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夫郎赘婿到朝野重臣(99)
被云清拿住后,张三又想故技重施,破口大骂道:“哪来的臭外地人,还不放了老子,当心老子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云清手劲一紧,那张三痛得吱哇乱叫,口里开始不干不净。
又有两个泼皮冲上来二话不说就要掀摊子,云爹一眯眼,利落把锅扶好。
云清见他们是铁了心要闹,也不客气了,别看长得男模样高瘦斯文,他可是能硬刚野猪野狼的男人,一手扭着那张三不放,长腿一伸,直接将两个无赖踢飞出去,横砸在街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两个无赖摔在街上的时候脑袋都是蒙的,怎么就忽然飞出去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接着才是肢体擦在粗糙路面上的疼痛。
就这云清脚上还是收着劲儿的,不然这一脚踢他们个脾脏破裂不成问题。
那张三一瞧,心知今天是遇上硬茬了,但他也不是很怕,反而厉声喝道:“你这臭外地人,敢打我兄弟,知不知道我是谁!”
张三婶娘家的二大爷是城防司厨房的伙头,和不少城防卫有交情,只要他跟婶娘吹吹耳旁风,看不把这两个不长眼的弄去城防司大牢关了!
云清嗤笑一声,他笑起来温和,不笑的时候正经有点冷漠,把张三也丢出去跟他同伙作伴:“我管你是谁,滚!”
三人摔成一堆,那张三从地上爬起来后怨毒地盯了一眼云清和云爹,似要把他们样子记住,接着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悻悻然互相搀扶着走了。
有好心人劝云清:“老板,你快离了这里吧,惹了这几条泼皮你这生意肯定是做不下去了,他们什么腌臜办法都能使出来。”
云清舀了一瓢水慢条斯理把碰过张三的手涮洗干净,又恢复温温和和的一个人:“多谢提醒,再敢来照样打。”
“哎——”围观众叹气,这两个人那是不晓得这伙泼皮的厉害啊。
云清见大家兴致不高,提了热情招呼:“还有人要买吗,我家东西干净卫生,好吃的。”
“买!”
众人想着,既得罪那伙泼皮,估计这生意做不下去,今儿可能是唯一一回了,以后没机会,买到就是赚到。
于是热情空前高涨:“给我五文钱荤的,我口重,要辣汤。”
几文钱而已,京城百姓真不是出不起。
“我来三文素的,回去给老婆孩子加个菜。”
“老板,我瞧着你这汤不错,我自己带了碗,可以把这汤舀一碗我带回去不?”
一开始有人试探着买了几根,尝了后又迫不及待赶来再买,一下子云清小摊前围满了人,场面十分火爆。
本以为第一天生意不会太好,早晨出门前荤素豆制片各串了一百根签带出来,想着卖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自家吃。
谁知后来越卖生意越好,有个男人买回家婆娘说好吃,催着再来买的,一出手就买了五十根,还带了碗讨了一勺汤回去,婆娘说味儿好留着明早下馄饨面条。
还没到中午,三百根签子全部卖光,铜锅里的汤也只剩个底子,当云清和云爹把东西收拾好开门回家的时候,云罗氏正好去柴房担柴,瞧了奇怪:“咋这么早收摊,难不成卖不出去?不会吧,我寻思着咋也得卖掉几根,咱的味儿不差啊!”
云爹一开始故作严肃,后来没绷住,眼里带了笑,走近把那钱匣子打开往云罗氏眼前一晃。
“哎呀,这么些!”云罗氏惊了,“卖了多少?”
云爹:“你猜?”
云罗氏:“卖了一半?”
云爹把钱匣子往她手上一搁:“再猜。”
“一大半?”
“再猜。”
“不会全卖了吧?”
“嘿嘿嘿。”云爹嘿嘿直笑。
“哎呀,真全卖了啊!”
云罗氏柴也不担了,赶着伸头去看菜框,那框里哪还有菜,就留着一把滴溜溜的竹签,是云爹和云清收摊后瞧着有人吃完了随手丢摊子附近不雅观,就捡了回来,反正是竹子,丢灶膛里当柴火烧了干干净净。
云清把车从骆驼身上摘下:“娘,真卖光了。”
三人快手把车和骆驼一收拾,围在灶前把一匣子铜板细细数了,三百个签子,一个上午,卖了一百八十文钱!
板车炉子铜锅菜筐炭火竹子,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花了二百多文,这才一上午,几乎就把本钱给赚回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这生意,有做头。
午间吃饭的时候,云清捡着早上的事说了,他和爹都特意略去泼皮那节不提,捡着好的说了。
叶峥知道,钵钵鸡这种形式的小吃在大启朝还没有流行开来,独一份的生意必然差不了,但也没想到第一天这么顺利。
随后得出了个结论:京城还是有钱人多。
午后,叶峥云清陪着安儿然儿玩一会,云清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这做生意的想法是王大哥提议的,我竟忘了留一碗送求给王家。”
叶峥拍拍他的手:“不急,反正下午娘去买菜,晚上熬汤底的时候往城防司送一趟就成。”
云清想了想也是,用不着急,哄两个孩子睡着之后也陪着叶峥睡了一会,等叶峥去书房看书,云清就去院子里和爹一起把明天要用的竹签子削出来。
大启历XX年,三月二十七。
同云清和两个孩子道过别,叶峥提着考篮进了会试考场。
这一回,他的心态又与乡试不同,如果说乡试他是被赶鸭子上架,抱着随便试试不成就算了的心态,那么这场会试他从开始温书复习之初,就打算全力以赴的。
州府目睹的的流民之乱将底层百姓人命如草芥的现实赤.裸摊开在他眼前,如今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家安儿还是个哥儿,比起然儿,安儿需要更多保障,做父亲的,心甘情愿为了孩子和家庭去努力搏一搏。
考锣敲了三下,全场肃静,主考官开始宣读考场纪律。
在主考官略带威严的声音下,叶峥的心也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会试将会持续三天,这三天里,考生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考场,若要出恭,则需举起出恭牌,会有监考人全程陪同,过程虽尴尬,但总比在考号里拉撒弄得臭气熏天影响别的考生发挥好。
三月底的清晨还有些凉,夜里可想而知更冷,考号里又阴又潮,但为了防止夹带,衣服却都得是单层,考生只能把那单衣多穿几件。
好在云清细心备好了无烟碳,叶峥一坐进号子里就把一个精巧的炭炉取出,把无烟碳小心夹进去点燃,又取出个巴掌大的黄铜小手炉,将点燃的无烟碳放进去几块,拧紧手炉拢入怀里,暖意丝丝升上来,舒服地嘘口气。
这就是叶峥这三天全部的取暖设施了,碳是带够的,这就是夫郎周到的好处。
若哪个考生孤家寡人又准备不充分,就冻上三天吧,也没辙。
第一场考题发下来了,叶峥撕开包在试题外的白纸,展开一看,第一场乃是一道诗赋题:神女踏歌。
此诗出自上古诗集,全诗用一百六十个字,从视觉、听觉、想象三个方面描绘了神女踏歌的风姿,留给后人以无限遐思。
此题意在考察考生们的文采,通过神女踏歌一诗,考生们感受到了什么,想象到了什么,以此来做一篇不离主题的诗和赋,相当于诗词赏析的意思,只是这赏析也要用赋的形式写下来,中间还要夹杂美文和作几首诗。
不少考生一拿到题目都眼前一亮,觉得开头就可以写拿手文章,将满腹诗才可以尽数展现,简直太好了。
可诗赋并非叶峥长处所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文采平平,不可能通过在古代几年的学习,就一跃成为风雅大家,如果借用现代读过的古人名篇佳句,什么神女一出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类的,也许会博人眼球,但这种事情叶峥又不太想做,并不愿借古人的绝章来成就自己的诗名,只好绞尽脑汁,用尽生平所学,不求惊艳考官,但求无功也无过吧。
挤啊挤,黄昏前,叶峥终于凑够了字数,全文通读一遍,不知道考官满不满意,反正他自己满意极了,觉得自己太有才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