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38)
“很搞笑,以前算命的说蒋龙康五行缺火,他很信这些,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都有个火字旁,蒋yu的yu本来是火字旁的那个煜,但他不喜欢,自己改了,因为他恨蒋龙康。我也不喜欢,但我是直接就不跟他姓了和他脱离关系。云碎哥,我是不是比蒋玉更real一点?”
应云碎愣了愣,最后微点头。
迟燎就笑起来,有些疲惫似地,把刚刚树叶编成的绿蝴蝶放到应云碎掌心,又直接躺在泥土上:“云碎哥我说累了。”
也是点到为止不愿再说了。应云碎明白。
他内心再次泛起异样的反差,心里烦躁不堪。
到底该怎么办。
每次在迟燎身边,他都只会觉得他是个很值得怜惜爱护的男孩。
但他又不想再陷入主观臆断了。
可无论如何,他就算坏到骨髓,这些话都甚至是欺骗,也终究只是与蒋玉立场不同而已啊。
应云碎有些迷惘地沉思着,再回头看,迟燎闭着眼,看样子似乎是直接睡着了。
以他这个姿势,像是怀里既贴着墓碑,又护着他。
然后应云碎就陷入了漫长的心理拉扯,看迟燎一眼——反派能是这种奶狗睡相?又猛摇头——不行不行都这时候了还洗什么脑,又再看一眼——反正都结婚了破罐子破摔?
太阳有点晒,应云碎用自己的手和那片绿蝴蝶给他挡住脸。树林里是万籁之声,他还穿着西装礼服,却如倦鸟归林的自然之子。
迟燎真没想到自己一眯就着,二十分钟后弹起来时整个人都有些懵,看到应云碎仍坐在旁边暗自松了口气。
“醒了?”应云碎看着他,目光是温柔的。
迟燎不知道是什么脑回路,接受到这道眼神,摸了摸鼻子:“我打呼噜了?”
“……”应云碎收回他的温柔目光。
迟燎站起来:“云碎哥,这下阳光挺好的,你快过来看。”
再次自然地召出【牵手版】,他把他拽到墓碑后方,“快看。”
然后,应云碎像是被地上的光点燃了下。
坟墓背端下的投影中,竟然洒着一块巴掌大小的七彩光斑。
正方形的绚丽彩虹。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创意?”迟燎得意的口吻,“我就是嵌了块棱镜,只要阳光照到棱镜上就会有彩虹光投出来。但是没搞好,还是要看光照角度,还好今天天气不错。”
“这是你设计的?”应云碎问,声音是遏制不住的惊艳。
这个设计与其说是有创意,不如说是充满治愈。
从墓碑里投射出的彩虹光,像是来自天堂。
哪种人会有这样的思维?在所谓最“阴郁”的地方,制造出最绚烂的色彩。
暴戾疯批会吗?
“迟燎,你……”应云碎一时间都不知道拿什么词称赞,像看到个很戳心的装置艺术,他这样的反应让迟燎骄傲意满地要命,下巴都抬了起来。
应云碎说:“你真的挺会想的,你是不是生死观和别人不太一样?”
这个问题就有些哲学层次了,但应云碎一下子策展人上身,看到这种东西就会想去抓取它的概念,设计者的初心。联想到迟燎不避讳谈及的死亡,直接躺在墓碑旁的行为,他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迟燎谈这么“深度”的话题。
虽然迟燎一脸肤浅:“啥是生死观?”
他可能想到什么谐音去了,应云碎就说你对生活和死亡的看法,尤其是死亡,全然忘记早上某主角还说迟燎背了两条人命。
迟燎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只是我比较相信自己感觉……”
“怎么?”
“就是我在乎的人,我不会相信别人说他死了他就死了,我会自己感觉。就像我妈死的时候,我立马就有她离开我了的感觉。但有些时候就不是,别人都说他死了,我就觉得他没死。这叫什么生死观?”
他语言组织得有点乱,应云碎像听绕口令,正云里雾里间,迟燎又勾起唇角补了句:“然后他就真的还没死,你说这是什么生死观?”
“这……”
“云碎哥我来告诉你吧。”迟燎眯眼一笑,“听。”
“……听什么?”
迟燎卖关子:“你别说话,听一下。”
应云碎就不说话了。
就听到无数树叶就风声撞击的哗哗声。
迟燎手指着这片林海响声:“这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了了不忘必有回应。”
“……”啥玩意儿。
但迟燎好像觉得自己想了个有趣的梗,兀自大笑起来。天真的少年样。
很久以后应云碎才明白,他这时说的是“燎燎不忘必有回应”,应云碎的这个“应”。
他在笑自己聪慧的谐音梗,也在笑自己真有了回应。
……
临走时,应云碎拿手机拍了下墓碑投射的七彩光。
他觉得可以po在一些艺术网站上。
就在编辑#彩虹墓碑#这个词条时,他突然想起来个事。
当年山鸦去世的消息直到一年后才公布出来,引起哗然。虽然她埋葬在哪儿一直是完全保密的状态,但其中有些小报道是提到过她有“彩虹墓碑”的。
应云碎之所以如此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当时有评论问山鸦是不是gay,毕竟留的是彩虹标志,以至于他还害怕“明天的孩子”是山鸦对象啥的。那他也不好意思把这木雕当性幻想对象。
这些乌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山鸦是真的人。她的墓碑也真的存在。
那她的儿子会是虚构的吗?
据他了解,作者把一个虚构角色和完全真实角色扯上家庭关系的概率极低,再有原型也会稍稍改动,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而且人儿子做的墓碑也是实打实立在这的。
迟燎做过《银河夜游》,知道李白,甚至会念“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歌词。
一个人设能完善到这种地步?
还是他根本不是“人设”?是本就存在的人?
应云碎回想和迟燎拥抱时他的心跳。
温度。
呼吸。
味道。
见到白邦先时,他以为这个世界,是真实与纸片人的混合。
可是现在,假如反派都不是凭空捏造的话。
这个世界到底是书中世界……
还是只是另一个真实世界?
第30章 坏事·亲吻
这一晚,应云碎和迟燎自然是要一起睡在所谓的“婚房”里。
应云碎老早便开始在手机上搜:
婚礼第一夜一定要做吗。
大多数回答都说要。
少部分说可以一起数份子钱再相拥而眠。
可是应云碎和迟燎的婚礼没有份子钱,有也轮不到迟燎和他来数。
他有些紧张。
应云碎并不想上床。不可否认第一晚是给他留下了疼痛却美好的印象的,但他穿来就已处在雨夜浓重间,他还是酒精和误以为梦境的混沌状态。
在绝对清醒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卸下心里那道很重的防线。
他在这方面是真有点儿病,心理上的。不然也不会对一块木头形象肖想到自我抚慰,本能害怕抵触一个人真正的入侵。
或者说,就是因为长久地害怕这种入侵,他甘愿去幻想一个永远不会回应的木头。
但迟燎是人,他才判断可能本就存在的,真实的人。
不过迟燎好像是思维简单到压根儿没想到这茬,进房间后先煞有介事地评头论足金色吊灯和衣橱上的图案,又摸起墙纸摆弄着水杯,边提醒应云碎吃药边像个赤脚医生盘问他今天感觉如何,接着再新闻播报明天的天气。最后详细地念叨他构思的明天安排——应云碎既不能潜水也不能坐滑翔伞,他打算带他去沙滩看露天电影。
是在拙劣地避免谈到这茬,应云碎很快就发现了,不提地毯上的玫瑰也不炫耀香薰的气味,刻意到甚至连“睡”“床”这些字眼都不敢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