宫女咬舌自尽了,会不会林淳妃也……她平日里最是温和,多年逆来顺受,可若向摄政王通风报信的真是她,她的性子绝不是表面的模样。
想到这,郑贵妃霍然起身。
她的大宫女立刻跪下阻拦:“娘娘,刺探陛下寝宫的消息可是大罪!不可啊,您不能去!”
“其他人私下探听自然是大罪,但一个按捺不住思念之情的贵妃,想要邀宠争宠,却情有可原。”
“娘娘!”大宫女一听,当即落下泪来,她们娘娘哪里有这样的心思,她是避之唯恐不及,“您何苦自己往火坑里跳!您不能!”
“我早已身在地狱,也早就身涉漩涡,如何回避?独善其身,原本就是奢望,那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话音落下,郑贵妃裹紧身上裘衣,连单薄的绣鞋也没换,便往春和殿而去。
到得殿外,她作焦急神色,频频在墙角探看。如此情态,自然很快便被看守的禁卫发现。被发现后,她恼羞成怒,转身便要回宫,只说自己是走岔了路。
子时二刻,贵妃娘娘走岔路走到了皇帝寝宫外面,禁卫当然不是傻的,怎么也不敢让人走,立刻便去禀报。
这戏为了演得真,为此郑贵妃还大发雷霆,扬言敢去禀报便要杀了那禁卫。
一番折腾,果不其然,郑贵妃被传入春和殿内。她入内时,皇帝衣衫未整,林淳妃躶身蜷缩在地,身上皆是鞭痕,殿内几个小太监面上含春。
殿内满是淫/靡之气,郑贵妃高傲又嫌恶地看向林淳妃,接着才朝着皇帝盈盈下拜。
“贵妃何故在殿外徘徊?”对郑贵妃,皇帝还是留了一分客气,好歹母家有些分量。
“臣妾睡不着。”郑贵妃有些别扭地说。
“睡不着便来朕的寝宫外转悠?贵妃可知几时了?”
郑贵妃又看一眼林淳妃,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神色一振,说:“子时都不熄灯,臣妾就是来看看这狐媚子能迷惑陛下到几时!陛下许久不曾召幸臣妾,却总叫她侍寝,臣妾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