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他又想渣本座(140)
“我可是很想你的,日思夜想。”萧衍面上笑意不减,但晏顷迟始缄默。
萧衍眸光一偏,忽然看见了自己手背上残留的血痕,背上焚烧般的痛感警醒了他,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因受伤身上沾满了血,那血已经将白衣泅成了刺目的猩红。
恐怕晏顷迟无法直视这样的肮脏的自己。
“不要怕,师叔,”萧衍抬手抹去了脸上血,朝晏顷迟露出温柔地笑,“这是我的血。”随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沾满血的指尖放入口中,把血舔舐的干净。
贺云升提着灯微微愣怔,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萧衍了,虽然听说了入魔的事,但未料再见时向来乖顺的人竟会变成这样。
思及此,他隐在晦暗里的眼睛恍惚了一瞬。
萧衍放下手,唇边笑意更深了,他的脸沉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面上的稠丽化开,变作了万种风情。
“半月前,你在圣湖弑杀同门一百四十人有余,”晏顷迟终是启唇,语气淡漠,“为何判门?”
“为何判门?”萧衍脸上的笑意在这句话后尽数敛上,顷刻间涌现出阴郁,“我没有判门。”
他说话时语气十足十的诚恳,晏顷迟微蹙眉,微抿的唇角有着往昔的端稳严肃。
“我只是杀人了而已,”萧衍忽然又笑了起来,有点无辜的说道,“这怎么能叫判门呢?尘世仙者攘攘万千,生命代代不息,不过是生死往复而已,他们杀不掉我,只能怪自己没用,既然是没用的废物,倒不如我送他们去下面重塑,这样不好么?他们该感谢我才对。”
“……”晏顷迟看着他的笑,沉默下来。
“我有错么?我有错么?”萧衍目光贪恋的流连在晏顷迟身上,字句清晰的说道,“我没有错。”
贺云升再也听不下去,他走上前,对晏顷迟附耳说道:“师尊,萧师弟现在情绪不稳定,要不还是下回再来吧,今日这样怕是也审不出什么来的。”
晏顷迟并不接话。他望着萧衍,觉得心里好似泛起了点涟漪,又酸又涩,只是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师尊。”贺云升还想再劝。
萧衍倏然抬眼看向贺云升,眼中寒霜覆上,他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手抓紧了阑干,在哗啦啦作响的铁链声中冷声说道:“让他滚,晏顷迟,他滚了我今日便可以把话全告诉你。”
“师弟你不要激动——”
“你退下。”晏顷迟抬手,淡淡说道。
“师尊……”贺云升面色难堪,膝盖僵直,似是无法弯曲,无法前行,亦不甘退出。他完全无法猜测萧衍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在来得路上也试探过几回晏顷迟,想从话里摸出点什么,然而晏顷迟的态度也让他完全难以捉摸。
“退下。”晏顷迟沉声重复。
贺云升怔在原地,手不自禁攥紧了,心中惴惴难安,彻底乱了套,掌心里很快渗出了薄汗。
“在等什么?”晏顷迟偏过脸问。
“……是。”贺云升再也没法子了,只得依言离开。
萧衍见贺云升的背影逐渐消融在暗处,才又言笑晏晏的看向晏顷迟:“师叔,你离我太远了,不离近些么?好听清楚我讲得什么。”
晏顷迟.迟疑须臾,在看见萧衍腕骨上条条垂下的锁链时,最终还是迈前几步,靠近了他。
萧衍笑意温柔的凝视他,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甚至能闻见晏顷迟身上熟悉的熏香,淡雅清冽,像是在雪中悄然绽开了一株寒梅。
“说罢。”晏顷迟目不斜视,“不要再同我耍任何花招。”
“那哪能呢?”萧衍的语气更加温和了,“我对你的虔诚天地可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只说与你一人听。”
晏顷迟闻言,目光恍惚了一瞬。萧衍趁着他不备,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人带到自己面前,在暧昧难明的光线里,压低了声儿说道:“师叔,你可要听好了,我话只说这一遍——”
晏顷迟稍稍偏过脸,耳廓上的热息渐近,萧衍凑近他,耳鬓厮磨般的,在他耳边咬着字音轻声道:“我、去、你、妈、的晏顷迟。”
*
作者有话要说:
萧衍:呸!
第100章 强吻
贺云升立在石壁后的阴影里, 绞紧了手指。
他总觉得晏顷迟这次回来以后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是他道不明是哪里不同,只觉得冥冥之中, 好似有什么东西, 永远遗留在了过去。
贺云升抬眼,看着结界外的景色, 雪已经停了, 风却仍旧凛冽。
层层的结界, 像是能隔开现实的恐惧, 贺云升不敢进去, 更怕有影子走出来。他的心还停留在过去,那里残留着萧衍十七岁时的影子,青涩稚嫩,忽然间他又忆起来两个人最后一次的见面,萧衍跪在牢里,满身的伤。
最是落魄, 所以最是深刻。
即便如此, 那时他眼睛里透出的光仍旧清澈, 可方才在牢里看见那一眼, 萧衍再不复年少, 曾经的稚嫩完全消磨殆尽,呈现在眼底的成了深不见底的阴郁。
许是愧疚, 又或是紧张,贺云升反复揉搓着自己的手,情绪无处遁藏。
他欲要径自离开这里, 但步子刚迈出去, 便听见结界外有杂沓的脚步声传来, 守卫轰然朝两边散开,道上走来了一众长老。
“见过掌门,诸位长老。”贺云升行礼。
“你怎生在这儿?”有人问道。
“萧师弟有话要同师尊说,师尊便让我先在外边候着。”贺云升答道。
“你将情况都同晏顷迟说过了?”周青裴问。
“一切皆是如实禀告。”贺云升说罢,踩过积雪绕到了另一侧,给众人让了位置,看着他们朝阵台走去。
——*****——
阵台内。
“堕魔已经是判门的死罪,”晏顷迟语气淡漠疏离,“何况你又杀了宗门这么多人,总该要给我一个理由的,但无论是何原因,都不是你弑杀同门的理由。”
“我不是同你说过了么?”萧衍似笑非笑道,“那都是他们自找的。师叔,我是无辜的,是他们先要杀我的,我好怕。”
他咬着字音,唇角浮出森冷的笑意:“我怕的要死,所以我杀了他们,成王败寇而已,我有什么错?嗯?”
晏顷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神平波无澜:“执迷不悟,朽木难雕也。”
“我执迷不悟?我朽木难雕?”萧衍喃喃重复,忽然抓紧了晏顷迟的衣襟,贴近他。
没了牢门的隔阂,两个人几乎是面挨着面,呼吸交融。
“晏顷迟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难道你很干净么?”萧衍认真打量着他的容颜,停顿片刻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微挑的眼尾朝他勾出了抹弧度,里面漾着不留痕迹的撩拨。
晏顷迟垂眼看他,眼色黯淡。
“你右腿内侧靠近阳.根的位置有块印记。”萧衍眼风一偏,瞧见了后面待命的弟子,压低了声儿说道,“一个指甲盖儿那么大。”
他说罢抬手比划了下,唇角重新抿出了笑意:“我们睡过的,那夜的滋味你一定很受用吧,销魂么?让我出去杀了裴昭,我可以日日同你枕合欢,赴云雨。”
“放——”肆字还未出口,晏顷迟的话已被尽数堵住。
没有任何的前兆,萧衍忽然踮起脚,吻住了他。
晏顷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后面突然进来的周青裴和一众弟子也全跟着怔住了。
萧衍齿间含着的血沫霎时间沿着津液荡开,晏顷迟尝到了股浓郁的腥膻,那探进来的舌柔软滑.腻,抵在他的齿关,温热中含混着腥膻。
然而下一刻,萧衍齿间陡然狠狠用力,咬破了晏顷迟的唇,晏顷迟在这突如其来的刺痛中陡然回神,他扣紧了萧衍的手腕,把人扯开。
萧衍用腿勾住他,死拽着晏顷迟的衣襟不肯松,晏顷迟跟他一并摔倒在地,两相对峙,皆是寸步不让,萧衍手腕被捏得剧痛,他偏头,一口咬在晏顷迟的脖颈上,咬出了血也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