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7)
“……嗯。”应云碎低头。只看到宽大的羽绒服衣角。
转眼便来到迟燎的二手黑色吉普前。
这种高底盘越野车放在学校挺突兀,但迟燎身高腿长往它那儿一站,出乎意料地很搭。
应云碎按照原主记忆,给迟燎报了自己家的位置。然后窝在副驾直犯困劲儿,不过仍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前方。
迟燎余光瞟过他,觉得应云碎某些时候的神色就像刚来这个世界的圣诞麋鹿,矜持又好奇。
外面再次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车厢内只有雨刮器和暖气呼呼的声音。
应云碎庆幸迟燎没找自己说话,却又感觉安静得不合时宜。索性伸出手指:“放歌?”
迟燎说好。
应云碎把车载音乐打开,又靠回椅背。
车再次停在迟燎小区楼下。
应云碎眸光从马路移到身旁人。
迟燎解释:“忘了带药,你得拿上。”就把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下车了,应云碎目光追随过去,小雨把灰色的卫衣点点染湿。
等迟燎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暖气开得足,他就抱着他的羽绒外套,脑袋靠着窗。
车载音乐始终未停,迟燎面无表情,晦暗不明的眸光一寸一寸地描摹应云碎的五官。
他看了很久,仿佛在探寻。
最后他抬手,好像要捏起他的下巴。
还是停在空中就收回了。
迟燎又下去抽了根烟,才回来继续开车。
应云碎醒时车还悠悠踟蹰在最后一个路口,他动了动脖子,首先是看到迟燎一胳膊支着窗一手握着方向盘的样子。
大概是越野车的衬托,少年眉眼显出一丝不羁,即便堵车目光仍旧专注,手指跟随车载音乐打着节拍。
是应云碎穿书前就听过的歌。
“醒了?”迟燎仍旧目视前方,但笑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右边有颗虎牙。应云碎才注意到。
他坐直,环了环怀里的黑色羽绒服,一种和车内相同的清爽味道冲进鼻间。
听觉视觉嗅觉充满细节,应云碎心道这个书中世界真的——
迟燎脚松了下刹车,贴在车窗的密集雨痕迅速往斜飘,蓝色路牌下汽车喧嚷,他的声音穿过熟悉的曲调:
“云碎哥,下车时我俩加个微信,我扫你。”
嗯,真的挺真实。
第5章 总裁
因着应老爷子前年去世,温琴老夫人身体也不算好的缘故,“应云碎”一直跟着他奶奶住在二叔家。
位于滨城一个相当有名的豪宅区。
保安不让迟燎的车进去,应云碎便与他简短告别,把外套也还了回去。
迟燎没磨蹭,一手抹着方向盘就准备掉头,只说了一句:“云碎哥,明天不见不散。”
应云碎用淡笑作为回应。转过身来。
手机停留在迟燎的好友申请。他抬手点了通过,装着药的塑料袋绕着手腕,在耳边发出一阵摩擦声,也就没注意迟燎还按了声告别喇叭。
出乎应云碎意外,奶奶温琴竟就在庭院里打理花草。一块民族风的披肩裹着比想象中更苍老瘦削的身体:“回来了?”
是一直在等他。
意识到这点的应云碎忙站直:“奶奶。”
温琴转头。
眉目疏淡,姿态端正,是她的长孙,气质却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心里暗暗咋舌,精明的目光在人脸上扫了一遭,严肃问道:“把经纪人炒了,你是咋想的?有新计划了?”
有领证结婚的计划。
应云碎可不敢说。
他推测温琴是已做了打算,便说:“还没想好,是我太任性了。奶奶您有什么安排吗。”
语气礼貌而恭敬,和之前的叛逆刺头大相径庭,温琴微愣,刚端起的严肃语气不知不觉就缓了,
“小碎,你虽然把Jason炒了,但他带你签下的项目还留着几个。我不管你还想不想待在娱乐圈,这些签下的都得履行完了再说,不然太毁我这边的人情了。”
应云碎轻点头,即便他对娱乐圈一无所知。
“经纪人我会帮你再挑好,先进屋吧,你二叔二婶今儿也出差回来了。”她带他往门廊走,“算算你也入行快两年了,控制点儿脾气,不要每次都这么意气用事,让人看笑话。”
叮咛琐碎,应云碎能敏锐感受到温琴对他的疼爱和忧心,愈发就不敢征求要和人领证的事。
“好……那个,奶奶。”
“怎么。”
“我想要下户口本儿可以吗。”
温琴疑惑:“你要户口本儿干嘛?”
“身份证丢了。”
温琴并未怀疑:“上楼给你拿,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啊。”
她看他一眼,恰好扫过其侧后颈一小簇不易察觉的红痕。
目光瞬间凝住。
温琴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若有所思。
室内电梯旁有一面很大的照片墙,应云碎进客厅前瞟了下。
全家福里的六个人笑得温馨:过世的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以及他们的一对龙凤胎儿女,应海和应染。
并没有自己。
不止全家福,偌大的照片墙里连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
应云碎眯了眯眼,想看“原主”的打算就此落空,直往里走。
如登场揭幕,全家福中的二叔一家竟都齐整坐在客厅里。
电视播到财经频道,应建明好像也在盘问儿女一些针对医院股权融资的看法。看到应云碎便终止了话口。
他的妻子李岚迅速挂上热情的笑容:“小碎回来了?”
“二叔,二婶。”应云碎礼貌地打着招呼。应海应染也冲他挥了挥手:“堂哥。”
两兄妹都是与迟燎相仿的年纪,但举止神态却比迟燎成熟很多,还带股富家子女独有的阅历与骄矜。
应云碎微笑回应着,突然想起:
他还不知迟燎的家庭背景。
穿书前是孤儿的他习惯避谈这类话题,迟燎似乎也不爱说。而小米的讲述他听得太敷衍,只记得迟燎从故事最开始就很有钱,也强势。
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就让应家破产。
可他现在看到的迟燎分明还只是个单纯普通的大学生,思想冲动,行为稚态,两者形象可谓天差地别,毫无重合点。
这人的黑化成长线未免也太过逆袭……
李岚招呼应云碎坐下,让他尝尝从荷兰带的蜂蜜饼。应云碎还在沉思,心不在焉地掰了两块儿,也就自动忽略了电视的背景音。
里面提到滨城巨贾梵龙集团老董蒋龙康宣布进军AI领域,其年仅23岁的独子将成为梵龙科技法定代表人的新闻。
在客厅没坐多久。一家人其乐融融,应云碎并没啥存在感,很快就跟着温琴上楼拿户口本了。
回到原主那乱七八糟的卧室后,他先去洗了个澡,顺便数了数身上的吻痕。
结果忘了拿浴袍,只好用长浴巾裹住腰间走出浴室。
应海正毫不见外地坐在他沙发上:“堂哥你可算洗完了啊,我等了你好久。”
应云碎惊愕地睁大双眼,完全没想到会有人不经允许堂而皇之进到卧室。
他迅速转过身,主要是怕人看到胸前的狰狞吻痕。血气上涌的同时声音冷如冰窖:“出去。”
“干嘛啊,我知道你gay,但我对你不可能有啥想法啊。我就是来给送礼的,”应海嬉皮笑脸,扬了扬手中的礼盒。“爸出差给你带的纪念品,刚忘给了。”
应云碎抓起床上的浴袍火速披上,应海还是在某一瞬扫到了他赤|裸的背,又啧了一声,“堂哥,你这背是真挺妖艳儿的。”
应云碎后背一挺。
他记得自己背上是没有啥吻痕的,难道是自己没注意?
“你这疤到底咋来的,都没想过去祛掉?”
噢,不是吻痕。应云碎松了口气。
是疤。
说来也怪,他虽然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却更像身穿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