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23)
今天迟燎诡异地在忍耐自己的脾气,但早在李故给应云碎打伞再护着他上车时,叶森就知道他的忍耐快到临界值了。应云碎的出现好像又降低了点儿他的怒气,但“小碎”“我们”这两个词无疑是火上浇油。叶森几乎确定,这位要是亲眼见到李故碰了碰应云碎,绝对会做出格到不堪设想的事。
他抓住李故手腕,包住,十指紧扣地钳制。李故懵了。叶森对迟燎笑:“迟少算了,我带他下去,你和嫂子开车走吧。”
他说着就开始拖李故,叶森比迟燎还高,接近两米的壮汉,李故完全无法招架。
但他反应过来了,这不是蒋家的车。
什么迟少,什么嫂子——
这怕是误入了什么看上应云碎的黑bang集会!
他想保护应云碎,一边疑惑地吼叫一边和叶森抗争着,要不是迟燎和应云碎两张死气沉沉的脸,气氛一时充满了混乱的滑稽。
“李故哥。”
应云碎的声音。
混乱终止,车厢安静。
只有迟燎的脸又因为那个“哥”沉了一度。
李故眼镜都被叶森摘了,有些狼狈地眯着眼看应云碎,刚张口又被叶森捂住,生怕他脱口再来句小碎。
“你下车吧,谢谢今天陪我来拍卖会。”应云碎语气平和,还真像嫂子的语气,“我没事儿。”
“对不起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确实和他是婚姻关系,我能解决。”
“?”
几分钟后。
林肯加长绝尘而去,李故和叶森颇狼狈地站在大厅门口抽烟看雨。
“人真是两口子。”叶森解释,点开迟燎的朋友圈。
李故被那个直白的结婚照背景闪瞎了,一世斯文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也忍不住吐出脏话:“我靠?”
应云碎都不知道迟燎的朋友圈背景是他俩的结婚照,李故拿过叶森的手机:“这不会是p的吧?不是,蒋玉他好像很疯,小碎——”
“他不是蒋玉。”叶森说。
“什么?”
但叶森很明显没有再多说的意思,只保证:“他也不会伤害应云碎,你相信我吧。倒是你,再多呆几分钟可能就被他搞死。”
李故没从这信息量反应过来,只笑了声:“法治社会了还搞死,你们这些行为像演电视剧,中二幼稚。那你是他马仔咯寸头?”
叶森睨了他一眼。
这斯文少爷好像被搞得有些放飞自我了。
“差不多吧,”他一本正经回,“他也才19岁,待人接物不成熟,但本心不坏。你见谅。”
李故嗤一声。
半分钟后。
“我靠他还是00后?!”
-
叶森刚把李故拖下车后,迟燎就从应云碎对面坐到了他旁边,李故刚刚的位置。
应云碎垂眸扒拉手上的木块,一副坦然决绝的表情。
他的气质更冷了一度。迟燎觉得他在李故身边就很温柔,在自己身边则像一直存有股忌惮,像团勾引着又抓不住的雾霭。
现在他感觉自己更抓不住了,因为他身上的戒备更深,更不加掩饰。
迟燎左手戳了下他的膝盖。
应云碎像看到了个精神分裂的病人,瞅他一眼,屁股往另一边移。
其实他不想这么做,既然迟燎已经暴露出他不是啥傻小子,且如此位高权重,他为了保命应该顺从他讨好他,像所有穿书者面对反派时的反应一样。
可他也不知是为啥,可能就是前几天的相处,他竟还是潜意识没那么怕他。甚至在迟燎奶声奶气战战兢兢叫了一声“云碎哥”时,他竟脱口而出:“没必要装了迟燎——还是我该叫你蒋玉?”
口吻讥讽到他自己都有些愣。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生气。
和难过。
甚至是失望。
还是不知道为啥。
迟燎眼底覆上一层薄怒。
李故叫他“小碎”他回他“李故哥”,自己叫他“云碎哥”而他却冷淡地让他“不要装了”。
迟燎微抬起下颌,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声音变沉。
“应云碎。”
这是穿书快一周来他第一次听他叫自己全名。应云碎手指动了动,抓紧了手中的木块,很硌人。
外面雨势滂沱,林肯加长刚刚发动。在惯性中应云碎不受控制地要往旁边栽,迟燎一抬手抓住他的西装后领稳住身形。
他单手就能提起他,应云碎早就领教过,但迟燎像抱洋娃娃一样轻而易举把他抱到另一张车椅,像要借着林肯加长的宽敞为所欲为,他还是紧张地心跳加快。
但迟燎只是给他拉紧安全带,还是跪在加宽的车厢地板,他的身前。宛如给一尊漂亮石膏上好封条。
“我没有装,我也不是蒋玉。”
他的目光很沉,沉到看不到光,手指划过安全带时带到应云碎起伏很快的胸膛。
应云碎又听到了雨声,很响很亮。
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自己是个病人,也延迟地感受到了感冒的症状,他疲惫又头晕,蓦然很想睡去。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愿想,只无力道:“但你骗我。”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寸进尺地质问埋怨起来。迟燎仍然跪在地板,借着这个高度能和坐在车椅的应云碎平视,一字一顿:“我没有骗你。”
应云碎讽刺地笑了,都这样了还说什么胡话?
这抹笑容像那个小木雕——花了一天一个夜晚模仿母亲风格刻出来的、又用二十分钟用力愤怒把它切成四分五裂的小木雕——的碎屑,深深地刺痛了迟燎。
他这下是真被激怒了,右手直接钳住应云碎的下巴,像是要侵犯上了封条的雕像,用力把两人的距离拉近。
几乎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
他的右手背有很多刻刀划出来的细窄凸起的红痕,有一道几乎要连上食指的纹身。应云碎下颌骨很痛,目视一片黑色深渊般的海。
“我不是蒋玉,迟燎没有骗你。”
第18章 傀儡
应云碎的手掌压着木块紧紧贴着真皮车椅,他仰着脖颈,眼睛看到的是迟燎的眼睛,鼻尖呼吸的是迟燎的呼吸。
自上过床后他们是第一次有这种距离,而应云碎对上床的片段也不是很记忆清晰。所以这种感觉很陌生。
他骤然想起以迟燎的身量,若是想,随时可以把自己吞噬或捏碎。但他之前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待在一个让他舒服的距离。
只有这一刻,他闻到股——不是压迫强制,竟是隐忍克制的意味。尤其是迟燎看过来的目光并不玩味。
而是一种凝视。
应云碎鬼使神差想到了山鸦的木雕,那种亘古沉默的力量感。
但这个动作终究侵犯了他的安全线。没人喜欢被捏起下巴,他瞳色本来就浅,此刻睁大,近乎呈现出某种银色质地,显得更加冷。
在迟燎看来,他只是把那不屑的笑容从嘴唇转移到了眼睛,他不慌也不惊,仍传达出一种“有本事你继续说继续做”的挑衅。
车厢陷入安静,只有雨声未停。
迟燎不知在这短短间隔间想了些什么,突然把手放开,
“对不起。”他偏过头轻声说,转瞬竟显得懊丧又疲惫。
这三个字不配他高贵的西装和俊朗的五官。应云碎看着他的侧脸,像看到匹狼毫无征兆地受了伤,又变成大型犬的模样。
他被一股强烈的割裂感包裹着,不知咋的,什么情绪也没了,只有下巴还停留的短暂触感,带着刚刚凝视的力量。
应云碎叹了口气,摸了摸下巴,选择妥协似的,声音变得很轻:“迟燎。”
他试图讲道理,“你说你没骗我,可你给我说你缺钱在攒钱,说你父亲不管你。但现在……”
“现在他们不是叫我蒋玉么。”迟燎又转头看回他,“但我是迟燎,迟燎给你说的都是真的。”
应云碎试图跟上他的逻辑。抿嘴想了会儿:“但你也有很多没给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