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110)
他赶紧转移话题:“泉泠人怎么样了?”
“皮外伤,无大碍,养个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倒是有另一件事,他向吏部投牒,说不愿入翰林院做庶吉士,自请外放去北境做县令。”封珏目光灼灼,“解兄是真君子,危难之际自请去前线,阿珏深受感染,也已辞了宗正寺少卿的职司,求了太后去户部。大军开拨,钱粮最是要紧,哪怕去做个九品司务,也好过在宗正寺闲散。”
“对!我也已经请调入军营,明日随王爷北上,抗击梁贼!”程寅踌躇满志。
封离半晌不语,一声长叹:“你们都长大能顶事了,王爷居然想让我留京养伤……不行,我今晚就是挂在他身上不下来,也得跟去。什么入朝听政,他根本不知道本殿下的才华在哪里!”
周昭宁推门而入:“在哪里?你说。”
“你走路怎么没声?”封离蹙眉,转而仰头,“当然是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除了功夫不济,不会比不上你。”
周昭宁观他言之凿凿,心中异样。他虽然时常胡沁,却不在正事上乱来,可北梁为质十年的先帝皇七子,怎么可能自夸有领军之能?便是天纵英才如冠军侯霍去病,亦是少擅骑射,且做了武帝近臣历练。
思及此,周昭宁第二次生出了怀疑。
封珏和程寅两人忙起身行礼,周昭宁挥手令他们不必多礼,继续问封离:“你一无军功,二无资历,信口而言,如何令人信服?”
“那有何难,是驴子是马,带出来遛遛。你带我北上,我与你献策,你自然知晓我真话假话。”
“你的身体不宜挪动。”
“那我养好伤,再去追你?只是,你放心我孤身北上?我与你说,到时候我可是会溜的,王府、京城,别想困得住我。”
封珏和程寅两人掩面而笑,看到周昭宁眉头紧蹙,赶紧识相地收敛笑意。
“你威胁本王?”
“只是与你推演战况,届时我若是被人半路截杀,可是毫无反抗之力。但你若是带我北上,可以先将我安置在建州大营养伤,伤好了再说其他。要是我,定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放心。”
封离靠在躺椅上笑得狡黠,像只偷了腥的猫,得意洋洋。
谁知周昭宁俯身,在他耳边说:“那要看你今晚,在本王身上挂不挂得住了,若是掉下来,便不带了。”
封离被他这一招杀得丢盔弃甲,半晌接不了话。明明是他说的是胡搅蛮缠,可到了周昭宁嘴里,怎么就如此……香艳!
见两人亲近,封珏和程寅赶紧跑了,告辞都没说完,人已出了门去,怎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得。
“周昭宁!”
“有何指教?”
“你的君子之风呢?”
“说了,我不是君子,不仅不是,我还是个纵情性,安恣睢的小人。否则昨日便不会在典正司狱里、众目睽睽之下,对你……情难自抑。”
“你——!”
“差点忘了,我还是个趁人之危,就欺负你不便动弹的贼子。所以你确定,要随我北上?那你要日日夜夜,被我欺负了?”
“我要去!”
“嗯,看来阿离,果然乐在其中。”
封离气了个仰倒,明明达成了目的,可却被这人占尽了便宜。
夜里,周昭宁抱他去睡,更是恬不知耻。面对面要将他抱起,对他说:“腿上来,夹好我的腰。”
那是什么姿势,双腿盘到他腰上,别以为他封离没看过春宫图。
“你滚,我自己走,我腿没断。”封离大骂。
“太医说你不能走,会牵动伤口。”周昭宁半点不恼,嘴上更不饶人,“而且,先前不是你自己说要挂在我身上?”
封离恨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他两辈子都没改掉嘴快的毛病,只好硬着头皮当没听见,坚决反驳:“我可以走,我就是一步步挪,也不要你抱。”
周昭宁一笑,根本不顾他反对,就这么扶住他的腰臀,一用力便将他抱了起来。封离本能反应,双腿当即夹了上去。
一时万籁俱寂,呼吸可闻,封离气得埋头便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周昭宁任他咬,并且还继续气他:“蟒袍有数层,太厚不好咬,待我脱了再咬。”
封离惊得嘴都松了,甩了甩头说:“周昭宁,你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咬便好好歇着,我去书房议事。”
封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点气消了大半,这人就没个停歇的时候。嘴上便宜占得厉害,其实也就只会亲一亲。
“咳咳……我在想什么玩意!”
倔强如封离,第二日离京时仍故意绷着脸。旌旗猎猎,百姓夹道,太后领百官出城相送,每个人都在祈祷他们凯旋。
封离躺在马车里,没能亲眼见证,但他只是听着外头的声音,便能想象这些场景。这是他曾数次亲历,始终谨记的一幕。
封离仰头,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曾死于帝王心术,又在这陌生国度浑噩度日,可听到北梁南下,周昭宁领兵出征的那一刻,却想也没想便决定北上。
他这腔热血未冷,点滴火起,冰雪难摧。
封离忽然了悟,何必放任,无须逃避,既是他想做的事,便勇往直前,义无反顾。便是再信错人,也不过交待此身,血洒疆场罢了。那是一个武将,最好的归宿。
送别的人声渐远,规律的马蹄声中,有一骑靠近。马车未停,很快,来人轻盈跃上车辕,推开车门入内。
周昭宁进来,正看到封离嘴角未收的笑意。
他说不出来,却好似明白这个笑容的含义,忽然说:“弓替你带了,待你养好伤,我的佩剑赠你。”
封离侧头看他,就着这抹笑,点了下头。
第80章 北上(1)
禹都以北, 设有三州十四城,建州五城在禹都正北,最靠近都城。滁州四城最北, 与北梁接壤最多。颍州五城居东临海,是东部海路起点。
三州皆是直面北梁的久战之地,周昭宁北上调整布防时,与北境守军统帅柱国大将军戚飞虎商议, 将新大营设在了滁州、建州交界处。
北军大营与建州州府毗邻,周昭宁本意让封离到府城养伤,封离不愿, 死乞白赖要住中军大帐。
他想的简单,不住中军大帐, 如何旁听众将商议军情, 再厉害的将军, 不知晓战况、地形、敌我兵力等信息,也无法领军。可到了周昭宁那,想的便多了, 他甚至放纵自己去想,封离嘴上不答应,心里却赖着他是吗?非要住他的中军大帐, 简直是考验他的定力?
大军路过建州州府的那天, 周昭宁令大军先行去大营驻扎,自己带着封离轻车简从入城。随行人员里有一人带着帷帽, 一路上都不与任何人说话,没人知道他是谁。
城门外, 封离的马车暂停,那戴帷帽之人上了车来。
“多谢殿下信我。”马车内空间有限, 但来人还是跪下来叩首。
封离的伤好了些,已能坐着见人,他将提前备好的路引递过去,说:“不必谢我,只有一件事,你牢记。”
“殿下请讲。”
“你在内卫大牢重刑不屈,到了北梁人面前,若是失节,便尽早自戕而死,别等我来杀你。”
封离目光深沉,有那么一刻,云伯中以为说话的是摄政王。但摄政王在侧,静坐不语。
“是,我谨记在心。”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最后问你一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