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68)
封离当他害羞害了这许多天,“体贴”地什么都没问,问了让人更尴尬不是?
他吩咐周济:“我和同窗去醉仙楼,你先回府吧。车不用送我,去接王爷就是,我坐齐王府的马车。”
周济应是,先一步走了。
封离四人到了醉仙楼,今日醉仙楼请了一名乐户唱曲,声如黄鹂,宛转悠扬,他们四人便寻了个方便听曲的雅间落座。
酒菜未上,程寅已迫不及待问起会谈的事,解泉泠灌一口茶便开讲,明显也是这些日子憋坏了。
“那吴王真是个混不吝!一会装傻充愣,一会撒泼耍横,搅得这会谈是难有寸进。”
“那你骂他了吗?”
“自然骂了,日日都骂,可那吴王也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总之左耳进右耳出。”
封珏凝眸,道:“那肯定是解兄骂得太文雅,还旁征博引,他若只是粗通汉学,自然是听不明白。”
“那我也不能骂得太直白,若是指着他的鼻子骂狗娘养的,他定要借题发挥!”
封珏:“狗……”他真的复述不出口。
程寅:“解兄竟然也会这等粗鄙之语……”
封离:“……”就知道他骂人的词汇跨度甚广。
“赫连重锦是北梁几位皇子中最精通汉学的,他就算不能全听懂,也能听懂个大半,放心,你一定没有白骂。只是他心里有数,知道骂不过你,所以干脆装听不懂罢了。他如此隐忍,更蹊跷了……”
封离抚着杯沿,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楼下曲声突然停了,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随即,响起了一道在场四人都很熟悉的声音。
“唱得好,叫起来必定更好,带回去伺候。”
封离蹙眉,起身往舞台上看去。果然,出声的正是他们在谈论的——赫连重锦。
封离他们来时,那乐户女戴着面纱遮挡面容,此时那面纱已落在了赫连重锦手上,明显是被他强扯下来的。
那乐户容貌姣好,还有一把好嗓子,自弹自唱,琵琶技艺亦是非凡,谁能想竟会撞上出来游乐的北梁人,还被赫连重锦看上。
乐户自是不愿,盈盈下拜:“奴虽是乐籍,但却是清倌,还请贵人宽宥。”
客栈掌柜见状,忙上来打圆场。这乐户是他故友之女,落入罪籍他照顾一二,才让她在自己这酒馆里唱唱曲挣点花红。平日里戴着面纱都平安无事,没想到今日竟被人强行扯落,惹上了麻烦。
“这位客人,青菱姑娘不单独唱堂会,您想听曲,在小的这楼里听也是一样的。”
“你说一样就一样?你是什么东西?”赫连重锦说着,一巴掌便甩到了掌柜的脸上。
一个没有功夫底子的平民,哪里经得住练家子不收力的一巴掌,当即被他甩翻在地,吐出一颗断牙来。
那位乐户青菱姑娘见状,立刻向掌柜扑了过去,要将人扶起来。
“李叔,您还好吧?”
美人面色惨白,泫然欲泣,对赫连重锦而言,更是快意。
他这几日受够了南禹人的鸟气,尤其是鸿胪寺那个新来的解泉泠,骂得尤为刁钻,常令他恨不得把人当场砍了。
这醉仙楼的酒名噪禹都,他今日来便是要喝个痛快。又听了这燕声莺语,见着这花容月貌,尤其这女子那双桃花眼,和封离有几分相似,令他这一腔怒气找着了出处。
一个酒楼掌柜,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与他讨人情,也不看看自己是怎样的贱民!
赫连重锦一把扣住青菱的手臂,将人直接从地上拖了起来扣在怀里。
“乐籍?你们南禹的乐籍不就是娼/妇,装什么清高?”
青菱受辱挣扎,字字铿锵:“乐籍并不都卖身,有许多姐妹如我一般只卖艺!大庭广众之下,客人请自重。”
“自重?你可知本王是谁?”赫连重锦说着一把拽开了她的领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多清白!”
众酒客一片惊呼,程寅拍案而起,大喝:“欺人太甚!”
一层楼而已,他从窗口一跃而下,落地便出拳袭向赫连重锦。
封离三人匆匆从楼梯跑下去,封离边跑边叹:“啧啧啧,早知道我们先下楼了,不一起出场都不够帅气了。”
他嘴上说着玩笑话,那双眼睛却直盯着台上,半点不曾错开。他眉头微蹙,心里已在盘算这酒楼里能抄的家伙事,不然不足以对付赫连重锦的那个护卫。
早知道就带上周济了,周抱鸡虽然不经逗,打起架来却是一把好手。
思量间,他们三人已跑到了台上。解泉泠机敏,封珏已是和雷源打过架的“老手”,两人一个抄起青菱的琵琶,一个在旁边桌上拿了个酒壶,齐齐向赫连重锦的侍卫冲了过去。
封离见状,把身上斗篷一解,扔给青菱,将人护在了身后。
第50章 相争(2)
赫连重锦只带了一个侍卫, 封离他们有四人,但是比起功夫来,是半点不占上风的。那边程寅和赫连重锦打得还算有来有往, 这边解泉泠和封珏两人已是左支右绌。
“这位姑娘,你躲远些。”封离交待完青菱,就手抄了把装饰用的油纸伞便冲了上去。
他如今功夫不济,眼力却还在, 解泉泠和封珏拼着挨揍也不退,封离便见缝插针地补刀,专往痛的穴位打。
可赫连重锦主仆两也不是好对付的, 尤其他们二人还带了刀,对拳没占到便宜, 赫连重锦霍地抽刀迎上。赤手空拳难敌兵刃, 赫连重锦立刻游刃有余起来。
打斗间, 他看清冲上来行侠仗义的是哪几人,面上浮现讥讽之色,笑道:“这嘴碎的小子果然是你弄来的, 好本事啊封离,倒是本王小看了你。”
“不敢当,我夫君疼我, 看不得我受气罢了。”封离已是打起全副精神应对, 手上不敢出半点差错,话却说得轻松, 特意提周昭宁作为威慑。
赫连重锦听了却更怒,下一刀半点不留情, 程寅连连躲闪,差点被划到手臂。
“赫连重锦!你敢!”封离一声大喝, 抽身面向台下,“我乃先帝皇七子封离,当今皇上的哥哥,摄政王妃,北梁人在禹都欺男霸女,还要打本宫,各位大禹子民怎么说?”
他的话掷地有声,激得酒客们群情激愤,尤其是喝了点酒的,更是热血上头,个个冲到了舞台边,将整个舞台围得水泄不通。
“赫连重锦,你还要试试我大禹男儿的拳头吗?”封离喝问。
赫连重锦眼看寡不敌众,虽又不甘,却不得不退走。
“慢着!辱了人便想走?”
赫连重锦怒喝:“你还想作甚?”
“你向这位姑娘道歉。”
“做梦!一个贱奴,也配让本王道歉?封离,你是不是在我大梁当狗当惯了,都分不清高低贵贱了?”
“不道歉是吧?行啊,关门!这两个北梁人一个也不能放走!来个人,去摄政王府报信,就说本宫在醉仙楼被北梁人堵了。路上给我把铜锣敲起来,要喊得禹都城人人皆知!”
“你——!”赫连重锦手中弯刀一抖,差点直接再冲上前来。
一直躲在一旁的青菱见状,连忙上前说:“殿下,小女子身份微贱,当不得贵人的歉意。多谢殿下为小女子做主,就这么算了吧。”
封离本是不愿算了的,乐户也该有尊严,不该任人践踏。但看到青菱脸上惶恐不安的神情,他还是点头把人放走了。他是好意,吓着人家姑娘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