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45)
“这才对嘛,多看看就不怕了。这女子狠起来可比男子更狠,不要小看,也不能漠视,得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吗?”这次问话的成了封珏。
“若说大家主母、深宫妃嫔是一类极致,而青楼花娘便是另一类极致。绝境之地、淤泥之中,能活下来,活得轰轰烈烈,岂是一般人能做到?”
封珏和程寅从未听人这样说过,只觉他这是歪理,可心中又隐隐觉得,是有些道理的。
此时他们再看那花娘,便不觉得尴尬羞耻了,反而带着探究和好奇。是呢,这些青楼花魁,她们有怎样的人生,又有怎样的生存之术?
封离把人忽悠住,见两个少年还真思考起人生来,兀自掩唇而笑。他才没那么多哲思,也就糊弄糊弄这两傻小子。
确实,他只糊弄住了两个傻小子,当听到他把腰间玉佩扔托盘上的声响,听到他再次叫赏,周昭宁的面色便转为了平常。周济在一旁胆颤心惊,王爷这模样,一看就是气过头了,于是再不表露分毫,面色平淡如水。
惨惨惨,七爷惨了。
周昭宁先前吩咐了,封离赏出去的玉佩自然便被送来了这边,周济一打眼,恨不得自戳双目,他已经不敢想象,今夜七爷要怎么才能站着回府了。
无他,这被赏出去的玉佩,乃是他们王爷的。那是前夜,七爷宿在书房,在书房穿戴时下人给他佩上的,那天七爷夜归时他见过。
王爷的玉佩,没有王爷的授意和默许,哪个下人也不敢拿来给七爷戴。这下好了,被送了花魁。周济同情地看向舞台上正致谢的花魁娘子,颠了颠手里的剑,寻思王爷若是让他去杀女人,他去不去。
周昭宁将那枚墨玉拿起来,左右打量,收进了怀里。他随即吩咐周济:“换了银钱赏她。”
“不敢,不敢,哪里敢叫贵人折钱,您折煞我这绮红楼了!”老鸨连连磕头,根本不敢应。
“赏。”周昭宁不容置喙。
封离今日是临时起意,并未多带银钱,也没想过自己能夺得头彩,所以那男花魁敲开他们的门时,他的惊讶溢于言表。
“我拔了头筹?”他问道。
“是的,公子乃是今日打赏我最多的一位。”
换了旁人,这送上门的美人,早就喜不自胜,可封离还是清醒地,又问:“可是我刚听人喊了三千两,我不过打赏了五百两。哦,还有十两金,怎么也不够三千两白银。”
男花魁虽是意外,但这点问题又岂会被问住,眼波流转间从容作答:“公子何必说破小人心思……小人在台上瞥见公子面如冠玉,心生欢喜。”
他说着,屈膝为封离斟了一杯酒,用那白玉般的一双手奉到了封离眼前:“小人今日未夺魁,未被贵宾点选,便自主来寻公子,愿一荐枕席。”
旁边的程寅、封珏在这男子过来时便已让开,听到这更是忙不迭起身,连连告辞,两人一溜烟跑出了门。
“喂,喂。”封离在身后喊,两人跑得更快了。
出得门外,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松一口气。好家伙,这等见识,他们可不想长。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门走,程寅健步如飞,封珏仪态为先缓步而行。走了没几步,封珏在背后唤他:“那个……程寅,你慢些。”
程寅回头,他又说:“你等等我……我不想一个人落在后面。”
程寅本来想说让他快点走不就是了,可话到嘴边,瞥见他通红的耳尖,只留下一个“哦”字。于是两人便君子端方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决心再也不会来了。
“七殿下真是,好生风流胆大……”封珏把绮红楼彻底抛在身后,这才说。
程寅心有戚戚然,跟着点头。
而被两人评价风流胆大的封离,没喝男花魁敬的酒。他总觉得不对劲,隔这么远舞台看到窗户里的他?这听着是最低等的间谍也说不出的荒唐谎话。
“我不喝酒。”
“公子是怕这酒不干净?那小人先喝。”说着男花魁便拿过敬给他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一扬眉,往这酒杯中再次倒入酒液,就着自己喝过的位置端到封离面前。
“公子,小人喂您。”
这一声“喂您”,温婉柔媚,极尽挑逗。他倾身依偎,执杯的手露出一截皓腕,莹润如玉。
封离却只盯着那浅浅的唇印,兀然间想到的全是月下石桌边,他拿周昭宁的杯子喝了酒。他如今才想起来,那只杯子,周昭宁也是这般用过吧。
“来,公子……还是说您更喜欢我为您哺酒?”
所谓哺酒,当然含于檀口,以唇哺之。
男子话音未落,房门被一把推开,打断了他喂酒的动作。封离抬头,正对上门外威肃森冶的周昭宁。那人俨然大雅、不怒而威,将柔若无骨倚于他身的男花魁比成了地上微尘。
封离慌忙四顾,意识到一个大问题,程寅和封珏跑了,现在喝花酒的变成了他一个,可是他写在假命上的是他带那两来见世面……
他慌张辩解,脱口而出:“我真不是一个人来的!程寅坐这,封珏坐那,你看见了吗?”
站在周昭宁身后的周济,狠狠扶额:看见了,看见了就见鬼了!他的个娘哎!
第34章 寻欢(3)
要说看见没看见, 周昭宁自然是没看见,但是他在一旁听得也足够分明,清楚明白封离不是一个人来喝花酒, 并且确实抱了所谓“带小子们长见识”的目的。
但那又如何?
如此便能抵消他喝花酒,还拿玉佩赏人的罪过?
周昭宁顺水推舟,看向他左右,那眼神明晃晃在质问:哪里有人?
“刚真的在, 刚跑,周济你现在出去还能抓回来!”封离果断卖小伙伴。
周济不敢说话,往周昭宁身后缩了缩, 他可不想给七爷“陪葬”。周昭宁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他如蒙大赦, 赶紧跑了。而那倚在封离身上的男花魁, 被门口的老鸨一招手, 走得也是干脆利落。
封离:“……”
一场热闹喧哗,眨眼间就剩他一个了?
哦,不对, 还有个找他算账的摄政王,他夫君。
“那个……王爷,咱们打个商量……”
周昭宁合上了门。
“我从不骗人……我承认, 我有时候乱说, 但这次真的没骗你……”
周昭宁走到了几案前。
“我滴酒未沾,也没碰那个花魁……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周昭宁绕到了他面前, 面目森冷,唇角紧绷, 那双狭长凤眸微眯,透着冷漠而危险的光。
封离被他隐而未发的怒意所摄, 原本跪坐的他下意识往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周昭宁伸手,直接拽住了他的外袍。是他让那小倌前来试探,可当真的看到人倚在封离身上,那一刻的怒火,却远超他的想象。
“脏了。”周昭宁闻着鼻端不属于封离的香味,开口冷得像要掉冰碴。
这语气大大不妙,封离哪敢不心领神会,立刻就把外袍脱了,边脱还边说:“你别碰,脏了,碰脏你的手。”
他自觉非常给面子,非常狗腿了,应该能哄得这位阎王开心吧?没想到脱完外袍一看,阎王爷脸色更黑了。
“不让本王碰,却让小倌碰……”
“不是!王爷日月之辉,怎么能让那小倌碰瓷!”封离简直拿出了毕生巅峰的狗腿功力,“王爷碰,现在碰,立刻马上,脏衣服我扔了,现在干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