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96)
“不会的。”迟燎弯唇笑,“这些假言论,我无所谓的。”
应云碎松了口气。
但他还是解释:“那个董星实后面是进了尚一凡组,和我也没啥交集了。我也没想到会被剪成这样炒作,综艺就是这样的。”
迟燎点点头:“嗯嗯,我明白。综艺就是这样的——呸。”
?
应云碎转头。
原来迟燎在吐樱桃核。
小米也在旁边说:“我发现那种性格比较拽的素人就很容易在综艺里被炒cp,像这个董星实,还有之前的那谁。”
迟燎来了兴趣:“什么叫性格拽?”
“就是感觉有点高傲冷淡吧,时不时笑起来就蛮苏的。但我觉得拽偏贬义。”
迟燎指自己的鼻子:“我拽吗。”
都说偏贬义了,小米自然道:“你不拽啊。特别是你在哥面前时,只感觉很……”
她一时想不出最贴切的形容,应云碎就接口了,也带着哄人的目的:“你是可爱。”
迟燎继续吃樱桃,看不出喜不喜欢这个形容,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话题很快就岔开了。
应云碎经过多番对视,从迟燎漆黑的瞳孔里得出结论:他一切正常,是真没生气。
临走时白邦先给他们看了看他即将收尾的雕塑作品,裸背的伊卡洛斯双手抱膝,背着繁复漂亮的翅膀。
他需要迟燎帮个忙细化,迟燎就像端详应云碎本尊一样细细观赏着,还用食指勾了勾石膏像的手指。
不远处的小米手机突然掉到了地上。
这雕刻的工作室挺脏的,应云碎递给她餐巾纸,看她神色有些恍惚,问:“怎么了。”
“噢噢没什么,”小米捡起手机摇摇头。
又突然问,
“哥,迟燎食指那是纹身啊?”
应云碎点头。
小米揉揉头发:“妈呀……”
“怎么了。”
“就想起一个纸片人了哈哈……没什么。”
应云碎蹙眉:“纸片人?”
小米:“就我之前一直追的那篇同志文学啦,哥你还记得吗,在去苏市的飞机上给你说过的,像纪实自传的那个,那作者不是更新得特别慢吗,我之前看他又写了一章,描写了个他恨之入骨的纵火犯,描写的食指就也有纹身……”
应云碎一愣:“纵火犯?”
他声音沉下:“那是什么小说?”
小米打开一个论坛app,点进一个标题为【病隙随笔,我的故事与我和他】的帖子。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啊他好像又设置成仅自己可见了。”小米道,“就是这个,哥你如果想看后面关注吧。这作者有点怪,感觉多愁善感的,时不时就设置成仅自己可见时不时又公开。但他写的确实感觉很真实,我最喜欢看纪实向了。”
应云碎盯着这个标题,越盯越怪异:“他干嘛叫病隙碎笔,效仿史铁生呢?”
没想到小米点头:
“还真是。这个作者自称自己残疾啦,和史铁生一样。”
应云碎心跳一空。
-
后来每天,他都会看一下这个论坛app。
他有了个荒诞不经的猜想,但因为作者一直设置的仅自己可见,也无法验证。
只能暂且搁置一边。
新一周周末,他又要去录节目。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看了24名艺术家的作品,应云碎时不时有类似与董星实对话的那种输出,形象渐渐有所改观,他也成功送出了五张邀请卡。
只剩最后两个名额了。
12名艺术生将自己的作品摆上长廊。
应云碎慢慢地从左边顺次开始看。
这种挑选确实很主观,每个嘉宾的选择标准都不同,应云碎也说不上自己的标准是什么,大概就是看“魂”能不能戳中自己。
每个作品都会似有若无地塞着作者的意识想法,即便主题不同,这种带着作者魂的东西也会贯穿他的作品始终。
他就是感受这个。
所以他还要和创作者交流,过程极缓。
欣赏一幅带有波普艺术风格的拼贴画时,他隐隐听到了背后,黎爱爱在和右边某个艺术家交流。
“你这用的是……”
“油画棒。”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应云碎身体一僵。
黎爱爱笑:“怎么不用专业的油画工具?你这画材大概是全场最简单的了。”
对方说:“我没有油画工具,也不怎么画油画。而且我觉得油画棒呈现的效果还是不一样。”
很坦诚,但因为过于坦诚,声线又冷淡得没有起伏,传到应云碎耳朵里,只觉得莫名地……
拽。
“行吧……”黎爱爱也无奈地笑了,“那你这作品《火烧云》,想传达的是什么呢?”
拼贴画在应云碎视线里呈现心不在焉的模糊。
他实在忍不住转头。
穿卫衣的人手插在裤兜,面无表情地看着黎爱爱,旁边画架上30cmX50cm的油画棒作品交织着红白两种艳丽色彩。
他反问:“老师您能看出什么。”
黎爱爱说:“你这作品其实让我想到了印象派,你大概是记录晚霞变化的瞬间?”
对方毫不留情:“您答错了。”
“……”
黎爱爱当时心想,这人作品跟自己孙女儿幼儿园的画不相上下,笔触凌乱技法业余也没有什么意义和突破性,还傲慢得跟个二五王八似的,付之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后就跨向另一个作品。
于是应云碎走了过去。
对方仍然两手插兜,面无表情,目光并没有因为他的转身走近而产生波动。
只主动开口:“应老师能看出什么吗?”
应云碎先看画,再看迟燎的眼睛。
极致的纯黑,有时候完全看不透情绪,有时候却又很明显。
像是他主动释放出来。
生气,嫉妒,不爽。
不好意思云碎哥,我既介意综艺也介意炒cp。
我就是小气。
应云碎笑了。
“我看出了情|欲。”
他是策展人,一直以为当时迟燎说着玩玩。
没想到这小鬼……
真的来当他的艺术家了。
第64章 纵火
应云碎其实见过很多优秀的油画棒作品。
薄厚不同的平涂,多色渐变或者点画,利用刮刀和手指揉搓,也能制造更梦幻的混色效果。
材质原因,它很适合画日出、日落、霞光,和火烧云。
但迟燎压根儿画的不是火烧云。
至少不是广义上的。
凌乱的红白笔触把一张纸涂满,中间则是起伏线更深的交缠。
应云碎只能说,可以认为它是将印象派和抽象派混合起来,师从莫奈和康定斯基。
也可以认为它是小孩子刚接触色彩的信笔涂鸦,师从蜡笔小新。
这大概就是艺术。
看人怎么解读。
应云碎都能想象迟燎如何认真又匆忙、温柔又狂躁地把纸涂满,以期得到一张综艺的入场券。
……但这综艺确实也太水,真把他放了进来。
还是迟燎关系真四通八达,想参加就参加?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开心的,惊愕又惊喜,隐隐有些忍俊不禁。明白这小鬼还是要哄,就直白地告诉他,看出了情|欲。
镜头适时移到线条交缠的特写,围观的人又一次窃窃私语。
迟燎唇线平直,鼻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哼笑。
“我答对了吗。”应云碎笑着问他。
迟燎嗯一声,手从裤兜里伸出来。
应云碎把邀请卡放到他手掌,又犹豫了下。
这样太突兀了,他什么都没问,就这么一幅油画棒。
显得过于你情我愿。
他反悔似的抬起,装模做样地多问了句:“为何创作这样一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