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108)
太医院院正严岭这时也到了, 周昭宁不假任何人之手, 亲自配合严岭将封离从刑架上解下来,取出锁骨上两枚透骨钉。
取第一枚时,封离疼得面无血色, 他忿忿地说:“有个叫孙轩的,我要抓来……把,把钉子给他钉回去!”
“好。”周昭宁无有不应, 一边按住他不让他疼痛中挣扎太过, 一边眼神示意金吾卫去抓人。
取第二枚时,封离再没力气骂了, 当场疼昏了过去。
简单包扎伤口后,周昭宁将人从典正司狱抱出来, 严岭提议道:“左右还要折腾,您定不放心将殿下放在宫中养伤, 便直接回王府。路上微臣守着,出不了事。”
回王府的路上,马车里垫了厚褥软被不说,周昭宁一路都将人抱在怀里,一点颠簸碰撞都护着。
到了王府,说是就近也好,有意也罢,总之他把人抱去了前院。严太医仔细诊治,封离那身衣服已被鞭子抽得不成样子,结了血痂黏在身上,脱是脱不下来了,只得一点点剪开给他清理伤口。
清水换了数盆,严太医随身药箱里的伤药全用了个空,棉纱也用去几卷,这才将他身上伤口处理完。
“王爷,腿上也得看看伤没伤,您来,微臣到外间避避,顺便把方子开好。”严岭说着站起来,躬身一礼,带着药童退了出去。屋里伺候的明福等人知道规矩,也赶紧退了下去。
在马车上时,周昭宁便已看过他的裤子,倒是不见血痕,但严岭说得对,有些伤不见血,却厉害得很,仔细些没错。
想是这么想的,可把手放到封离腰带上时,向来杀伐决断的周昭宁难得地犹豫了。
“也不是没看过……”话音未落,他便想起方才的吻,过去他能装得不以为意,如今还能吗?
一根腰带,终究还是解了。一条裤子,也顺利地褪了。就是周昭宁额角的汗珠、发烫的手指、泛红的面颊,还有躲闪的目光,终究是出卖了些什么。
他小心地抬起封离的腿,翻看腿后有没有受伤,就在这时,封离醒了过来。他一睁眼,正看到周昭宁抬起他的腿,侧头在看。
二话不说,他本能地一脚踹了出去,小腿横扫,把周昭宁的脸撞歪了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封离喝问,再看自己这光溜溜的模样,伸手便要去拽被子来盖。
可他一动,便扯到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蹙起了眉头。
周昭宁将他按住,人未醒时眼神尚且躲闪,封离醒了这一问,他反而找回了平时的硬气。
“看你腿伤没伤,能干什么?”
“谁知道你……”封离说着,目光落在了他唇上,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过去两人清清白白,他演起来很是豁得出去,如今看周昭宁,好像对他不怎么清白的样子,封离的心态就微妙了起来。
周昭宁不接话,他又悄悄回过头来看,被抓了个正着。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周昭宁问出这一句,一时床帐间像是生了团火,烤人得很。
封离不答,梗着脖子说:“你给我把被子盖上。”
“你先说,你觉得我想作甚?”周昭宁不仅不给他盖被子,还按住被子不许他动。
“有完没完?周昭宁你是不是有病,你刚亲了小爷,现在又偷偷脱小爷裤子,你说干嘛?是个人都觉得你心怀不轨吧?”
封离一气之下骂出了口,本以为周昭宁会知道羞耻,没想到他反而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点头,应道:“没失忆便好……只是去了趟典正司狱,你的脑子变得有些不好。”
“你怎么还骂人?”
“本王只是提醒你,就算本王要做什么,也不能叫心怀不轨。你我夫妻之间,那只能称作恩爱,闺房之乐、鱼水之欢。”
封离大惊,这人去了趟北境,是被军中那些兵痞带坏了?竟能云淡风轻对他说出这种话?他这是调戏人,他心里到底有数没数?!
封离一张脸通红,被周昭宁拉过被子,连身子带头脸捂了进去。待封离好不容易把头拱出来,屋内已没有了周昭宁的身影。所以他不知道调戏完他的周昭宁,亦是心跳如雷,若是不把人盖住便要丢人。
外间的声响在内室也能听到,封离听到周昭宁在说他没有别的伤,又和严太医讨论了方子,再命人去抓药煎药。
“还真是看伤口……”封离抿了抿唇,环顾起四周来。
是他来过一回的地方,周昭宁的卧房,他记得官房的位置。封离艰难起身,这人有三急,等不得。
周昭宁收拾好心情回来时,他正掀被而起,四目相对,封离起身的动作一下停了,周昭宁忙将他扶住。
“要什么便唤我,太医说你不宜挪动,得好好养着。”
“你叫明福来。”
封离说着,无意识地夹了下腿,周昭宁一下明白了。
“等着。”
周昭宁去了趟官房,给他拿过来一个溺壶,又扶着他坐起身靠在床栏上,示意他自便。做完这些,他便退出去回避,令明福过来收拾。
封离心里更微妙了,他想起之前,周昭宁给他灌水时狠辣无情,后来还冲进官房来……这人突然变得君子,弄得他心里毛毛的。
药很快煎好送了过来,是周昭宁端进来的。不仅亲自端进来,他还亲手喂,一勺一勺,封离实在受不了,抢过药碗便一口闷了个干净。
“我得谢谢那孙轩,想着让我签字画押,没扎我右手,不然我真只能任你摆布了。”
周昭宁轻笑,心想现在也差不多是任他摆布。但他没说出来,不然又要生一场气。
“人已经抓了,等你好些再去收拾。吃点东西,先睡。”
封离喝的药里加了止痛的药材,他吃过饭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一睡,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周昭宁换了身衣服进宫,太后、内阁都在等他议政,军报比他回来晚一步,已送入京中。
他在宫中商议了半日,日暮时出宫回府,便径直回房去看封离。
明福守在床边,见他回来忙起身行礼,他示意出去说。
“可有烧起来?”
“下午烧了一会,已降了下去。”
“换药了吗?”
“换了。”
“我守着他。”
明福对周昭宁本是心有畏惧的,还是第一次,听他这般温和地与自己说话,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劝阻道:“王爷您连日奔波,不宜再劳累,奴才守着殿下就是了。”
周昭宁挥了挥手,径自进了内室,只留明福一个人在外头,他不敢贸然再进去,杵在那听了一会动静,这才离开。
内室,周昭宁掀被察看封离的伤口,然后将他往床里挪了挪,自己换了寝衣便在外侧躺了下来。回想刚才明福的反应,他有些想笑,他守着自己的王妃,自然可以同床共枕地守,一起休息便是。
周昭宁整整三日两夜未眠,已是累极,躺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迎着晨光,封离先醒了过来。他一醒来,首先回笼的是痛觉,接着一转头,便看到睡在身侧的周昭宁。明明睡得很规矩,还闭着眼,手脚都好好安放,可就是这样,封离仍觉猛虎在侧,危险又迷人。
他有心跟之前一样,做点什么试探这人的容忍限度,最好是捉弄一番找点乐子。但只能想想,他现在怕这人一翻身又来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