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他又茶又钓(66)
“我选择搞垮B,垄断市场。”
很可以,用最和善的表情说最狠的话。
谢昭君忍了忍,没忍住:“你就教我这种事?”
“不是你问我么?”裴京郁轻轻笑了一声,“那你当做没听见?”
裴京郁看着对方嘴角又一点点拉直了,立刻见好就收,劝哄道:“好了,让我滚出去之前,再让我说句话?”
谢昭君瞥他:“你说。”
“我行吗?”
某个一而再再而三在大少爷临界点试探的人,终于不出所望,被人揪着胳膊上的衣料,亲手拽着赶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摔在他面前,继而接着一声比昨天还要响亮不少的上锁声,裴京郁站在门前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阵,打算回去了。
人走到走廊的时候,他又听见背后传来清脆的开锁响,紧跟着“啪”的一声,裴京郁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手从门缝里收了回去,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裴京郁闲庭信步地走回去,立在门前一看,房门上贴了张纸,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闲人勿扰。
裴京郁笑得扶上了墙,差点没换过气来,胸口都被这样突然的起伏扯得有些疼,笑到最后手抵在嘴边咳了半天才堪堪收住了。
谢昭君听着外面的笑烦得想踹门,刚起身想要实践,就听见笑声成了闷闷的咳嗽,又坐回去,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本来就不行”。
他现在做出了题心情还不错,大发慈悲地把王谦虎拉回好友列表,将裴京郁那张条理清楚的纸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王谦虎秒回。
备战高考,学习勿扰:裴同学,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出来,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你就是这样优秀又心地善良热于助人的好同学!
备战高考,学习勿扰:感恩!我今天终于可以睡一个酣畅淋漓的好觉了!不过裴同学,你偷偷练字了吗?啊!像你这样十全十美的人,果然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个不足,我要向你学习!
备战高考,学习勿扰:但是你的字进步得也太快了吧,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速成的秘诀?裴同学,如果有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永远的学习路上的好伙伴,虽然追逐的过程很疲惫,但是我愿意紧跟你的步伐,和你一起进步!
……
谢昭君蹙起眉,扯过那张纸看了两秒,快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你瞎?
。:这有我字好看?
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发过来了一张图片,上面把两张照片拼在了一起,一张是白纸上裴京郁苍劲有力的字迹,字字如青松苍竹,挺拔隽逸。
另一张不知道是王谦虎从哪扒来的一张图,看上去像是物理题,字迹潦草到字与字之间抱在一起难舍难分,很勉强才能认出来写的大概是“A在O'点前匀速运动”。
。:?
。:什么东西,你p张丑字过来干嘛?
片刻后对方弱弱地回了一句。
备战高考,学习勿扰:裴同学,这不是我的字……
备战高考,学习勿扰:这是你借我的那本物理题上你自己写的字。
……
王谦虎发完这条信息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复,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想知道这个字是谁写出来的,想向字主请教一下写好字的经验,又发了一条信息追问。
备战高考,学习勿扰:裴同学,所以这是谁的字,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他的绿色消息框旁边弹出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底下排了一行灰色的小字——
。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
被裴同学踹进学习的死海里了。
“那我会尽我所能不被欺负,过得更好。”
谢昭君顿了顿:“成为霸总……搞垮谢家,拿回母亲的遗物。”
看着手机上跳跃减少的倒计时,谢昭君心里急切起来,倾诉的欲望更加迫切:“阿郁……以前我不许愿望,是因为我知道那些愿望根本不会实现。”
“但我发现,我是个贪心的人。”
“一旦尝到了温暖和甜蜜的滋味,就不餍足地奢求更多,于是心中又生出了更多愿望。”
谢昭君叹了口气,垂下眼睛,眸中全是小心翼翼和无可奈何,他握住手机的双手松开一只,放在冰冷的窗沿上,却冻不了他那颗雀跃的心。
“我的愿望自始至终……和元旦那一天许的一样……”
“我希望……”
“你能永远在我身边。”
看着画面里还有十秒的倒计时,裴京郁正准备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裴京郁!你玩游戏怎么不开灯?快出来,爸妈要发压岁钱了。”
第47章 霸总の困惑
裴京郁回了声“知道了,马上就来”,这才重新看向手机。
手机屏幕方才因为被吓到,不小心被他按熄灭了,于是深黑色的玻璃上映出夜空中微弱的月色伴着他隐隐绰绰的影。
输入密码把手机解锁,三分钟倒计时果然已经结束,他话都还没说完!
谢昭君Q版小人站在卧室里看着窗外的月色,刚才裴镜嫣的声音很大,这下看Q版小人仍然开开心心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裴京郁心里那点小小的不安也被放了下来。
写了张小纸条给他,裴京郁就下了游戏,走出了卧室的门。
那声音离得近,从脑后攀上耳尖,不轻不重地,像一阵温温润润的雾,激得人直打激灵。
谢昭君头皮发麻,手差点没拿稳手机,怒目望过去:“你干嘛?”
裴京郁望着他,调笑似的开口:“看看是哪个小孩不好好吃饭,吃两口又拿手机,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谢昭君心里想,你这身体还能说别人身体好不好?
“你懂个屁。”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也没把裴京郁的话当回事。
碗里没剩几口饭,他利落地吃完了就放了筷子回了房间。
三个巨大的塑料袋堵在门前,像三座山一样,饶有一种他不带进去就能一直死磕在门口的架势。
谢昭君瞥了眼另外两个司机拎过的袋子,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零食。
这个份量,谢昭君怀疑是裴京郁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爱吃什么,就把货架上每款零食都拿了一份。
他没有回个房间还要翻山越岭的兴趣,也并不怎么喜欢吃零食,脚抵着袋子,将这两座装零食山堵在了裴京郁茶室的门口,只留下了装生活用品的那个踹进了房间里。
因为这些东西挑的人用了心思,里面的款式和样子的确是他喜欢的风格,有几样就是他自己看到了也会买下来。
谢昭君抽了张白纸,把那道题的几个重要数据抄了一遍,然后就开始推算。
按理来说文科的数学题不会出得太绕,更何况这还是政治,一般用几个公式代一下就可以了,可是这道题有好几个弯,让人写一半又突然意识到不对。
谢昭君连做了好几遍,用了好几个不一样的思路,每一个都是在白纸上写了长长一列算式,最后又用一条干脆的直线在字迹上面盖上去,像一把穿胸而过的剑,把一条思路给否定了。
这个过程循环往复,直到他一面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都无不例外地死在一条直线之下。那条线起初还画得笔直,头尾一样重,到了白纸右下角那一块的时候开始变了,变得头重脚轻,尾巴被拉出长长一道笔锋,凌厉得要划破纸。
谢昭君皱着眉将纸一翻,想就着背面继续写,结果发现背后被零零星星的墨迹渗透了,甚至可怜兮兮地被戳出不少伤疤。
这张纸算是光荣告退了。
他又摸了另一张纸,抬笔往上写,写出来一道断断续续的线,黑墨里带着水油。
……
大少爷不耐烦了。
食指关节勾扣着笔头,笔尾压在拇指盖上,烦躁地将拇指一挑,这支笔就从他手里被挑飞了,不知道砸在哪发出“砰”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