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48)
周昭宁也不清楚自己见他想说什么、做什么,只能随他去。
封离旬假这日, 沈蔷起了个大早,亲自去服侍周昭宁洗漱。不管是以她五品女官的身份,还是在摄政王府的地位, 这些事早不需要她做, 但是这些时日两人不理不睬不见面,她看着心里都着急, 趁着周昭宁还没上朝,前去一探口风。
周昭宁接过沈蔷递来的帕子, 一边擦脸一边等着沈蔷开口。沈姑姑这时候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爷, 今早用碗鸡汤面吧。正院小厨房里小火煨着鸡汤,现下火候正好。”
周昭宁闻言,不动声色,心想这总不能是封离安排下来给他献的殷勤。
沈蔷见他不接话,但也没拒绝,赶紧接着往下说:“正院小厨房弄错了时辰,今日国子监旬假,这会煨好早了些,我便想着,不如取来给王爷先用。”
周昭宁微微侧目,原来沈姑姑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想告诉他今日封离旬假。
“好,那便上碗鸡汤面。”
“唉,好嘞。”沈蔷喜笑颜开,立刻出去吩咐小厨房,王爷肯定是听懂她的意思了。
探完周昭宁的口风,沈蔷也没歇着,又去正院等封离起床。如果王爷下了朝回来了,结果七爷出府了,这两不仅碰不上,说不定还闹出更大的误会。
没错,在不明内情的沈蔷看来,他两一定是有误会。
一罐鸡汤,煮了两碗面,不同时辰、不同院落,封离吃上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跟周昭宁吃得一样,还夸了两句。
“王爷也说今日的鸡汤面不错,汤色清亮、鸡香醇厚。”
突然听到周昭宁的名字,封离一下没反应过来,夹面的动作都停了。
“哦……”他戳了戳碗里的面条,话锋一转问道,“我不是吃的他剩下的吧。”
沈蔷:“……”听起来就很不妙,感觉七爷对王爷还是大有敌意,不然怎么会这么想?王府还能苛刻到让王妃吃剩饭?!
封离见她未答,立刻又问:“不会真是他剩下的吧?”
眼看封离都要撂筷子了,沈蔷赶紧解释:“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小厨房炖鸡汤时便分好的,您这碗面刚刚才下。”
封离半信半疑,勉强吃完了剩下的。
沈蔷心焦,见他用完了早膳,忙说:“七爷这些时日读书辛苦,我命人准备了香汤,安排了府中最擅推拿的婢子,今日给七爷解解乏。”
封离有些意外地看向沈姑姑,没想到还安排了这一出。他来王府以后,沈蔷姑姑对他好,他是知道的,但是这般体贴,好像更不同以往了些。
盛情难却,本来也没想好今天要做什么的封离,点头应下。
平日里,他洗浴用的都是内室的浴房,本以为今日也是在此,没想到不是。沈蔷亲自带路,引他往后花园去。
后花园他熟,但这路走着,竟然是过去不曾走过的路。
“大长公主殿下生前尤爱温泉,这流芳居乃是先驸马为殿下花巨资打造,从京郊仙阳山运送温泉水入内,再经过特制的装置加热保暖,供殿下随时享用。殿下过世后,王爷命人封存,这处便空置下来。”
“七爷入府前,我向王爷谏言重启流芳居供王妃使用,王爷同意了。只是您与王爷的婚事办得急,近日才将流芳居修缮完毕。”
沈蔷笑容慈和,说到这,两人已入了流芳居大门。她侧身让路,请主人一看究竟。
楼宇豪阔,雕梁画栋,还未入内,已可见氤氲雾气。屋外亦是奇景,明明已是凉秋,可这里受温泉滋养,竟如春日百花争艳。
难怪要修缮这许久,光是将院子里这些花草重新培育到开花,便要不短的时日。
“七爷,请。”
沈蔷没有跟进去,温泉池内安排了小厮伺候,明福自然也跟着。
封离入内,霎时有些惊讶。不愧是周昭宁他爹的手笔,这爹和儿子的区别还真是无法跨越的鸿沟,这温泉池至少有前院那个浴池的两倍大小。
而且这两倍大小还另有玄机,分为热泉和冷泉,可以交替泡浴。
封离生在北方,不似南方多水,尤其是年少便驻守北疆,更是少有可以肆意玩水的机会。甫一到此,竟像回到了十多岁,玩得不亦乐乎。
泡过汤池后浑身松软,沈蔷安排的婢子来为他推拿,舒服得他又睡过去一次,完全不知时辰。
沈蔷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今日重启流芳居,果然是好时机。可是这头安抚住了,那头却又杳无音讯。
明明早过了寻常朝会结束的时辰,王爷却还未回府。明明她说鸡汤面的时候,王爷应该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的,难道真的不借此机会和七爷解开误会?
沈蔷在流芳居院内转来转去,等到正午时分,她令婢女去府门口再探,终于,还是让她把正主盼了回来。
周昭宁纠结几许,还是回来了。他心中茫然,他对封离的关注,似乎超出了该有的范畴。不仅会因他而生欲,还会对他倾注过多的关注。
这与他所想不同,但又似镜花水月,让他看不分明抓不真切。
他还是回来了,政务缠身时,脱身而归,想见见他。一回府,他便听说人在流芳居,便径直过来了。
多年不曾踏足的院子,院中秋千仍在,幼时他娘无数次带着他在这玩耍。
“王爷。”沈蔷上前行礼,没等他问,便说,“七爷在里头睡了过去,但这会也该醒了。”
周昭宁点了个头,迈步往里走去。
浴房内静谧,只有潺潺水声分明,重重纱幔那头,封离盖着薄毯,趴睡在软榻上。
周昭宁撩开纱幔,无声靠近,只见那人睡得毫无防备,左脸颊上都睡出了红色压痕。
封离醒来时,周昭宁坐在榻沿,他一睁眼看到人吓了一跳,霍地便坐了起来。他未完全清醒,也就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上衣只是披着,这猛一坐起,那柔滑的中衣便直接滑落了下去。
周昭宁一身挺括的朝服,他却光着上身,肩头还带着推拿出的红痕,眸中带着初醒时的朦胧水光。在这花香馥郁、热雾蒸腾的温泉池旁,周昭宁的蟒袍有多肃穆威仪,就衬得他有多轻佻荒唐。
封离瞬间瞪圆了眼,彻底清醒了。他一股羞恼之气直冲脑门,时隔数日再见,这人一见面就能把他气死。他正要发作,端坐的摄政王却突然起身。
只见周昭宁蹙着眉转过身,说:“你先更衣,本王在外头等你。”接着他毫不拖沓便走了出去。
封离要骂的没机会骂了,抿着唇不上不下,缓了缓开始穿衣。
等他出去,沈蔷等在门口,告知他周昭宁在亭中等。封离带着明福正要过去,被沈蔷拦住:“明福便在这和我一道用饭吧,王爷也未带其他人。”
怪怪的,今天周昭宁怎么回事?封离疑惑,直觉不太妙,可偏偏他好奇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顺着沈蔷指引的方向独自前去。
其实周昭宁当然不是故意不带人,周济本来跟着,但被沈蔷找了个由头支走了而已。为制造两人完全独处的机会,沈姑姑真是煞费苦心,不足为外人道也。
流芳居中不仅有温泉池,还有一片小湖,沿着长廊走去,便到了湖边八角亭。已是午膳时间,沈蔷命人摆席于此,又备了小酒,在八角亭外垂挂了纱幔。
今日天公亦作美,万里晴空,微风拂面,好一番小聚小酌的意境。
封离走近时不自觉放松了些,周昭宁见他过来,抬手示意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