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他又茶又钓(181)
裴京郁又解释了一遍,转头递上名片:“您有不懂的随时可以再联系。”
这种类型的翻译是每三小时一次接替,裴京郁主场在下午,晚上走得比较早。
茂丹有位经理在划水,瞧见他收拾东西要离开,找了理由也准备溜号。
“裴总监准备回哪里?今天晚上有雨,要不要我送你?”经理很周到地寒暄。
“怡枫上邸。”裴京郁滴水不漏,没肯透露真实地址,拿别人的住处来搪塞。
他缓缓弯起眼:“我约好车了,有劳您费心。”
出租车稳稳来到目的地,裴京郁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某个楼幢。
反复确认过门牌上的数字,他犹豫地徘徊了一会儿,似乎对自己的教师生涯产生了动摇。
磨磨蹭蹭五分钟之后,巡逻的保安都想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哪怕是小夫妻吵架也不能赶人到楼下罚站吧?
裴京郁察觉保安在朝这边张望,顿时有些局促,赶在人家开口关心之前,就自己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待会儿看到Alfred要怎么开口?
光是冒出这个问题,裴京郁就很苦恼,自己竟主动提过可以用手帮忙……
他感觉这阵子被对方严重污染了,继而抗拒地晃了晃脑袋。
裴京郁浑身犯别扭,杵外面纠结片刻,面向谢昭君开始装病。
他别有深意地铺垫:[我今天腱鞘炎,手指疼,就不敲门了,你帮我开一下。]
紧接着,眼前的大门被打开,谢昭君穿着一身正装,回了家还没来得及换掉。
“需要药膏么?”他看到了裴京郁的信息。
裴京郁支支吾吾:“不严重,就是这几天没法动,切忌劳累而已。”
谢昭君盯着他,忽地轻轻笑了声,紧接着与之嘘寒问暖。
“裴老师这么辛苦,两条腿还好吧?”
闻言,裴京郁登时内心响起警报。
怎么?看自己手废了就想用腿?他极其恶意地揣测着。
他嘀咕:“我不进这个门了,回家系上八百条腰带再过来。”
他还提醒:“你少耍花招,我存了扫黄办的举报电话,你一当禽兽就做掉你。”
谢昭君听他恐吓,淡淡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腿也疼的话,等下开车送你回去。”
“哦,那不疼。”裴京郁不由地放松戒备。
聂铭森在书房写作业,发现裴京郁来了,礼貌地主动问候。
“昨天你忙着没来,我还想今天最好也别再麻烦你。”他懂事地说,“反正周末我就回家了。”
聂铭森在兄长这里很老实,没趁机和人闲聊太多,认认真真地做习题。
过了会,裴京郁放下作业本,在他旁边安静地看手机,两人互相没有打扰。
陶奕白过来八卦好友:[你和那个野男人发展得怎么样?]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裴京郁在看新闻报道。
页面跳转去微信,他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哪有接触小白脸?
紧接着,他意识到陶奕白讲的是谁。
这会儿就在人家的地盘,裴京郁却倍感惊悚,言辞凿凿地撇清关系。
他义正辞严:[我没想过和他再做什么事。]
陶奕白诧异:[所以他水平下滑活很差?为什么让你精神萎靡了?]
裴京郁敷衍地打字说“超烂”,可在点击发送前,莫名地记起了一些混乱场景。
架不住突如其来的心虚,裴京郁删除了谣言。
他结合“野男人”前不久的自昭,最终做出了中肯的回答。
[谁知道他差不差,我又没有参照物……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没性瘾。]
陶奕白一头雾水:[你突然当起了医生,给人下这种诊断?敢问你怎么检查出来的?]
被连环发问,裴京郁捧着手机噎住。
当时对方开口说明,裴京郁其实手足无措,听的不是非常清楚。
话说性冲动障碍症的全名叫什么来着?
他思索着,印象里好像差不多,自己应该没有弄错诊断结果。
不想和朋友分享人家的身体状况,裴京郁逃避地说现在很忙,以此匆匆结束话题。
之后他干脆不再看手机,拿出笔记本电脑,在书房里敲键盘备资料。
裴京郁做正事的时候非常专注,聂铭森做完功课,独自离开了书房。
初中生径自回卧室洗漱睡觉,到大概九点钟,谢昭君在书房门前停步。
“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去?”谢昭君问。
裴京郁没转头:“下属有东西要我审核,她那儿很着急,能等一下吗?”
他用手撑着脑袋,语气有些苦恼,听上去没了往日的轻快利落,慢吞吞的尾调多了几分软意。
话音落下,谢昭君移开眼,没有再打断他,而裴京郁作为称职领导,继续替部门劳心劳力。
等到他解决完麻烦,再看时间快要十二点,裴京郁连忙走出书房,谢昭君坐在客厅翻阅杂志。
不过,谢昭君换上了清爽的居家服,俨然洗过澡准备休息。
裴京郁理亏:“刚才没顾上看时间,我打车回去就可以。”
临近半夜,外面倾盆暴雨,有没有营运车辆另说,哪怕打伞去坐车估计都会被淋湿。
谢昭君说:“我收拾了另一间卧室,你如果不认床,今天可以在这里过夜。”
裴京郁不太自在,试图推拒:“是有点……”
他还没有讲完,谢昭君幽幽地分析。
“拿我胳膊当枕头,也能睡得昏天黑地,我觉得你适应能力八成不错。”
听到对方这么说,裴京郁本来还想着客气点,这下统统抛到脑后,没压抑反驳冲动。
“被你折腾到天亮,我那是昏迷了好吗?”他辩论,“你以为我这么不挑?”
劈头砸来这么一句,谢昭君不由地愣了下,然后裴京郁乘胜追击。
他道:“我在家的床垫、棉被和枕头都要最舒服的,底下哪怕藏一颗豌豆我都闭不了眼。”
“好吧,Fannar公主。”谢昭君没别的话可说。
他理性地说:“客卧我以为不会住人,家具配置不是太好。”
裴京郁感到得意,打算顺着杆子往上爬,使唤这个人开车送自己回去。
然而,谢昭君下一句就转移重点:“那我的主卧让给你住。”
裴京郁:???
他道:“谁知道你床里有什么东西,我怎么敢往上躺?”
谢昭君散漫地合上杂志:“前天被你检查过了,今晚能有什么?你以为我能翻垃圾桶?”
裴京郁:“……”
不是,这个人还有脸再提?!
“还是说你在顾忌我?”谢昭君问得尖锐。
“裴老师,你可以捏着腰带睡觉,真有风吹草动就拿来防身。”
他恶劣地提议:“或者我多借你几根系紧裤子。”
裴京郁闭了闭眼,否认:“我才没有。”
“原来是这样,既不属于家具质量问题,也没有担心我越界。”
谢昭君推断:“所以只能是你怕自己控制不住对我做什么。”
裴京郁:?
他几乎想抬手去捂谢昭君的嘴,感觉受到了天大的污蔑。
“怎么你一张嘴就泼脏水?你看我可能吗?”裴京郁无语。
谢昭君听着他的询问,忽地手指搭了搭嘴角,做了个嘘声的示意。
随即,裴京郁闭上嘴,无意惊扰聂铭森睡觉。
他听到谢昭君平静道:“算了,这么说来我也有点担心,还是送你回公寓比较安全。”
裴京郁:???三个字溶在夜色里,被暖风柔柔一吹,冷硬的字词却像是情人在鬓边呢喃。
裴京郁目不转睛,眼神从谢昭君的侧脸往下滑落,拂过清晰的喉结和端正的领口。
谢昭君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很巧,和他们第一次擦肩时打扮得相同。
那个时候全场都在偷偷打量他,又畏惧于他的气质是那么不可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