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12)
“我妈死了,我爸不管我的。”
应云碎笑容凝固。
霎时沉默了。
其实并没有很意外。
通常小说反派都会有个悲惨的背景,促成极端性格的养成。昨天在迟燎家里,应云碎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甚至还有过他是孤儿的猜想。
——因为那副样子和当年的自己很像,一种无依无靠的独立感。
现在看来他和孤儿确实也大差不差。
难怪说什么“缺钱攒钱”“从不过生日”,应云碎推测迟燎童年应该过得很苦,穷困潦倒,父亲则是酒鬼赌鬼之类的渣男。他说不定还遭遇过家暴,然后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考到知名学府……
这样的人往往坚韧又脆弱,因为没有退路,稍有不慎就会走向歪路,变得仇富、报复社会……会因一个富二代演员“睡了不要”的情感欺骗就黑化,无视法纪,也在情理之中。
应云碎越脑补越觉得合理,仿佛已窥见了迟燎的过去。
他又暗自唏嘘了阵,自然不会揭其伤疤地深问,只轻描淡写掠过:“就算你能完全给自己做决定,我不一样,你可能不知道,我——”
“我知道,云碎哥。”迟燎打断,“维宏医院是你家开的。”
原来还是做了了解。
“然后你进娱乐圈也是你家人塞的钱,参演过《琉璃蛊》一和二,只是你演技不好,演了两部古装都很糊。”
“……”还了解得挺细。
应云碎把话题拉回正轨:“嗯,医院现在是我二叔在经营,我也是跟着奶奶住在他家。”
这是原主的设定,他说得就十分公事公办。
被迟燎理解成一种寄人篱下的无奈。
他把应云碎那儿的餐具拿过来,倒开水烫,端着碗晃着,一本正经道:“所以你更应该搬到自己家。”
应云碎疑惑;“什么自己家?”
迟燎把烫好的碗推过去:“我们家啊,咱领证了,我家不就你家。”
应云碎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和他们住一起,你说我结婚同居的事儿是不是也要给他们交代一下?就算不告诉二叔,但奶奶于情于理都必须说清楚才对吧?”
迟燎嗯一声,若有所思自告奋勇:“确实,那看来得我去说!”
“……”和自己完全是两种脑回路,应云碎笑容微僵,斟酌着词句缓缓阻止:
“你还没出社会,还是我自己来说比较好。况且我家你能想象,他们更喜欢那种商业婚姻……你年纪还太轻了,直接去我奶奶不会同意的,老人家都比较传统。”
迟燎一直垂眸听着,到最后才轻笑一声:“云碎哥,年龄的问题不重要。”
他靠向椅背,看着他,“重要的是你家结婚是要门当户对对吧?我大概明白了。”
应云碎咬了咬唇。
嗯,是有这个意思。
但他没想到迟燎在这点上如此通透,也担心他从追求门当户对开始利欲熏心的黑化之路:“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证都领了。但搬家阵仗不小,需要铺垫解释的。你再等等就好。”
这时服务员端来汤锅,准备布菜,忙活间还捎带介绍,推荐道:
“二位开吃前一定要先喝碗咱们家的汤,药膳熬制,经过六十七道工序……”
边说边帮应云碎盛了一碗。
应云碎双手接过。
两人的手指在杯底似有若无碰了一下,应云碎冲服务员笑道:“谢谢。”
“应该的。”服务员也笑,又打算给迟燎盛一碗。
结果直接对上一道锋利的视线,剜得他头皮发麻。
笑容直接僵硬,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啥仇家。
即便迟燎没有表情,只是注视着他。
还是带着职业素养艰难挤出句:“这位先生要喝汤吗?”
“不用。”迟燎没啥礼貌地夺过汤勺,收回视线,“你自己忙去。”
服务生像被赦免地松了口气:“……啊好。”
应云碎没捕捉到迟燎看向服务员的眼神,等人走后问:“你是有什么洁癖么。”
“没有。”迟燎面无表情下菜,“所以云碎哥,我要等多久。”
话题直接回来。应云碎本打算说一个月,心觉这对于认识一天的俩人来说都算早。但看迟燎那副突然耐心告罄的样儿,改口:
“两周可以么,两周后我就搬到你家。”
两周太久了。
但迟燎没兴致再讨价还价,干脆点了个头:“行。”
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那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回家了?”
“嗯……主要是我最近要联系新的经纪人谈合同什么的,其实也有些忙。”
说得煞有介事,实际上应云碎什么都不用管。
温琴对他事业可谓操碎了心,让他都无法说出“无法当演员”的事实。
但好在温琴也只是担心他事业,平常不会太盯着他。毕竟都这么大的人了。应云碎领证都可以偷偷,坦白说,要真想在迟燎家住几天,随便找个理由也不是不行。
只是,当然,他并不想和迟燎住一起。
他一直都习惯一个人生活。
所以这两周,也是给自己洗脑,做足心理准备的时间。
不过这会看迟燎面露失望,应云碎又补了句:“但我白天只要没啥事儿,都是可以和你一块儿的。”
“可我课有些多,只有周一算比较有空。”
“没事。”这更合应云碎心意,他想起白邦先教授的讲座,刚好见缝插针,“那下午你再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好吗?”
他喜欢把自己的请求想法浓缩成一个问句,说话风格使然,没别的意思。但搭配他的声音和脸,总给人一种千言无语都藏在一个上扬语调的错觉,含蓄的撩感,仿佛在似有若无暗示和表达什么。
逛学校的潜台词就类似想深入了解你学习生活的一部分。迟燎把这句“好吗”从耳畔移到舌尖品尝了下,稍稍纾解了下他闷闷不乐的心情。
“嗯。”他点了点头,冷不丁问,“云碎哥,这猪骨底料的汤好喝吗?”
应云碎有些一头雾水,回:“挺好喝的。”
迟燎便伸长手拿起他的碗。
汤才喝到一半,他又给他盛满:“那多喝点儿。”
于是应云碎真就喝了好几碗。
热汤养胃可口是一方面,况且迟燎一直给他“手动蓄杯”,一双长手时不时就伸在自己这边,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小巧的汤碗第五次被迟燎拿起时,应云碎终于忍不住用雕着花纹的方正筷子尾戳了戳他的手背:“你吃你的,我又不是没手。”
迟燎缩回,挠了挠手背,正准备开口,应云碎手机响了。
他站起身去门外接听。
迟燎盯着他的背影。
原主似乎没啥朋友,打电话的永远只有温琴。老人家告诉应云碎经纪人已找好:“商量着和她吃顿饭如何?”
“嗯可以的。”
“你这周四没啥事儿吧小碎?”
应云碎往迟燎那桌瞟了眼,后者好像也在拿手机发消息:“应该没,是这周四吃饭吗?”
“不,这周四的冬拍送拍了块橄榄陨石,你把时间空出来,陪我去瞧瞧。”温琴醉心收藏,“刚好你李故哥回国了也要去,到时候一起,你还记得他吗。”
李故?
应云碎在原主的记忆里扣扣索索,才费力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温琴一个世交的孙子,曾见过两次面。
他没想太多,只觉是拍卖会结伴而行,点头说好。
挂完电话回来时迟燎也正把手机揣回兜,竟又给他盛了两碗汤。
晶莹的汤面映着应云碎无奈失笑的脸:“我喝不下了迟燎,你不用老给我盛。”
迟燎没头没脑地说:“但我们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