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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77)

作者:湛烟 时间:2023-07-28 11:45 标签:甜文 穿书 娱乐圈 豪门世家 轻松

  应云碎点头。
  迟燎便小心翼翼撩起围巾一角,像带人转华尔兹一样,一圈一圈地把围巾顺着应云碎脑袋绕出来,一手则无所适从地搓着裤腿:“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这样,我好意外,都还没准备好。”
  每一道鼻息都如凝结着酒精,也一圈一圈落在应云碎脸上。
  应云碎知道他是醉了,但没判断出这是在唱哪一出,试探着问:“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我妈的展览啊,我看见你了。好开心。”迟燎说到这才想起来似的,挠挠头发,低头垂眸,在对视时又害羞般瞥开眼神,
  “噢忘了介绍了,我叫迟燎,山鸦是我妈妈。我还不知道哥哥你的名字。”
  应云碎好不容易要平静的心海又泛起酸酸的涟漪。
  这小鬼,是把自己当14岁那会儿了吗?
  喉结上下滑动,冒出口才发现声音仍有些抖:“……我叫应云碎。”
  “噢,云碎哥。”迟燎点头,把名字放在舌尖砸吧品了几秒,“那你随便坐。”
  应云碎笑了笑:“坐哪儿?”
  迟燎环顾四周:“好像只能坐床上了,你介意吗?”
  说是这么说,他自己却先麻利地把鞋一蹬,外套一脱,坐到床上。
  应云碎忍俊不禁,坐到他旁边,迟燎又小声道:“我们还是躺着说话吧哥哥,我有些累。”
  “好。”应云碎便躺下了,迟燎立马也躺下了,露出他的虎牙。
  应云碎给他脖颈下垫了个枕头,然后拥了他一下。
  他情绪交杂,又太自责,好想因为晚上的事儿给他说声对不起,问问他的房间,问问照片,把一切讲开。
  但迟燎此刻的状态又很不清醒。
  几小时前还穿着西装舔他的男人,此刻却变成个小孩。
  他只能先不受控制地、心疼地拥一下,
  这个亲密动作让迟燎一激灵。
  笑容凝固,他眨了眨眼,长长呼了口气,轻声嘀咕道:“哦原来我在做梦啊……”
  应云碎没听清,天气这么冷,迟燎不知咋的脑门子在出汗,碎发贴到额头,他把他头发往后赶:“什么?”
  “在做梦啊……”做梦就可以肆无忌惮些,迟燎四肢放松,把应云碎的右手抓住,放到胸口,“我就说,展览时我也没给你打招呼,你怎么能出现在我眼前。”
  是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眼前?
  应云碎也想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穿书却能穿到当年那个铁栅栏外的小男孩的眼前?
  而我以前为什么从来没这么想过?
  “因为你想认识我吧。”应云碎这么说,侧躺看着迟燎。
  迟燎也想翻个身侧躺,与他鼻尖对鼻尖,但身体跟上了锁一样无法动弹,不停往下陷的感觉,就只是絮絮叨叨地开口道:
  “我认识哥哥,但哥哥不认识我。小时候我差点儿被打死,他们把我送到一个地方养着,我好难受,想死,是你拦住了我……不知道哥哥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印象?就正嘉区那一块儿,你在疗养院,我那个……差不多算疯人院吧,和你一铁门之隔,有很多蔷薇花。我到处都绑着绷带,你看不到我,但我能看到你,在画画儿,天气很好,我也不觉得痛。”
  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应云碎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明白得眼眶都有些发热:“迟燎——”
  迟燎却有些急促地用话头堵住:
  “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免得待会儿我就醒了,我好不容易这么清楚地梦见你一次。”
  有多清楚?
  就是牵着的手有温度,不热,但也不凉,很实。人影也不是那种虚幻的缥缈的,呼吸都如此真切。他捏着应云碎的手,像捏要从他指尖溜走的虚幻宝藏,
  “我当时控制不住想自虐,你就用耳机线把我手指缠住,你记得吗?你牵着耳机线画画儿,然后和我说话,说了好多好多话,有说鼓励我的话,也有说自己的,我记得你说你以后想艺考啥的,从事艺术领域吧。我当时想说我妈妈就是雕塑家,但我那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儿。”
  “那个铁栅栏一格一格的,还被那些花叶子挡住,我每天都在,”迟燎顿了顿,回忆着,“就像,像那个拼图一样,就今天看一格,那一格可以看到你的脖子鼻梁什么的,明天再看几格,可以看到你的手臂,然后大概记住了你长什么样。想永远记得。”
  “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就是不要让自己恨的人开心,还有自救什么的,我都记得……”说到这,迟燎有些累了,轻轻喘了口气,“然后彻底改变了我,我就不想自暴自弃了,我想他们欺负我的同时也能利用我……”
  冰冷的雪拍打在半开的酒店窗棂上,竟发出像柴火燃烧的温暖声音。
  应云碎的心也像被丢进炉子里烤了。
  只是烤得太干了,都起裂缝了,溢出酸涩的汁水。
  他那会儿也才14岁,随口说些好为人师冠冕堂皇的鸡汤,轻飘飘的,哪儿知会在迟燎心里留下这么沉的重量?
  “后来你走了,送了我一幅画儿。我之后也回去了,就努力变成现在这样,长高一点长壮一点,今年终于被我爸发现有利用价值了,”迟燎笑了一声,
  “我以为我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找到你,但前几天雕塑展,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我想给你打招呼,但又不好意思,你来了三天,我就观察了你三天。你要抽奖,我就想你抽到特等奖,因为特等奖那个木雕是我刻的,你喜欢吗?”
  应云碎呼吸微滞。
  哦,原来那个他觉得好运的木雕也是迟燎的手笔,难怪。
  难怪……
  他好像有太多“难怪”,散落在拼拼凑凑的记忆里,穿书前、穿书后,明明是两个世界,却鬼使神差在迟燎和他的记忆里汇成同一条河,一条杂沓失序却又像从一而终的时间线。
  他不明白,纷乱的情绪被迟燎的这些话掰成一块儿一块儿,如外面的雪一样飞。
  “我做了件坏事,在看展的访客登记里记下了你的地址和手机,我太想找到你了,”迟燎的瞳孔渐渐有些失焦,“但我没想到今天怎么就梦见你了。我就是想说,我很感谢你,很想见到你,虽然第一次见你我也才10岁,但我那时就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
  他突然竖起自己的食指,往上举,像在比一湾银河,向世界上唯一一个值得听到解释的人解释,他那一圈像蛇又像藤蔓的图案是什么:
  “我后面好多次都想死的时候,看到我的纹身就会想到你用耳机线缠住我的手指,然后就又说再忍会儿吧,”
  纹身是纪念耳机线,是克制与禁锢,
  “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到你。”
  也是救赎与想念。
  应云碎的眼泪夺眶而出,坐起来,这样才能握住他举起的手指,像握住他比的银河,手掌被烘热,这纹身箍紧了他灵魂。
  迟燎醉得太厉害了,意识完全乱了,听着身旁的啜泣,也没有想过安慰,只还是攒了股劲儿侧过头,眯着眼描摹他的脸,贪心地感叹了句:
  “要是每天都能梦见你就好了。”
  应云碎坐在床上,他躺着就是仰视的角度。
  像回到10岁,他坐在轮椅上,仰视着好像比自己高很多的陌生哥哥,头顶是光,有了年少第一个荒诞不经的蔷薇花般的念头,
  以后要长得比他高,牵住他。
  “每天你都来,然后等我十八岁时,我就可以向你求婚。”迟燎说到这勾起嘴角笑起来,
  “我会问你,”
  食指从应云碎手掌里挣脱,指腹轻轻划着应云碎的胸口,划出心脏的形状,然后戳了戳:
  “我会问你,哥哥,我的食指是你的,你把你的无名指给我好不好?”


第53章 回应
  应云碎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滴到戳着自己胸口的食指上。他握住,声音都在颤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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