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他又茶又钓(171)
谢昭君粗略地回想了一下,他们走过来的路上,裴京郁为了缓解尴尬,就开始给自己找事做,从口袋里摸出保湿唇膏涂了涂。
原来这支唇膏有味道?
好像是某种水果,第一印象是很甜,谢昭君没有来得及细究,裴京郁忽地坐直了身体。
近处的气息随之消散,谢昭君没再捕捉到,更无法确定答案。
这时候临近六点多,下班的白领们陆续回来了,管家在门口张罗了一会儿,已然凑齐了人数。
活动准备得非常用心,每个案例都讲昭精彩,两人讲究倾听礼仪,演讲人开麦后没再互相拌嘴。
台上从裸i聊诈骗一路说到杀猪盘,告诫大家提高警惕保护隐私。
“遇到那种小白脸,你就要当心了,人家的脸那么好看,在这年头会有空窗期吗?为什么偏偏要和你谈恋爱?”
台上人这么讲着,再道:“不管是打游戏还是泡酒吧,陌生人要是加好友,也别一上来就把人当兄弟,小心被泄露信息干坏事。”
裴京郁听得津津有味,十五分钟的讲座很快结束,管家抱着箱子过来分发玩偶。
由于裴京郁坐在最后排,轮到他和谢昭君的时候,玩偶只剩下最后两只,他们一人拿着一只灰兔子。
听众们纷纷离开,各自找地方就餐,裴京郁也就势与谢昭君告别。
“今天时间有点晚,不邀请你上楼了。”裴京郁随口找托词,“旁边就有商场可以吃晚饭。”
谢昭君也没想过要去他的公寓,双方说到底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过,裴京郁之前说自己有点低烧,谢昭君记着这点,让对方有事可以随时联系。
这是一句礼节性的客套话,裴京郁有来有往,应声:“我还没有给过你电话。”
自己收到了他的纸条,上面记录了私人号码,对方却除了一个模糊英文名,手上什么也没有。
实际上他们心知肚明,今天的偶遇真的是天大巧合。
面对着面,双方都是点到即止互留余地,分开之后理当桥归桥路归路,之后再也不会见到。
不过表面工夫还是要做妥善,裴京郁干口译这行会有临场救急,平时随身带着卡片和钢笔,说完便拿出来一张。
他风度地写下自己号码,字迹比谢昭君清秀些。
摁回笔盖的时候,他看着谢昭君冷淡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起了坏心思。
他手指白皙修长,夹着单薄的卡片,没有直接递给对方,而是轻轻地在唇角碰了一下。
保湿的唇膏没有完全干透,却也不像口红般有颜色。
于是白色卡片上留着一枚几近透明的唇印。
他不是交在这位Alfred的手上,而是灵活地勾开风衣口袋,径自塞了进去。
在谢昭君眼里,这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以前从来没人敢对自己这么做,自己也抗拒这样的举止。
越线了,但他们从第一次清醒地交换眼神,就已经处在红线之外。
“拜拜。”裴京郁轻快地说,“我要忙着干活去了,去考验一下甲方的眼光。”
谢昭君的视力究竟如何,目前没有器材测量,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嗅觉很清楚。
他回到车上之后,垂着眼睫拿出了卡片。
晚风从窗边吹进来,谢昭君看向路旁的垃圾桶,终究没有丢掉卡片。
他知道了裴京郁的唇畔是柚子味。
接下来吃了饭再回松晟大楼,总共花了没到一小时,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刚准备下班。
“谢总。”秘书说,“蒲音的几位候选都反馈邮件了,我已经抄送给您。”
谢昭君略微停顿,惊讶裴京郁的做事效率。
秘书以为他想听更多信息:“我筛选了下,觉得裴总监不错,如果您看完同意的话,我会请他抽空来面谈。”
谢昭君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打开邮件,翻了一遍稿件。
高级译文比机器多了几分温度,裴京郁的措辞很有风格。
谢昭君评估了下,认为没什么问题,转而看着那串号码。
耳边回响起裴京郁的嚣张话语,他恶劣欲望隐隐作祟,打算以甲方身份亲自通知到位。
这么盘算着,谢昭君利索地这么做了,拿出手机摁下号码。
然而响铃三声之后,有女声道:“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谢昭君有点意外,继而打开先前保存的简历,核对两者的数字区别。
他发现裴京郁听完安全讲座之后……
把手机尾号“547”故意改成“886”,眨着桃花眼无辜又纯真,果断地将这张卡片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第134章 if脑洞1完
裴京郁并不认为自己很在意那晚,他只是在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后反省。
一夜情后评析伴侣,就像凶手会重回作案现场、小猫要反复标记领地,都属于血液里的本能。
不过,大部分人做这种事的时候,脑子里飘过的都是痛定思痛引以为戒,从此避讳着再也不碰。
但裴京郁颜控发作,感觉自己没亏。
就是喝醉了视野模糊,感官刺激也被抑制,好多方面确实都是迷迷糊糊。
包括Alfred的活到底烂不烂,裴京郁其实不太清楚,当面全在胡说八道。
凌晨五点多,从混沌的梦里醒来,再也没有困意了,裴京郁揉揉脑袋,身体柔韧地蜷缩起来,在衣柜里抱成一团。
便签上写着Alfred的手机号码,被裴京郁随手放在床头,离衣柜不过两三步,可以说是触手可及。
可裴京郁没有联系的意思,记仇地嘀咕起Alfred嘴巴很讨厌。
那点乐趣和好感仅限于在心里徘徊,让他放下矜持去主动,对面想都别想。
他窝在一方角落,体内翻涌的潮热慢慢冷却。
接着补了一个回笼觉,这次的内容健康绿色,裴京郁睡到八点半,保洁固定上门来打扫。
走进屋的时候,裴京郁已经在餐厅喝牛奶,保洁看到高挑秀丽的青年,寒暄了几句家长里短。
“我儿子像你一样就好啦,从读书到工作,样样都顶尖,大人从没有操过心吧?”保洁道。
她再抱怨:“我家小孩子周末半夜不睡觉,白天在床里赖到下午,半点都不正常。”
裴京郁开解:“我一样很贪睡,他在学校累了当然要多休息,不影响成绩就好。”
保洁笑着说:“英语考了28,还敢在梦想墙上写剑桥呢,拿着地图也找不到教学楼,我跟他说我有个雇主是高材生,人家能讲三国语言。”
裴京郁眼角弯弯:“我要靠它养家糊口,怎么能拿来比?”
现在教育环境很卷,大人们绞尽脑汁各显神通,学生们被寄予厚重希望,上上下下绷紧一根弦。
与旁观者说起时,当母亲的难免长呼短叹,不自觉地倒苦水。
裴京郁在工作场合个性鲜明,往往掌控着步调,此刻却是个温柔耐心的倾听者。
保洁擦拭着大理石桌面,忽道:“哎呀,小裴你上周生病了?”
裴京郁下意识地说:“没有啊。”
“那怎么有退烧贴呢,我要不要帮你收到小箱子里去?”保洁大大咧咧地说。
裴京郁:“。”
他僵硬地放下牛奶杯,扶住太阳穴:“谢谢,帮我收起来吧,之前妖风刮得大,我是被吹得头晕。”
过了会,保洁问:“你床头有一张小纸条,轻飘飘的搞不好会弄丢,上面写着手机号,要不要先存一下?”
裴京郁高冷地说:“无关紧要的搭讪而已,当垃圾丢掉就行。”
保洁怕这东西万一有点用,他俩岂不是要翻垃圾桶,随手将纸条放进了抽屉里。
裴京郁等到保洁离开,继而出门上班,项目的最新动态传到公司,同事一见到他便接连表达祝贺。
“这是本季度最大的单子了。”周柯从办公室出来,揶揄,“京郁,仔细伺候我们甲方老爷。”
裴京郁微微颔首:“先管家务事,许一晗,跟我来一趟。”
他有独立办公室,位置紧靠着自家部门,许一晗视死如归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