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夫郎赘婿到朝野重臣(227)
不过因着自家有两个孩子在书院念书, 也有项目要参加,且叶峥培养儿子那是愿意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于是一届都不落下,还是去。
今年叶瑾安身边没有凌小五跟着鞍前马后了,叶峥拿着下头研究出来的单筒望远镜往安儿所在地方照,想看看他准备的怎么样。
然后发现, 就算没有凌小五在,愿意给他儿子鞍前马后的人不仅不少, 反而多了起来, 一群半大孩子你耸我我耸你,暗地里较这劲儿往安儿身边凑,一个说:“叶瑾安同学, 我替你牵马吧。”
安儿回:“不用, 我自己牵。”
另一个转转眼珠:“叶瑾安, 你渴不渴,我这儿有水,你要喝吗。”
安儿无所谓拍拍腰间水囊:“谢谢,我自己带了的。”
两位都铩羽而归, 丧头巴脑, 其他人立马又上前:“天很热吧叶瑾安, 不如你先去阴凉处歇着, 等这边点卯了我去喊你。”
叶瑾安听了这话没有拒绝, 反而想了想露出个笑来:“那好,我有事先离开会,点卯了你大声喊我名字就行。”
说完朝这位同学点点头,往操场另一边跑去。
这位同学被叶瑾安的笑晃得昏头昏脑,半晌才挤出个:“……好,好的。”
嘿嘿嘿嘿,叶瑾安同学跟我说话了,他拒绝了那么多同学的提议,专同意了我的,嘿嘿嘿嘿。
正美滋滋的呢,一抬头却受到身旁其他人的怒目而视。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往叶瑾安跟前凑凑,你给了借口让他离开了,我们还怎么混?”
“你傻不傻?”
“就是,就是!”
这位同学:“……”
是哦,家里都说要和叶瑾安打好关系,多混个脸熟,他怎么把人放跑了呢?
虽然离得远听不见少年们说话的声音,但单纯的小朋友们那是想什么都放在脸上的,叶峥看完全程,笑得直打跌。
他家叶瑾安像爹,是魅力十足——不愧是厚脸皮叶大人,夸儿子的时候都不忘带上自己一块夸——从前不见有人往跟前凑,估计是凌小五那张冰块脸的威力。
叶峥在心里给他们打气:加油啊骚年们,好不容易凌小五这个大魔王不在了,你们谁想和叶瑾安做朋友,可要好好把握机会,看好你们哦!
操场另一边,叶瑾安也跑到了地方。
云景然正在瞄靶子。
双胞胎该说不说是有点心灵玄学在里头的,敏锐地一回头就见他哥叶瑾安在旁边眯眼盯着他。
云景然被看得浑身发毛:“……干,干嘛。”
叶瑾安拿出点哥哥的架势,把他从头打量到尾才说:“你没故意用不适合的硬弓吧?”
云景然以为是什么呢,一头黑线:“没有,我这是合适的。”
随着身体素质的增长,云景然也不是每每都要投机取巧的。
叶瑾安又盯了他一会,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回回都耍小聪明?我说你也别太看不起我好吧?”云景然抗议。
“那好吧,信你了。”
兄弟俩又站着说了一会话,直到赛马跑道那边传来大声呼唤叶瑾安的声音,他才说:“那你加油,我先去点卯去了。”
“你骑马也当心,别贪快,安全第一。”
“知道了!”叶瑾安已经往赛道边走,闻言头也不回摇摇手。
凌小五不在的射艺比赛,云景然不出所料拿了个第一。
叶瑾安今年没有参加团体接力,他只有一项赛马,专注准备过的,加上他的马是叶峥专门寻来的好马,自然也是第一。
云府内院墙上,又多了两张奖状。
七月就这样平稳渡过了,迎来了炎热的八月。
家里用上了冰。
叶大人休沐的日子,全家坐在水亭里,围着冰鉴吃山竹,剥下来的山竹壳集中丢在簸箕里,后头好拿去染布的。
吃着吃着,云景然忽然感慨一声:“小五哥是最喜欢吃山竹了,往年山竹上市的时候他随便就可以吃掉一大盆,现在他在京里,也不知还有没有山竹吃。”
云清听了也点点头:“他爱吃,但又不乐意用手剥,生怕汁水沾到手上衣服上坏了形象,只肯没人的时候偷偷吃。”
因着往常凌小五出入云府和自个家似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六十天出现,所以云府众人谈论起凌嘉裕,就像谈论家里另一个孩子似的亲近。
叶峥擦了擦黏糊糊沾满山竹汁的手,顺口答一句:“山竹这东西和荔枝一样不好保存,还不方便做成山竹干,送去京里的就少些,不过就算只有一筐送进宫,也不会缺你小五哥那口吃食的,王爷王妃有多宠他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顿了顿:“说差了,该说圣上和皇后了。”
叶瑾安想了想,对云清提议:“既然这样,今年往宫里多进贡些山竹吧,也让小五哥多轮到吃一些。”
云清说:“这有何难,吩咐他们多准备些就成了。”
叶峥说:“皇后圣上都爱吃芒果,今年芒果的数量也再多加点,芒果可以采青一些的不怕放坏,到了京中再用其他水果催熟吧。”
就这么办。
……
京城。
八九月份,琼天府热得像个大蒸笼,连皇宫里也不例外,就算用了冰,也还是热。
御厨花了心思弄出来的吃食,总是端上去没动几口就端下来,根本没胃口,不仅圣上起居殿如此,连皇后宫里和诸位皇子们殿中也是一样情况。
要说这也怪不得御厨。
水恒他们一家子都是在四季温度平缓的雁云住惯了的,要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明明京城才是土生土长的地方,却因着在气候好的环境里住了几年,乍然回京都有些不适应这夏季高温,冬日严寒了。
如今伺候圣上的贴身大太监是刘福生的徒弟,刘瑞,那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各宫主子都不思饮食,万一坏了身子可是他们贴身服侍人的失职,这可如何是好。
这日刘瑞正在起居殿外走来走去想法子呢,有个平日看着讨巧的小内侍悄悄进言:“刘公公,我听下头人说,昨日雁云州那边进贡的山货果子到了,不如刘公公去寻一寻,再让御厨房想想办法,说不定哪样东西就合了主子们的口了呢?”
刘瑞眼前一亮:是啊,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圣上和各宫主子们,前几年都是在雁云地界的,这一时回宫,宫里东西用不惯也是有的,到底水土是不同呢,这小内侍倒是提醒他了。
想到此,刘瑞决定往内务省走一趟。
一时没想起来,这倒也不是刘瑞的锅,刘瑞本不是一直服侍圣上的人,在圣上还是雁云郡王的时候,贴身服侍的内侍是吉祥总管,不过吉祥总管身子不大好,因圣上念着他服侍一场,不想他再操劳坏了身子,给了恩旨,早早放出宫享福去了,听说在东市赐了宅子,郊区又赐了地的,还特赏了牌子,随时念着圣上就可以回宫求见,这才叫真有福气呢!
什么时候他刘瑞也有这一天就好了!
说起来,他师父伺候了先帝一辈子,说起来赫赫扬扬的人物,临了也没过上这样的日子,是发配去替先帝守灵了。
不过守灵也好,守灵也成,至少命是在的,没在那场宫变中丢了,对他们服侍主子的人来说,已经是好的结果了,吉祥那样的福气,还是不想了。
午膳时分。
建平帝批阅过一批奏章,揉了揉额角,对下首坐着的少年道:“小五,你母亲近些时日颇为苦夏,你就不要去扰她了,午饭就留在起居殿跟着朕吃吧。”
下首少年着一身云纹紫金秀袍,发辫攒在珠冠里,露出线条流畅的脸庞和形状优异的五官,哪怕穿得如此华丽,身上还是隐隐逸散出清冷和疏离的味道。
他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并没有因跟前说话的人是帝王而露出亲昵或者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