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他又茶又钓(12)
略微点了点头,谢昭君向门外走去,路过那年长脊背却依旧挺直的人时,他开口:“谢谢你,程管家。”
要是没有他偷偷塞进来的食物,在遇到那只鬼之前,他就已经饿死了。
而这句感谢在无人处才能被说出口,因此迟到了许久。
老人笑弯了眼,就连脸上的皱纹都那样精神抖擞,格外慈祥和蔼。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讲台上数学老师在讲着知识点,谢昭君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在书本上写着笔记。
下课后,谢昭君余光瞥到谢时尧空着的座位,不禁松了口气,他们估计得在医院待几天,自己这两天应该会过得好一点。
又不自觉想起梦里的场景,谢昭君再一次从数学书的扉页里拿出那张纸条。
“小君,你在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谢昭君愣了愣神,方才敛了神色,神情自若地将纸条藏进书里。
“没什么。”
柳铃依并没有多问,翻开书和笔记向谢昭君请教了课上老师讲的两个知识点。
谢昭君帮她理了理思路,柳铃依豁然开朗,道谢后抱着书走了。
在上课铃声打响的那瞬间,谢昭君下意识抚上唇角,潋滟的眸光落到窗帘遮挡落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就这样过了几天,谢家三口病情趋于稳定,从医院回来了。
听程管家说这些天谢时尧晚上就连盖被子都是把头蒙住的,三个人没一天睡过好觉的,酒瓶成精那一幕想必还是在三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谢云行握上谢家大宅门把手的时候手都在抖,从来没见过这么邪乎的事情,在千度上百度了一下,又遮遮掩掩地询问了许多生意伙伴,结合他们的意见,谢云行觉得,家里一定有鬼!
要么是见鬼了,要么是中邪了,反正一定有脏东西!
昨天在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联系了峨眉山,哦不,昆仑山名气响当当的子虚道人,那可是专业团队!
对方本来说还要在洞府里冥想悟道半年才出关,一听说谢云行要花重金,当即决定以慈悲为怀提前出关尽早解决信众遇到的问题。
本来说还要看看老黄历,找个诸事皆宜的日子来。
谢云行:加钱。
子虚道人:这周六的日子我看挺好,我夜观天象,大吉哉。
周六,那不就是明天吗?
谢昭君原本是不信神鬼之说的,可是灵异事件在他身旁发生了那么多,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那个道士……会把这只鬼抹杀的吧?或者,将他丢去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谢昭君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翻着书页的手一顿,谢昭君眸色暗下来,皱着眉捂住心口,这里有些钝钝的痛感,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衣服被抓得皱起,谢昭君强自镇定下心神,重新看起书来。
艰难地看完几页,那些文字便再也入不了眼,心头一阵烦躁。
明明只是利用而已。
馥郁的幽香好像凝成实质般轻轻抚平了心头郁气,谢昭君抬起眼。
高处的小窗透过一小束清冷的月光,恰好照到下方的小花身上。
风雨花依旧盛放,那朵无根的玫瑰却显出枯萎姿态,是萎靡而腐烂的狼狈模样。
他低下头自嘲一笑。
谢昭君不知道那只鬼知不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知道那只鬼惧不惧怕,也许自己只是做无用功。
但在那一刻他只是垂下长睫,深吸了一口气,拿出那张纸条,在上面写着什么。
裴京郁刚上线便听见系统提示的叮咚声。
系统提示:您的【小纸条】收到了回复。
裴京郁点开发现这张纸上的笔迹明显和前两次的笔迹不一样,但是就算看出这个,对于没有翻译的裴京郁来说也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如既往地看不懂,可恶的游戏公司!
联想到谢昭君平日里的遭遇,裴京郁呼吸一滞,谢昭君,谢昭君该不会是又被……
又被校园霸凌了吧!
叉掉小纸条,他果然在屏幕里看见了谢昭君有些怏怏不乐的脸。
一想到校园恶霸把悲惨的小少爷按在地上摩擦,裴京郁眸中就燃起熊熊怒火,急急国王冲冠一怒为儿砸!
然后,谢昭君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蹦出了一地武器,什么狼牙棒、双截棍、流星锤、打狗棍,甚至还有马桶搋子。
紧随其后的是各种食物,甚至连军用压缩饼干和罐头都有,谢昭君差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背着行囊上战场了。
裴京郁安抚般戳了戳谢昭君的脸,吃吧,吃饱了,变强壮了才有力气继续反抗校园霸凌。
谢昭君一下哑了声。
一直以来,都是他被动地接受着那只鬼的讯息,他并没有主动联系鬼的方式,就连写在纸条上的文字也如同石沉大海……方才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看来是真的联系上了那只鬼。
但是那只鬼不仅不先担忧自己的安危,甚至先给了他武器和食物,最后还要安慰地捏捏他的脸。
他温我哭。
那只鬼就不害怕自己真的死了吗?
那,应该是法力比较高强,根本不怕吧。
就连谢昭君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心头暗暗松了口气。
裴京郁这次并没有准备收藏这张小纸条,因为他发现这次的纸条旁边竟然有个翻页按钮,翻面之后才发现是自己第一次写给谢昭君那条,所以纸条又从天花板上出现,飘回了谢昭君手里。
反正有历史记录。
他刚发现的,嘻嘻。
第10章 霸总の恐惧
第二天,因为飞机晚点,那昆仑山的子虚道人比预计的时间来晚了两个小时。
一位看着有点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谢家门口。
他着一身有些杂乱破旧的道袍,胡须又白又长,怀里抱着把蒲扇和拂尘,颈戴一串佛珠,腰间还挂着个葫芦,是有点高人风范,可谢云行越看越觉得这装扮眼熟。
“您是子虚道人?”
那老道点了点头,抚着长胡子,看着这么大的别墅,脸都笑歪了:“正是,贫道是昆仑山上翩霓洞第一道士,道号子虚,我上一个道号叫道济。”
“可恨这尘世的飞机晚点,贫道掐指一算,还好没有耽误了施主的良辰吉时啊!”
谢云行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想这可是在千度的网站上找的,应该也没啥大问题,将那老头迎进了门:“那道长快快进门。”
一进门,子虚道人就掏出了罗盘,开始长吁短叹起来,连连摇头,一边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谢云行看着那罗盘上的指针转速已经超过了普通电风扇,不禁有些心焦:“道长可有解决办法?”
“唉,施主你看这鉴鬼罗盘转动得如此迅速就可知此事非同一般。”
“这鬼,不可小觑啊,此事难办喽,难办!”子虚道人眯了眼睛,有些凝重道。
谢云行对旁边的程管家使了个眼色,他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到了子虚道人怀里。
这下子虚道人是笑眯了眼睛,将红包笑嘻嘻地收入了囊中:“好说,好说,既然施主如此心诚,那贫道今日必然以身试险,想方设法,千方百计,蓄谋已久!”
谢云行:总感觉哪里不对。
子虚道人在谢家大宅里开始做法驱鬼,手臂不断挥舞着,面色凝重,一跳就是一下午。
谢昭君忽然出现在房间里,方才他又去到了那个奇异的世界,出来后窗外已然黄昏。
客厅中,谢云行紧张地看着子虚道人,凑到仍旧跳得卖力的道士旁边,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文绉绉的:“天色已晚,道长可要用膳?”
子虚道人面上出了厚厚一层汗,有些嗔怪地看向谢云行:“现在还不是时候,驱邪中途不能打断,请施主不要考验我的道心。”
谢云行悻悻闭上了嘴,又双叒叕朝着程管家递了个眼神,他会意,又掏出来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到道士怀里。
“那做法结束后道长去吃点我们a市本地的特产。”
子虚道人一边笑一边从动作中找出一拍空子将红包塞进了口袋里,跳大神的动作又卖力了几分:“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