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夫郎赘婿到朝野重臣(97)
这么说主要是王阡直和家里人老想吃但不好意思老来要,隔几日要一回他还觉得少了,巴不得叶峥家开个吃食铺子,他天天来买,天天有的吃。
叶峥哭笑不得:“吃不腻吗?”
他知道好吃,但云家伙食一向好,变了花儿地弄来吃所以感觉没那么强烈,不知道王家人竟然是这个反应。
“要听实话吗,吃上一年也不腻!”
王阡直竖起两根手指发誓。
接着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开始拿话怂恿:“叶弟你想啊,这吃食生意若能做起来,你一边看着书考着试,另一头还把钱赚了不好吗,我观叶弟人品面相,此次科举必是榜上有名的,到时若叫圣上点了京官就要在京生活了,多个营生多条路嘛。”
叶峥这两天一直在看大启律,听到这随口背:“官员不可从事商贾之事,不可与民争利……”
王阡直一听就来了兴致,咧开嘴:“叶弟还信这个?难怪,你非京城人士不懂里头的门道,今日就让愚兄同你说说。”
“大启的确规定官员不可从商,但可没有规定官员的家人不可从商,哪个大员的生意会明晃晃登记在自个儿名下呢,譬如大员夫人的胭脂铺子,小舅子的酒楼,大伯子的赌坊……这京城地界能开出来的铺子,往后捋捋哪家没个三四门子的关系,有的托赖族亲,有的出资合伙暗地里收钱——若没这些补贴,光凭每月到手拿几个俸禄,就能在那青鸾巷买房置地了……?叶弟你想想可是这个道理?”
叶峥知道王阡直说的是大实话,古往今来从没变过。
王阡直晓得读书人都有种清高气,生怕这话铜臭味重惹叶峥不快,又缓和了语气:“这生意和生意也有差别,那买卖奴婢的牙行是生意,治病救人的医馆也是生意,秦楼赌坊是生意,衣食住行也是生意——我知叶弟是正派人,不会做那等伤天害理的行市,更不会发那不义之财。俗话说人都要吃穿,只要材料实在不弄虚作假,可是再正派不过的买卖了……我相信叶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这话叶峥听进去了,沉吟道:“请王兄容我想想。”
王阡直道:“慢慢想,不急。”
第58章
对于王阡直的话,叶峥不能说全部认同,至少心里不是没有水花的。
叶峥问云清:“清哥儿对王兄的话怎么看?”
云清用一把小剪刀给安儿修剪指甲尖尖,以免划伤娇嫩的皮肤,抽空抬头:“我没有什么高瞻远瞩的想法,本来上京就是为的照顾你会试,把你照顾好,让你考试无后顾之忧才是我唯一的想法。”
顿了顿:“阿爹阿娘也是这样想的。”
叶峥笑着握了下云清的手:“全家都为着我,我心里明白。”
云清想了想又说:“不过如果能找点事情做也成,我和爹娘草哥儿在村里都是做惯了活的,乍一来到京城,天天在这大宅里头待着每日只管吃穿闲逛,其余一概不做,开始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好在这宅子不小,想要找事情做也不是找不着。”
云清说的大实话,家里都是闲不住的人,每日上街买菜做饭洗衣洒扫这些活只占去一天很少的时间,安儿然儿两个又不是特别需要费心照料的小孩,云清一个人带得绰绰有余,剩下时间各人自找活干,云爹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小院子里,云罗氏和草哥儿则隔三差五搞大扫除,把个宅子角角落落都弄得干净。
叶峥明白他的意思了,又问:“如果我们要做这个吃食的小买卖,云清和阿爹阿娘会嫌劳累吗?”
这点不用云清说,云爹直接就说了:“累啥,在家弯腰侍弄庄稼都没说个累字,做个小买卖比伺候庄稼还累?不至于。”
云罗氏也说:“在村里的时候天天有事做,乍一闲下来我都不知道咋打发时间,每日能有点固定的事情做,那太好了。”
草哥儿说得更实在:“东家,您教的这个钵钵鸡连王大哥家都说好味儿,开出来生意一准好的!”
家里人一致同意做钵钵鸡的买卖,甚至开始商议起了细节问题。
云清说:“就算合了王大哥一家的口味,也不能保证合其他人的口味,既要做这个买卖,也要先从小本生意做起,不能一下子投入太多,就像阿峥说的那什么,前期投资不必太大,若直接弄个门面,反不是那个意思了。”
这话云爹赞同:“门面太兴师动众,弄个小摊不错。”
草哥儿说:“我和云婶常去铜鼓大街买菜,瞧着不少买菜小贩每日推了车从城外进来,菜就放在车上卖,卖完把车一推就走,可方便了。”
云清想了想:“那车是方便了,但我们的钵钵鸡是连汤带水的,若用板车,恐怕放不牢固。”
云爹也道:“轮子是不大好固定。”
“也是,”草哥儿说,“反正家里头离铜鼓大街也近,就算摆摊每日收拾进出也就一会儿功夫,这就是东家说过的那什么,地利优势吧?”
叶峥听了,朝草哥儿赞许点头:“你说得不错,这就是地利优势。”
自己说出的话被叶峥认同了,草哥儿感觉整个人都荣耀了,后续提意见越发积极。
他们商议得热闹,叶峥主要是听,偶尔才开口。
他现在的本职工作是考科举,这才是第一要务,并不赚多少钱,赚钱当然也是必要的,但叶峥并没有想指着这件事赚多少,他觉得家里人如此热情商议买卖事宜,主要也是无聊的,为的是打发时间,那集思广益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环。
何况京城人口众多,形势复杂,生意要真做起来,肯定要遇上各色各样的情况,从现在就开始思考不是一件坏事。
这么着,叶峥就从胸口掏出书,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看了起来。
晚上洗漱过躺在床上,把云清搂在怀里,叶峥听云清和他讲商量出来的具体事项。
首先是大家一致认同摆个小摊而非开个门店。
其次,就摆在铜鼓大街上卖,离家无需太远,那才方便照应家里,无论如何照顾叶峥才是第一。
再者,食材、调味一概都要新鲜的好的,当天没卖完的绝不过夜,吃食最注重卫生,宁愿不赚钱也不可坏了良心。
最后,若生意做起来挣了钱,给草哥儿提升工资。
叶峥听了这四条,十分给面子得吹捧了一把清哥儿想得周到,然后又给酌情补充了几点。
关于钵钵鸡如何出售,叶峥也给了些意见,他直接把现代正宗钵钵鸡是以串串形式出售这点给说了,往常自己吃,谁还费事弄那一把竹签子,直接烧一锅吃了就是了,若要出售,自然是以竹签穿成串串,客人要几串就给几串来得利落,还方便定价和算价格。
至于定价,叶峥不大买菜对京城菜价不熟悉,也给了自己的意见,具体还得和买菜最多的草哥儿和云罗氏商议。
夜深了,夫夫俩说着说着,叶峥的手就不老实往云清的亵衣里钻,云清肌肤滚烫,也是想的狠了,今天俩小的跟着阿爷阿奶睡,正是浓情蜜意的好时机。
一夜春色无边,略去不提。
云家都是行动派,说干就干,云爹第二日早起给骆驼挤了奶,牵着出了门,中午不到就弄了辆板车回来。
凭着丰富地给寺庙送热食的经验,板车上还采购了炉子,敞口的大锅,支摊的框架,遮阳挡雨的棚子和几根毛竹等,云爹牵着骆驼,骆驼拉着车,这一路招摇过市的引了小孩围观,到家门口进来关了门,小孩儿才一哄而散。
这些事情都不要叶峥插手,云清和云爹几个自己商量着就干了。
叶峥从书里抬起头,一转眼就发现自己唯一还能参与的部分,只能菜品改良了。
做吃食不仅要味道好,还要将这好味尽量固定下来形成记忆,才能让顾客想着,源源不断地来,这部分只要固定下调料和高汤的比例就成。
云罗氏和草哥儿主要负责采购和将回来的菜品洗干净切小,云清和爹干力气活,劈毛竹,削竹签子,干惯了编筐这活再简单不过,很快就削了一大把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