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4)
迟燎面无表情看着,只等火苗都触到指尖了才甩了甩手。
烟抽到一半,他将其掐灭,突然笑了下。等着风吹散点儿烟气后才走进卧室,目光幽深地望着床上的人,这才回答:
“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他去向医生询问应云碎的状况。医生战战兢兢事无巨细地回。叶森则远远站着,目光落到床上。
精致苍白的一张脸映入眼帘那瞬,叶森恍然。
确实没有必要再跟踪了。
他找了个更像的。
不过等医生递给迟燎一管药膏,后者边听着使用说明边低头揉起头发来,好像不太好意思。叶森又觉得,今天他的疯子老大似乎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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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云碎是在迟燎怀里睁眼的。
迟燎正打算给他涂药,见人醒了,愧疚地喊:“云碎哥。”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心脏不太好。”他轻声道歉道。
应云碎本晕晕乎乎,对上这双又黑又亮的眼眸,立刻清醒过来。
他不意外是带病穿的书,只偏过头:“所以我不是说我身体很差么,不适合结婚。”
“不,我更要好好照顾你。”迟燎更坚定了。
“……”应云碎没说话。
他其实习惯有话必回,哪怕只是蹦出个单音节或挤个表情。觉得这是双方交流起码的尊重,
可在迟燎面前,他只有万千无奈,和一丝忌惮。
小米说过,迟燎被炮灰欺骗感情前性格很好。通过不长的相处他也已确信,这人虽然成了年,但就还是个直肠思维的小孩儿,和反派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也是太小孩儿了。
应云碎顶着23岁的身体,但从心理来看也26了,迟燎说什么照顾负责,跟过家家似的轻易,他真觉得幼稚可笑。
可他又无法直接表达态度。
毕竟迟燎现在不是反派,不代表以后不是。他到底还是忌惮哪句话说得不对,冷不丁就把这娃搞毛了。
所以他只能迂回两句又沉默,试图找到一个度。
迟燎摆弄着他,轻手轻脚却又得心应手,像玩掌心里一个布偶。
等应云碎都翻了个身,伏趴在迟燎腿上,他才意识到这人要做什么。
全身肌肉陡然绷紧,像条砧板上的鱼,他防备道:“……你要涂哪儿。”
迟燎竟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就是那儿。”
“。”
“对不起啊云碎哥,是我太凶了,我很快就涂好。”迟燎脸红,虽然他其实完全收敛克制着,没想到还是把应云碎伤到了。
此他咬着唇准备扒他裤子。应云碎像死鱼显灵,全身一蜷。
自尊让他的忌惮瞬间消失,怒道:“你敢。”
说完他就后悔了。
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字有些“过度”,通常会让反派预备役生气,展现暴虐蛮横的一面。
不过迟燎收手了,小声嘀咕:“那你能自己涂吗。”
应云碎根本没力气。
迟燎思索了番,又想到个体贴的好主意:“我之前已经帮你涂了一次了,当时你在睡觉。要不我等你睡着再给你涂?”
?掩耳盗铃吗?
听着如此傻不愣登又直白单纯的话,应云碎如鲠在喉,又沉默了。
手指陷进被单里,只觉一股陌生的羞耻。
第3章 惋惜
最后应云碎还是让迟燎帮自己涂的药。
感受到迟燎手中的棉签那刻,他给自己洗脑说,就当是医生看病。
就当一次艺术体验。
他在为艺术献身。
迟燎动作很轻很柔,但应云碎太敏感,每一下都让他脚趾蜷缩,全身发抖。甚至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穿书来的情景,那些喝酒断片后独有的破碎画面,简直像是一种蒙太奇的近景特写。
等结束时,他苍白如雪的脸色已泛起潮红,漂亮的凤眼也是红的,细窄平滑的眼尾挑翘着,本清冷的脸就像挑出一道秾丽摄人的勾引。
迟燎的脸也是红的,看到应云碎的模样就更红,但他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说话却耿直:
“云碎哥你是不是也想起昨晚了?”
“……没有。”应云碎矢口否认,瞪他一眼。默默拉起被子。
被子是深色,布料很舒服。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医院,又从里面探出脑袋,冷声问:“这是哪儿。”
“我家。”
“……”应云碎瞪他二眼,“我答应和你结婚了吗?”
“还没。”迟燎老实巴交地回答。
“那你就把我带到你家来?”
“迟早的事儿。”
应云碎皱眉。
迟燎看他不开心,补一句:“我把你带回家是想找信得过的人给你看病,我也方便照顾你。”
应云碎没和他掰扯,卧室的门开着,他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客厅格局直入眼帘,故意说:“你家挺小。”
迟燎表情一僵。
他声音低了些:“等我毕业工作就带你住大房子。”
应云碎眨了眨眼。
不小心说了“你敢”后迟燎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所以他开始冒险试探。
命令发问嫌弃,迟燎竟都没有展现丝毫不耐。
甚至刚刚的回答都是没预想到的承诺。
这人脾气不糟,自己要探寻的度比想象中宽点儿。得出这个结论让应云碎稍微松懈了些,声音也放缓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住的地方,这是你一个人的家吗。”
“嗯。它挨我学校近。”
“你租的?”
“不是,我攒钱买的。”迟燎开始像相亲一样汇报自己:“我在U大主修计算机和视觉传达,平常会接一些视效项目,虽然没有攒很多钱,但等我毕业了情况就会好很多。不会让你一直蜗居在这的。”
应云碎转移重点:“你特效都做过什么项目?”
“就你拍得电影这种,影视特效。”
说得有些含糊,应云碎想着反正小说都是瞎写,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噢。”
迟燎盯着他说出这个音节圆圆的唇形,笑起来。
他又给他拉上被子:“你再睡会儿吧,我要回趟酒店。”
“嗯?”
“你手机和我手表都落房间了,我现在去取。”
应云碎这才想起他有部手机。
然后又想起他有个奶奶!
一觉过去,完全忘了如今有“亲人”这回事儿,怕是要让老人家担心了。他有些愧疚。迟燎则风风火火披上外套,转头看过来:“你好好休息,我快去快回。”
临走前他还拿出平板让应云碎玩。
应云碎当然没心情,他就躺在床上继续思考眼下的处境,把平板放到床头柜。
床头柜上除了羞耻的药膏,还有几瓶针对他心脏病开的药,摆放得很整齐,下面贴着一张小便签。
应云碎俯身看了看。
说不上好、但很工整的小学生字体,详细地写着用药量和一些忌口防范事项,迟燎的字。
应云碎拿起便签端详起来,试图从迟燎的字迹里窥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小米的讲述里,22岁的迟燎性格疯批权势滔天,开头就侵占着主角受的公司,拥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强大气场。然而目前……
19岁的迟燎还住着小房子,修双学位,说话单纯,气质很奶,连取个东西都是裹着十一月的寒风、穿着少年气的棒球服外套亲自去跑。
不知怎么,这让应云碎心情很怪。
他一时又琢磨不出来。
迟燎很快就回来了,那会儿应云碎刚醒。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又睡着的,还做了场乱七八糟的梦,原主混娱乐圈的片段,又填补了一些记忆。
此刻他身体的难受劲儿也好些了。迟燎鼻尖被风吹得一点红,把手机递给他,他低声说谢谢。
迟燎坐到床边,应云碎下意识往里缩了缩。
注意到这番动作,迟燎没什么表情地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