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40)
他将人安顿好,自己便离开,路过石桌时,将剩下的半壶仙人醉喝了个干净。
第二日,封离被周廉叫醒时迷迷糊糊。
“七爷,该去国子监听学了。”
封离揉着额角,清醒了过来,举目四顾,问这是哪。
“这是王爷书房的内室,您昨夜醉了,王爷便让您就近歇在了这。”
“哦。”封离掀被起身,“他没找我茬吧?”
“七爷说的哪里话,王爷只吩咐今日好好送您去国子监,然后便去上朝了。”
封离轻笑,他就知道,他如今也渐渐能摸准周昭宁的脉了。哪里是不能醉酒,是不能不经他允许醉酒,不得在外醉酒。
还真是,要面子,管得宽,屁事多。
算了,他本质是寄人篱下,只能看他脸色咯。
封离在想今晚能不能依葫芦画瓢再讨点酒喝,要是周昭宁想跟他一起,他也可以勉为其难接受的。
一到学堂,因为还没到上课时间,提前到的同窗们都三三两两凑在一块议论。封离走进去,有的和他主动招呼,有的敬而远之,不过有些特别的是,今天所有人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程寅到的比他早一些,一见到他便热烈招手,封离落座,问他出了什么事。
“北梁提出扩大互市,要派使节前来商谈,消息一出,朝野振奋,国子监的监生们自然也是闻风而动。”
“没想到……”
“是啊,没想到,谁能想到北梁这匹豺狼会主动示好呢?”
“没想到,这国子学当中也有诸多热心国事之辈。”
程寅正要往下接的议论被噎了回去,尴尬地咳嗽两声,压低声音说:“他们其实是在讨论来使……听说北梁三公主也在使团当中,北梁第一美人,个个都好奇比我们大禹的美人如何呢。”
“我就说嘛。那你好奇吗?”
“有点……”程寅凑近问,“殿下肯定见过,如何?”
封离瞥向他,见他少年心性,故意逗他:“当然见过……不告诉你。”
“说一半,您过分了!”
“你待如何,嘿嘿。”
程寅再追问,封离都不答这个话了,他的心思不由自主地落在程寅之前的话上。北梁这匹豺狼,怎会主动示好?
不过……转念一想,关他什么事?这种事该是周昭宁操心才对。
一想到这他就来劲,这北梁来使,不管用意为何,周昭宁肯定都要忙起来了,那就必定没什么时间管他!那他此时不放飞更待何时?
今日授课的不是国子学首座韩仲博士,而是其他五经博士,都是生面孔,封离颇为乖觉,除了一问三不知,可以说是表现很好了。
午间,程寅叫他一块去饭堂,国子监要求午饭是要在饭堂用的,路上他欲言又止,封离看得乐呵,主动说:“你是不是要问我,课上博士问的那些我是不是真不知道?”
程寅挠了挠头,面带歉意。
“真不知道啊,我跟你说,北梁权贵子弟特别爱烧我的书。没夫子教,没书看,生僻些的字我都认不全。我可是偷偷跟你说的,你不能出去乱讲。”
封离笑得满不在意,可他越是这样,却越是让程寅听得揪心。
“北梁贼子,欺人太甚!”
“所以我不是不想学,我是学不懂,你以后可得帮我。”
“殿下放心,程寅义不容辞!”
“多谢。”封离满意得很,他真是天才,将这质子的身份利用到极致,以后他课上困觉,就有人打掩护了。
两人说着,饭堂已是到了,饭堂内七院学生们泾渭分明地坐着。封离昨日来饭堂时就发现了,饭堂内虽未按照七院分区,但是各院之间自有隔阂。
国子学的学生出身最为尊贵,因此国子学的学生基本围聚坐在最亮堂又显眼的位置,除了少数太学院的学生,其余人等并不与他们沾边。
而如今国子学中,论身份顶顶尊贵的便是他这个先帝皇子,所以他和程寅一进门,便受到了所有人瞩目。
除了程寅,封离并不与国子学其他人相熟,因此他和程寅打了饭便寻了个清净之处坐下。这清净地嘛,要么偏远,要么自带结界,封离选的,恰恰是个偏远的地方。
他一坐下,国子学那帮学生更是盯着他瞧。
“他们看什么?”封离问。
“看我们坐这吧,国子学学生一般坐那的。”
“那这里一般坐哪一院的?”
“算学。”
“不错,这不管是朝中还是军营,会算账都很重要。”
“可他们,是看不起算学学生的。”
“上个学分学院是各有所长,吃个饭还分三六九等,古来世家权贵都是这般可笑的做派。”封离向国子学学生的方向瞥了一眼,评价道。
“殿下大义!殿下高见!”
封离:“……”程寅这小子是真不能天天混一块,不然早晚被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
邻桌算学院几个学生也听到了封离的话,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筷子,那夹菜的动作都有些颤抖。他们都知道这位的身份,过去对他的看法复杂,既敬畏,又多少带了鄙夷。可今日听到他这番言语,一时心中悔愧不已。
没想到七殿下是这样的人,他们却人云亦云,只以他屈身摄政王而看轻他……
邻桌的四个学生对视一眼,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响响彻整个饭堂,是椅子腿粗暴擦过地面的声音。
封离抬头一看,他的一位同窗怒气冲冲朝他而来,在那同窗身后陆陆续续跟上七八个人。
程寅一见便皱了眉,向封离解释道:“这是信国公府三公子,冯英。”
“噢……”封离表情略有些夸张地仰了下头,“看出来了,跟他爹一样丑,跟他娘一样凶悍。哦,对了,他是嫡出吧?我可别给他安错了娘。”
程寅见冯英明显是要来找茬,这下被封离逗乐了,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偏偏封离说这话的时候半点不避着,那声音正好能让走过来的冯英等人听得清清楚楚,绝无错漏的可能。
冯英的脸一下黑了,不等程寅作答,他便抢着说:“我当然是嫡出!国公府嫡子!”
“噢……”封离又是一声长音,边上下打量着他,边点头道,“看来是没错的,跟你娘一样无礼,跟你爹一样嚣张,这绝不可能弄错。”
“你——!”
“你什么你?本宫面前,跪下说话。”
“呵,跪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一个没封号没爵位的先帝皇子,还是个侍奉男人的,现在又自甘堕落跟这帮算学院的人混一块,还敢叫本公子跪下?”
冯英嘲讽满满,目光扫过周围桌的学子们,那有血性有脾气的,已被他一言激得握紧了拳头。
“程寅,把这条狗给本宫打趴了。他不跪,那打断了腿也是跪。”
封离说完,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把自己的餐盘推到了一旁。
他面色淡淡,却气势压人。身边有个身手好的“打手”,这不用白不用,正好看看热闹,回头还能旁敲侧击地指导下程寅这小子的武艺。
“好嘞!”程寅拍桌而起,出手如电袭向冯英。
冯英的跟班还想拦着护着,可一帮酒色缠身的纨绔子,哪里是程寅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吓退。而那冯英,直接被程寅按着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