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49)
古装扮相的21岁男生把盒饭递给一席白衣的颀长背影,笑着坐在他旁边。评论区闹得不可开交,有讨论白衣人身份的,有解码是应云碎大骂哪儿来的糊咖的,有艾特唐子林提醒他别被人蹭热度的,也有说两人互动还有些甜的。
唐子林不愧是流量,就这么一张路透都能惹好几千评论,屁大的事都快上热搜。
黑夜里手机的一小方明亮把迟燎的脸照得颇为瘆人。
他面无表情地把递盒饭的动图看了五六遍,再拿出小蒋总的工作手机,调出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处理完后,迟燎觉得天花板上总算没字了,他把已经熟睡的应云碎的手拽住,自己也踏实地迅速睡去。
第二天,应云碎一到片场,就被通知昨天的戏要补拍。
因为卜卦学徒换演员了。
“唐子林呢?”应云碎漫出不安感。
“据说临时接了个更好的项目,不演啦!”副导演如是说。
这还能说不演就不演?应云碎眼角微抽:“这不是违约吗。”
“好像和导演也谈好了,说是双方得利呢,”副导指挥场记搬这动那的,“我也不清楚啊,来不及管了,今天主投方临时要过来谈追加投资的事儿,太忙了。”
这部戏有顾在洲参演,投资方与梵龙有瓜葛算是意料之中,但当应云碎看到几个大腹便便的资方老总下车后紧随下来的是个风度翩翩的高个男人,压轴出场似的,他还是惊愕地只想遁走。
他确实遁走了,就迟燎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在混乱的片场四处梭巡他的影子。
拿到实权就这点好,他可以跟着娱乐产业的几个老总出入剧组,不再狐假虎威,而是仗势凌人。尤其是他挺保守地带着个黑口罩,被人巴结地前拥后护着,像一个嫌剧组脏的洁癖公子哥儿,贵气冷傲得很。
不少演员都在讨论他,不知道这个总是谁,但戏谑着要是能爬上这个总的床该多好。
真正和这个总躺一张床上的人却只毫无表情地翻着剧本,心不在焉地想,他虽然觉得19岁的迟燎无法当总裁。
但这小鬼确实,只要想,就能有副霸总的模样。
迟燎找不到人,就上了辆房车。
两分钟后,副导叫到应云碎,说主投方找他,目光带着明显的探寻和讶异。
应云碎扶额,在好多人八卦的视线和窃窃私语里上了房车。那会车上本还有其他人,剧组几个老师也在,都在他上车时准备离开,也不敢看他问他,因为迟燎——与这部戏最无关的人——还端坐在最中间,敞着双腿装模作样地翻文件。
他气场真的很强。
其实气场是个很抽象的东西,应云碎也是在迟燎身上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特别凌厉的压迫感,一眼过去惊涛骇浪,像是被无数阅历和绝对背景积淀烘托出来的强势上位者。
待人都下车后,上位者才取下口罩,手臂搭在沙发背,下巴往旁边点点,沉声:“坐过来。”
应云碎坐过去,就看到迟燎竟从他那高贵奢华的西装裤腿边拎出来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
“我给你带了盒饭,吃叭。”他说,转瞬又是昨天那红着眼圈儿时的奶狗模样。
应云碎瞠目结舌:“就是专门来给我送盒饭的吗。”
“嗯。”迟燎把一次性筷子啪擦分开,“我和你一起吃。”
“……你把唐子林怎么了。”应云碎问他,好像他把人做了。
“让他去参加他之前想去没去成的综艺了。云碎哥,我昨天就给你说过的,我可以不让唐子林来演这部戏的嘛。”
“……”说得轻巧且无辜,应云碎睨他一眼,事已成舟只能叹息,“以后别这样了。”
迟燎闷声:“我看这些人都很喜欢给你打招呼。”
两人鸡同鸭讲,应云碎还是坐到旁边接过分开的筷子。
迟燎:“我才知道这个还有武打戏,那你好危险。”
“没什么,我就一点点。”
迟燎把自己盒饭里的车厘子放到他盒饭里:“我接下来几天都过来看你。”
他的西装外套被绷得紧紧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昂贵香水的气息,应云碎摇头:“没必要。”
“有必要。”
“你这么大阵仗,别人会怎么讨论我。”
迟燎哼一声。
“我也不重要,主要是你也不方便。”
迟燎又哼一声。
“听话。”
迟燎哼唧一声:“行叭。”
虽这么说,但应云碎总感觉他不会真听话。
他算是发现了,即便是替身,迟燎也仍旧把他当自己的东西占有欲爆棚。
但他也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他和这人会是完全不同的见面方式。
那时是要演一个群像戏,众人都聚集在悬阁一楼。应云碎没有台词,蒙着眼纱坐在角落喝茶,就感觉地上有个人一直在戳他的脚踝。
他脚边都是演虾兵蟹将死尸的群演,应云碎以为是脚放的位置占到他了,就往边边移动了下。
结果那群演还戳他脚踝,低声:“Hello,诸葛赫。”
这声音太熟了,拍完后应云碎把眼纱一取。
就看到昨天还西装革履的强势男人,套着群演的劣质盔甲,一脸灰头土脸相地躺着,就眼睛亮亮的,巴巴望着他:
“我是尸体丙。待会一起吃盒饭?”
第36章 回忆
彼时导演正不满意地看着监视器的画面,对着摄像和主演指导着细节。片场喧哗,没人关注到角落里,木质茶杯里的半截水面映着盲眼琴师大吃一惊又哑然失笑的脸。
他对着脚边眼睛明亮的“尸体”,声音压低:“你怎么混进来的?”
尸体仍四平八稳地躺着,就挑眉,嘚瑟地拍了拍覆着假血的盔甲,没有说话。
应云碎拿自己的大白靴轻轻勾了下他盔甲,劣质甲片叮铃儿叮铃儿地晃,看起来颇有挑逗之意:“你不当总裁了?”
“总裁不需要天天忙的。”迟燎如此做口型,他最忙的是婚礼前后那三周,现在上手了一切慢慢步入正轨,相对轻松了些,“我来这看你,顺便休息。”
说话时脸上厚厚的脏污都会脱落,面如死灰蓬首垢面的样子,哪还能联想到昨天冷傲不羁的霸总,除了眉骨和鼻梁仍然立体,连帅哥痕迹都找不着。应云碎笑了笑,人躺都躺这了,他还能说啥。
四周还有不少条在“cut”后坐起来聊天休整的群演,应云碎怕迟燎听不清自己说话的声音,把手臂撑在大腿上,轻俯着身子,刚取下来就下意识绞在指头上的眼纱也微微垂了下来,无奈地笑骂:“小鬼。”
迟燎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笑了笑,一扯一扯地玩着垂下来的眼纱,像小孩拉老式的升降窗帘,“这场戏感觉要拍好久。”
“嗯,陈导本来要求就很严格,又是个大场景,还好我只是背景板。”
“我也是,我们一起。”迟燎笑,似乎觉得这共同当背景板是件很浪漫的事。
“你起码还要躺一个钟头吧,尸体丙。”
“躺在这的都是尸体丙组,我觉得还蛮舒服的,刚好还可以打个瞌睡。”迟燎说,趁着也没有工作人员关注他这个无名小卒,心机地移动了下,把脑袋搁在白靴上:“我可以垫着你的脚死吗,诸葛赫哥哥?”
应云碎抬手,撩起眼纱往脚边那张脏兮兮却心满意足的脸上轻轻一扫,也不觉得自己的动作调情:“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说完他唇角一僵,觉得这话太不吉利,忙又改口:“死还是算了,我嫌弃。你可以在我脚边睡会儿。”
迟燎哼笑一声,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好咧。”
再次开拍,迟燎尽职尽责地饰演他的尸体,应云碎也把眼纱系上。在一片黑暗中,周而复始地循环喝茶这个动作,时不时恶作剧作祟地踮踮脚,在长镜头里掂量着尸体丙脑袋的重量。
几厢cut后剧情总算有了进展,尸体们仍保留,但应云碎可以先下戏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