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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81)

作者:湛烟 时间:2023-07-28 11:45 标签:甜文 穿书 娱乐圈 豪门世家 轻松

  应云碎笑了,低头亲了下他的喉结:“那待会抱我去洗澡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迟燎不可能不明白。
  他舔了下应云碎耳廓,站起身,去把病房门锁住。
  应云碎没跟着迟燎说什么“再也不取戒指”的话。
  但迟燎给他的这枚,他在除夕从家里找出来、在迟燎的病床边自己戴上后,确实就真的再也没取下来过。
  反倒是迟燎,此刻这么说着,之后却取下来过一次。
  消毒水的味道开始稀释,像是被场潮湿的雨卷没。
  病床咯吱咯吱地响,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像棋盘错落着光影摇摇晃晃。应云碎看到医院的窗上贴着红红的窗花,一直在摆动波荡。
  可是窗花又怎么会动。
  只是他自己而已。


第55章 房间
  两人离开医院时,迟燎寒假都快到尾声。
  医院外的树开着不知名的粉色花,迟燎蹲在地上捡了一小朵。
  应云碎手插在兜里,戴着口罩:
  “还怕医院吗?”
  “嗯?”
  迟燎把花塞在应云碎无名指的戒指上。
  应云碎收获了新年的第一抹早春。
  “还会觉得医院是阴影吗?”在迟燎怔忡的表情中,应云碎拍拍他的脸,“没想到我知道?”
  挨打的监控视频他都看了好几遍。
  迟燎垂下睫毛。抿抿嘴问:“所以就是因为不想让我怕这儿,才和我在这儿做了七次吗。”
  应云碎一噎。
  他有时候说起浑话来没脸没皮,比如说“补一个过年七天乐”,很喜欢看迟燎瞬间脸红又瞬间被勾起火的样子。表情是不好意思,动作却很掠夺。
  应云碎没想到他口中能直白地冒出个“做”。
  他说:“因果顺序搞反了,迟燎,我没有带着这个目的。但现在我希望能有这个目的。”
  迟燎轻轻哼笑了声。“我知道了,云碎哥。”他把他手牵起,“谢谢。”
  这话就是不怕了,应云碎也笑了,又别过头咳嗽了两声。
  他们现在才出院,不是因为迟燎,而是因为应云碎又有些感冒,久久好不了的样子。
  迟燎捏起应云碎的手指。
  以前无名指和银戒完美嵌合,如今却也能挤进一根花茎。
  他瘦了一圈,连指节都有变轻的痕迹。
  迟燎说不上内心什么感受。
  家里甚至还是半个多月前的场景。
  鞋柜仍垮塌着,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春日的阳光却从敞开的房间张扬地射出来,就这么小个家,竟显得更敞亮了些。
  迟燎想欲盖弥彰地修鞋柜,但应云碎说:“你再带我进去看看吧。”
  那日傍晚应云碎进去时,有一个很短暂的瞬间,他突然能理解蒋玉母亲被吓地摔下楼梯的恐惧。
  人像木雕材质本就特别,暮色笼罩,如上了层皮肤的釉,显得无比静默,又无比真实。
  迟燎又只刻人头。
  过去他是捧着自己雕刻的母亲。
  现在这个房间,除了一堆尚未用的木料,其余的全是应云碎。
  在桌子上,在地上,大的,小的,有些长得不算像,有些还只是半张脸,但都标了序号,从14到23……
  被颗颗形态不算相同、但却满满地像自己、或就是自己的“人头”凝视,也难怪迟燎会担心说他变态。
  墙上则贴着一张照片,是张偷拍侧写。
  18岁的应云碎在苏市山鸦的作品展上,仰着头凝视《明天的孩子》,也被《明天的孩子》久久凝视。
  这张照片便是应云碎看到的“石锤”,见证身影后,他才不得不离谱地相信,自己就是跨过世界的迟燎一直喜欢的人。
  虽然开门了这么久,但房间仍有股被椴木和核桃木充斥的气息,像是层久久凝固的旧时光。迟燎看到应云碎拿着一颗“人头”,只有下半张脸,有些拘谨地解释:“这是草稿,就是在想你下巴应该是什么样子,然后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就又重新改了下,你可以看看那个下巴……”
  越说他越觉得不对劲,挠挠头,靠在门上,窘迫地笑:“我很吓人吧云碎哥?”
  “没有。”应云碎低着头,只指着上面的数字问,“为什么上面标着17?”
  “就是在想你17岁的样子。喏,”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挑了另一樽,摸了一手灰,也不知道一向爱干净的应云碎为何能若无其事把玩,“这是23岁组的下巴。”
  “23岁组……”应云碎笑了,“你为什么能把我的每一岁都雕得这么像?”
  “还好吧,我觉得也不是很像。”迟燎耸肩。
  木雕下刀得利落,动了就不能改,从房间的半成品人头也能看出来,他其实每一岁都雕了很久,最后选的是自认最和谐的样子。“我一遍遍刻就能一遍遍记起你当时的样子,方便我找到你。”
  应云碎心里一软。
  最近不知咋回事,于他而言最动人的情话,就是“找到你。”
  毕竟找到他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儿。
  “但我现在24岁了,你还没有刻过一个24岁的我。”角落堆着厚重圆实的椴木块,应云碎摸了摸,粗粝的触感,摩挲着指腹痒痒的,他又咳嗽了两声,“现在再来刻一个,好不好?”
  真要一比一真人复刻的话工具挺多,迟燎以前都是在他妈妈的小木屋完成,这里只剩下一把锋利的雕刻刀、趁手的瑞士军刀和工艺美工刀。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只能又雕刻个小云碎哥。”
  应云碎期待地点点头。
  迟燎便也跟着点头:“那我们去客厅吧?这里太脏了,一直没打扫过。”
  “没事儿。”应云碎甚至不讲究地手一撑,反坐在桌子上,小腿悬空晃着,和其他木雕待在一起,“就在这刻。我需要做什么表情吗。”
  “不用。”迟燎就拉开桌边的椅子,在他的破木烂铁里选木料,望了应云碎一眼,那一眼很深,“你就看着我就好。”
  桌上的人便低头看着他。
  光芒从鼻梁处打上明暗交接,白得发亮。
  迟燎低头轻笑了一声,舔了下嘴角。
  应云碎发现,他一要做正事,神态就会很撩。
  迟燎右手举着美工刀,一只眼眯着。
  虽然是刻了无数次的人,却还是划着比例,第一次看到般用一种遥远的目光静静欣赏。
  然后他评价:
  “哥哥,你长得真的很像Lucifer。”
  “哪个Lucifer?”
  “我听说基督教义中,Lucifer是堕天使。”
  “这样么。”应云碎偏了偏头,被迟燎认真地命令“别动”后就一直歪着头,“那你搞错了,我可能更像撒旦。”
  迟燎又笑了一声:“撒旦最开始也是天使。”
  “但撒旦后面是魔鬼。”
  “行吧,为什么觉得自己更像魔鬼?”
  刀划木头的声音响起,细细碎碎的。
  倒更显环境静谧。
  迟燎手很稳,视线越过椴木,投到应云碎视线,像一汪黑色湖水,应云碎想起《泰坦尼克号》Jack给Rose写生的氛围。
  每一次垂眸到抬眸的目光交缠,都给沉默的木头染上沉默的情感。
  小腿突然不晃了,应云碎掉进黑色湖里,慢悠悠说:“因为我没有多善良,有时候也挺想当个坏人。”
  “对谁坏?”
  应云碎没说话。
  迟燎手停了下,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再扫过来,湖水起了明显的波纹:
  “云碎哥。”
  “嗯。”
  “你不要掺和我的事,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
  “我不是要为你做什么。”应云碎很直白,翘起二郎腿,用鄙视的手势竖起无名指,“而是我们是一体的,我们结婚了。为你也是为我。”
  迟燎一愣。
  木雕的脸刚刚刻到眉骨,那么柔和,跷二郎腿竖无名指的人却只像迫不及待要行动的詹姆斯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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