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夫郎赘婿到朝野重臣(58)
土豆可是好东西,亩产高,做法又多样,关键口味还很好吃,叶峥在家弄烤鱼和锅子吃的时候,经常想烫点土豆片,但云家人都说没见过他描述的食物,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叶峥就想着,也许这年代,土豆还没有流传进来吧,十分遗憾,少了土豆得少多少美食啊!
但也没办法。
谁知无心插柳,竟在这船老大的海货堆里瞧见了。
叶峥登时也顾不上海带了,指着土豆抑住狂喜问船老大:“老板,这是什么,从何而来?”
船老大随便看了一眼,不知这郎君咋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说了:“这叫土蛋,是我从一个海货商人那收来的,郎君是瞧着稀奇?”
船老大又摇摇头,干脆全部说出来:“郎君有所不知,这土蛋非我大启的作物,而是海上漂流而来,先时我不知是什么,尝着味道还成,就把海货商人那儿的土蛋全收了来,预备着走船路上吃,嗐,谁知那海商不老实啊,这土蛋竟是有毒之物,害我一船人上吐下泻,耽误不少功夫,这一趟真是亏大了。”
这便与叶峥心中所想全对上了,土豆乃是茄科植物,有着茄科植物的特点,即含有龙葵素,成熟的土豆体内龙葵素最少,适合人类使用,可一旦土豆未成熟或者发芽了,就会大量生成龙葵素,这时候就不适合食用了,会导致龙葵素中毒,若土豆霉变,还会生出另一种毒素,叫黄曲霉素,黄曲霉素中毒,轻则上吐下泻,重可致命。
叶峥瞧着这些土豆全部发青发芽了,还有一小部分霉变了,这就是导致船上人中毒的原因。
“老板,这些土蛋可都是要处理掉的?”
船老大肯定道:“清理完海带就清理土蛋。”
叶峥点点头:“既都要处理,不如我花些银钱买下,如何?”
船老大看了他一眼,觉得很荒谬:“郎君,你要买我的海带和土蛋?”
要买海带船老大不奇怪,海带本就是可食用之物,无论谁买去只要会吃都不亏,可这土蛋都说了有毒,这郎君还要买?
船老大再次确认:“郎君,我可是说过,这土蛋是有毒的,你可确定要买,若中毒了,我是不会负责的。”
叶峥道:“我很确定,老板开个价吧。”
船老大再次打量了叶峥,见他一派光风霁月之气,并不像拿他寻开心的样子,想着莫非是富家公子的特殊癖好?不在乎银钱?
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告诉他们这土蛋和海带都是要处理的,若这二人精明,只需跟着他的船工,等他们离开后自行捡回去就成,一文不花就可以白得了这些东西。
如今这位郎君却开口说要买,说明也不是个占人便宜的歪心思,乃是个正直的人,这样,自己也不方便开高价了。
于是船老大试探着说了一个很实惠的价格。
叶峥并没有拿捏着讨价还价,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船老大见他如此爽快,胸中郁气顿出,也变得十分好说话,甚至主动提出派船工帮忙把东西给叶峥送到家去。
“那就有劳了。”
叶峥付过钱,把地址告诉船老板,船老板果然转头吩咐船工叫把东西往叶峥的住址搬,并让他们把先前丢弃的那些也一同捡回来搬过去。
云爹正在院中劈柴,就见哥儿哥婿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汉子,把一捆捆带着海腥味的东西往场院里搁。
汉子们流水般来又流水般走了。
船老大十分慷慨,连舱里的一小堆咸鱼也一并送给叶峥他们了。
望着一院子酸爽的东西,叶峥摸摸鼻子解释了来龙去脉,好在云爹也没说啥,三人开始着手收拾,土豆和海带堆到院子角落的棚子下防止淋雨,咸鱼用麻绳串在通风阴凉处晾晒,又将晾衣绳往院子另一角挪过去,以免衣服沾染海腥味,柴堆不要紧,仍放在原处。
午后,叶峥读过书休息片刻的时候,就把海带取出一些在水里浸泡,正好早上爹割了一斤带骨肉,晚上可以用海带煮排骨汤喝。
黄昏云爹烧火煮饭,云清洗衣服,叶峥就把浸泡开的海带清洗干净,挑了厚厚的海带头切成手指长的段和排骨一起炖上,剩下的海带丝混上豆腐点了麻油香醋做了个凉拌。
一锅白米饭三个人吃,菜是一大盆海带炖排骨和凉拌豆腐海带丝,量尽够了。
海带果然不亏天然味精的名声,只用了海带头和排骨一起炖汤,没有加其他杂七杂八的佐料,炖出来的汤清亮不腻,放大了肉香,又鲜又好喝,连云清都没忍住喝了好几碗,那凉拌海带丝剩下的汁水都让云爹拌着米饭吃光了。
古人的味蕾根本没有经受过现代社会各种添加剂的荼毒,对海带中含有的天然的谷氨酸钠,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有一回云清竟然起了抱怨,说自己出来一趟还胖了。
叶峥正在看书,听了就坏笑着把手往他怀里伸,摸到肚子的时候一怔,竟然还真是,云清那八格垒块分明的巧克力板,竟然有合并的趋势,手感也从坚硬变作略带弹性的软,咳咳好像是真的胖了。
不过叶峥一向有睁着眼睛吹彩虹屁的技能,当即瞎安慰云清道:“哪儿有,我摸着明明就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坚韧又迷人,叫我爱不释手。”
云清:???
日子一天天过,终于到了乡试的日子,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次准备得更加充分,除不脏手又好吞咽的食物外,另还带了一罐酸梅汤,一些熏虫的艾草和提神醒脑的香包。
叶峥无视别人的目光,在云清掌心狠狠啵了一口:“清哥儿我进去了,你和爹回吧,大热天不必太早来等我。”
乡试也是一共三场,但乡试的滋味比起秀才试那可是难熬多了,□□温这一项就令人有些吃不消,七月里的毒日头照在薄薄的遮阳棚上,考号里热得像蒸笼,刚换上的衣服没一会儿就湿了,稍不留神汗珠就能滴在卷面上污染字迹,好在叶峥有先见之明多带了几块帕子,没发生这种悲剧,实在太热就喝口酸梅汤,夜里蚊虫肆虐就点上艾草,隔壁号子里气味熏人就把香包按鼻子底下,好歹熬过了三场。
等第三场敲了交卷钟,叶峥第一个冲出号子把试卷交了,顶着考官意味深长的眼神往考院外冲去。
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听见身后啪嗒一声,有强撑完三场的考生身子实在太弱,交了卷精神一松就晕倒了。
叶峥不由庆幸自己把八段锦坚持下来了,现在体质还成。
叶峥一心想见到亲亲夫郎,谁知走到考场外,就爹一个站在外头,叶峥不由东张西望:“爹,怎么就你一个,清哥儿呢?”
他那么大一个夫郎呢?
能有啥天大的事儿让清哥儿把接他这件事给耽误了?
谁知云爹比他还要激动,扯着叶峥的袖子就往家拉:“快,跟我回去,清哥儿他有身子了!”
“啥!”
叶峥意识到爹话里的意思,惊得考篮都砰一声掉了,东西摔了一地,可此刻那顾得上这个:“爹,你说啥,清哥儿有了,是我想的那个有了吗,看过大夫了吗?”
云爹蹲身捡东西:“早起清哥儿打水的时候晕了一下,瞧了大夫,说是有了一个月身子了。”
“清哥儿晕了?”
叶峥惊得头皮发麻,轮到他一把扯住云爹往家拉:“走走,爹我们快回去,大夫怎么说,清哥儿身子还好吧,晕得厉害吗,有没有摔到哪里?”
云爹随着一阵小跑,两人体质都成,小跑着也不耽误说话:“没摔,我扶着了……”
半小时的路程翁婿俩跑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叶峥喘着粗气一把推开房门,本以为会看到乖乖躺床上歇息的夫郎,谁知云清竟好端端站在院子里,没事儿人似的晾衣服,见他尾巴着火似的冲进来,脸上还露出诧异的神情:“怎么了吗?”
叶峥气得没喘匀就上前拿下他手里的衣服:“清哥儿,爹说你有身子晕过去了,吓死我了,你咋不在床上躺着,咋还干活呢?快快快坐下,累不累,我扶你屋里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