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44)
周济将腰牌从衣袖中露出,给他龟奴亮了一亮。
“叫老鸨来,我家主子要雅间,听不得这些脏污话。”
那龟奴一见摄政王府四个字,当即便软了膝盖要往下跪,吓得脸色煞白。周济一脚将他的腿踢直,没让他生出动静。
周昭宁环顾楼内,周济不说还好,他一说,那些污言秽语便真入了他的耳。
“李爷,这还在外头呢,您别捏奴家的胸啊。”
“奴家还以为您不会来了,想死奴家了。”
“你这双腿,爷惦在心里,如何会忘?就是今日怎穿得这般严实,莫不是留给爷来撕?”
花娘笑得娇媚,不知那客人的手伸去了哪,弄得人娇喘连连。
老鸨慌忙而来,周昭宁正听到那头最后一句:“小燕儿,先让爷弄一弄,撅好了。”
污七八糟,周昭宁听得眉心皱成了川字,只觉今日必得把封离好好收拾了。
眼见主子不悦,周济代为提问老鸨:“三个年轻公子同行,年少的十五六岁,稍长些的长相尤为俊美,可见着了?”
“回贵人,在二楼雅间。”
“带我们去,要旁边的雅间。”
“是是是。”老鸨哪里敢反对,立刻让人去收拾,赔重金请那原本坐了人的雅间客人移位。
龟奴认不出,她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服饰不显,用料却全是御贡珍品,手上一柄折扇,乃是前朝画圣亲笔。这样人物,又带着摄政王府的侍卫,还能是谁?!
周昭宁很快被请上楼,到了雅间,隔绝了外头的许多声响,正好能把封离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他微一凝神,便听那头传来封离声音:“小珏儿,又脸红,过来让哥哥摸摸,看看你这脸皮和那灯笼纸,哪个更薄?”
周昭宁并不愿联想,可他刚听过那句“小燕儿”,不联想都不行,气得当场便拍碎了个杯子。
第33章 寻欢(2)
封离若是知道上回在醉仙楼, 周昭宁已是“旁听”过一回,那今日便能想到,他在这青楼所言所行, 皆可能成为他不可辩解的罪状。
旁人转述尚可耍赖,周昭宁亲耳所闻,那真是半点撒谎的余地都没有。
齐王无心争权,立志做个闲散王爷, 所以也从来不要求封珏成为能独挡一面的王府世子,他性格内向不喜交际便由着他,因此更加养成了封珏害羞的性子。
封离觉得很有意思,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害羞的少年,随口逗一句便脸红, 逗得兴起。
“我与你说, 这绮红楼的花魁听说有男有女, 今日须得都见识见识。”
周昭宁在一旁低声问:“有男有女?”
老鸨跪倒在地,半伏着身子答:“回贵人,楼里四大花魁乃是三女一男, 每月小比,每季大比,选出头牌。”
“如何比?”
“比才艺, 以客人掷金总数排行。那出手最阔绰的客人, 当晚可点头牌服侍。而比试中末位的花魁,便会从楼里花魁榜上去名, 由新人顶上。”
周昭宁闻言,头一回后悔当时让封离借太后千秋之名, 讹走的那些珍宝,够他在这点多少头牌了。
邻间封离还不知道自己攒的钱要飞走了, 他正在问程寅和封珏:“你两喜欢什么样的?成熟风韵的大姐姐,娇羞柔美的少女,还是清俊儒雅的公子……或者,程寅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
封珏红着脸:“殿下又乱说。”
程寅扭过头:“我只喜欢我的剑。”
“嘁,小屁孩,不懂风情。美人的好,你们没见识过怎会知道?”
封珏是不敢接这话的,也不知道如何接,程寅却大胆许多,当即问道:“莫非殿下知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走南闯北过的,阅美无数,顶尖的也见过。”说到这,他忽然顿住,他想起了周昭宁,那是他见过的美人里最令人动容的一个。
但这话他可不敢在这说,程寅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还是摄政王的崇拜者,说不定就在他面前抖落出来。要是让周昭宁知道自己在青楼之中对他品头论足,周昭宁可能会当场给他一剑吧。
“美人一颦一笑,便叫人魂牵梦萦。”
周昭宁听到这句,霎时面色铁青。是哪个美人,叫他魂牵梦萦?
“软绵绵娇滴滴的,碰一下都怕蹭破皮,才没什么好呢。”程寅反驳道。
封离大笑起来,揶揄地看着程寅:“嘴硬,看来你是喜欢绵软的小美人咯。”
这下好了,不止封珏不知所措,程寅也不想搭理他了。
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两人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面皮薄不愿被封离调笑,却并不是真的不感兴趣,于是便仿佛被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一个抱剑,一个喝茶,耳朵却都听着外头舞台上的动静。
这时,奉茶服侍的两名婢女上前,卷起了正对雅间大门的竹帘。
这雅间设计颇有巧思,走廊和房门在外沿,雅间内正对房门的墙则开了巨大的窗扇,一打开便能将位于一二层之间的舞台尽收眼底,却又不会让进出其他雅间的客人看到门内情形。
封离三人向舞台看去,先上来的是一位年轻娘子,容貌昳丽、身姿绰约,笑意嫣然,令人眼前一亮。再一看程寅和封珏两人,眼中也俱是惊艳。
封离还以为这便是第一位花魁娘子,没想到她一开口,竟是来主持大比的。如此美人,还够不上花魁之名,便连他也有些好奇了,到底这绮红楼的花魁,得是怎样的天人之姿。
很快,他便知晓了。
这容貌之盛不过是基础条件,要当花魁,还得才艺俱佳、气质绝俗。
第一位表演的姑娘素体溢脂,柔骨蘸雪,一展喉,便是百啭千声。
第二位则是秀雅绝俗,神态娴静如空谷幽兰,一首琴曲余音绕梁,尽显大家闺秀风范,也不知是哪家落魄千金。
第三位正是四位花魁里唯一的男子,这位清倌宽袍博带,形相清癨却衣着旷放,赤足而立,一派魏晋风流。他表演的是双刀,运劲带风,极致的柔与力,不仅是美,更带着青年男子的锐意与热血。
封离看向一楼大厅,不知多少男人被他激起了征服欲。
“好。”他击掌应和,将怀里的银票和金元宝全扔在了婢女端着的托盘上,“赏。”
周昭宁在邻间一声冷哼,目光投向仍跪在一旁的老鸨,吩咐道:“不管谁得了今日头彩,这小倌赏隔壁。”
他倒要看看,封离到底能有多大的胆。
“是,奴遵贵人的令。”老鸨挥挥手,让同跪在一旁的龟奴和婢女立刻去安排。
“他今日打赏的银钱,点了数报来。”
“是,是是是。”
很快,最后一位花魁登场了。这最后一位体态丰腴而骨肉亭匀,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成熟女子的韵味,明明声音笑貌皆温柔,却媚意入骨,极尽旖旎,瞧人一眼便叫人酥了骨头。
封离瞧着,旁边两少年俱都红着脸撇开了头。一个假装喝水,一个就手拿茶壶盖挡脸。
封离大笑,说程寅:“你还想从军,那以后敌国女间谍来了,你岂不是看都不敢看。”
“我一剑削了!”
“啧啧啧,粗鲁。那女间谍扮成寻亲的兵将遗孀,扮成地方官的义女,扮成屯田所的农家女,你如何辨认,也不分青红皂白一剑削了?”
“那……”程寅说不出来了,不尴不尬地把那茶壶盖放下,又往台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