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日记(86)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孟醇靠在床上,醉醺醺地揽着还剩半瓶的茅台,极不正经地抬头望向被打开的房门,杜敬弛背光而黑洞洞的身影很好认,那双明亮的眼睛就一定是他。
杜敬弛也是一身黑,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散发着热气,跟他手里的袋子一样闻起来很香。
杜敬弛让酒气呛得不行,皱着眉头把门关拢,从孟醇手里挑出酒瓶,一下认出这不他爹展柜那瓶封了口的珍茅么,晃晃只剩下半瓶酒精在滴滴答答响。
问醉鬼喝了多少,醉鬼捏着鼻梁答四两。
杜敬弛脾气上来了也不忘拧瓶盖,孟醇晃晃悠悠撑起身够他,他转身要把酒放桌子去,孟醇箍住他的背,满是酒味的脑袋碰在杜敬弛耳边:“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杜敬弛深吸一口气,用肘骨拱他:“我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
“我等你好久...”
酒意越浓,孟醇声音越小,力气越大,很快杜敬弛抓着酒,他抓着杜敬弛,混沌地想这宝贝少爷究竟是不是瘦了,一只手都能捉过一双腕子。
杜敬弛啧了一声:“熏死了!”
“哪熏?不熏!”
“你,”杜敬弛装模作样挣扎两下便停了,好让孟醇压在他背上的姿势稳当些,“你能不能别耍酒疯?”
孟醇闻言锁紧眉头,跟他中突的驼峰鼻搭在一块儿显得特别清醒,特别凶,眯着眼睛弯腰凑过来打量杜敬弛,长了几根睫毛都要数清楚似的。
杜敬弛被他从反面翻到正面,下半身紧紧贴着,上半身远远仰着,两只手夹在孟醇和自己的胸膛之间,更大声地啧了一下:“和你说话呢——”
“你还躲?”
孟醇呼出的酒气全烧在杜敬弛脸颊,朦朦钝钝一个吻落下来,两张嘴算不到力度地砸在一起,杜敬弛没来得及疼,牙关已经被某人笨重地唬开,沉沉地舔着他舌尖。
杜敬弛掰着他的脸铿锵有力道:“我没躲!”
孟醇安静地看着杜敬弛,自说自话地:“没躲啊。”
“昂,”杜敬弛放低了声量,“我没躲啊...”
孟醇昏沉道:“袋子里装的什么?”
“怕你饿,路上买了面包过来。”杜敬弛剥开他拉住自己的手,弯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纸袋,“不然我早到了。”他接着问孟醇,“你跟我爸喝了多少?”
孟醇摇头:“很少。”
杜敬弛不信:“你就跟他一个人喝么?”
孟醇摇头:“蛮多人。”
杜敬弛皱起一张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实心眼。”
孟醇忽地抱他在空中转了一圈,两条腿库次岔在地上跟两条桩似的,晃得杜敬弛以为要摔了,又稳了站在原地。
日子好,杜敬弛有火发不出来,看见孟醇醉兮兮的样子也没脾气,任由他把自己稀里糊涂放到床上。床就这么窄,两个男人身量是实打实的,杜敬弛避无可避被他烫着了,缩起脖子怀疑孟醇到底是醉完了还是搁着装呢?
慢慢他脑子里也只剩这点破事儿,火急火燎地伸手解孟醇裤头。
杜敬弛合拢的阀闸,一掀开就泄洪,他都不记得脱离欲望的潮流几久,想奔涌得再畅快激进些,结果涨啊退啊,孟醇变成那个阀,拧开他的手不许先着急扒裤子,非要从头开始赤裸相见。
两人这么相敬如宾的脱衣服还是头一回,一人霸占一边床头,杜敬弛手心都出汗,一会捏扣子打滑,一会目光紧紧黏在孟醇身上,看他唰地扔开囚服,浑身肌肉紧绷地跪坐面前,挺严肃地等待杜敬弛把胸膛露出来。
杜敬弛让他看得呼吸发重,心里想着膀子这么粗,怎么练的?活动活动肩膀,突然就不满意自己的线条。
杜敬弛抬起脖子,感受那条舌头从颈侧滑到锁骨,再粗糙地碾过乳头,包进滚烫的口腔舔咬,一颗软乎乎的肉球很快有力度与舌面相抵,另外那颗也随之硬挺起来,被布满老茧的掌心同胸肉揉在一块。
杜敬弛没两下就硬邦邦鼓起个大包,红着脸揪孟醇长长的寸发,受不了太安静地问他:“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孟醇埋在他胸口又吸又啃,生生磨出一圈红肿的痕迹,啵地松开,抬头答道:“他告诉我两种拿身份的办法。”
杜敬弛紧张地凑过去:“哪两种?”
“去法国或者回去。”
杜敬弛急了,说话怎么挤牙膏一样呢!捧着肩膀把人摆正追问:“什么回去啊?”
孟醇看着他,脑袋一倒,靠在墙上:“你一定得现在弄明白吗?”
杜敬弛也看着他,谅在孟醇一脸难受样,终于撸起袖子从他腿上退下来,半跪在孟醇敞开的两腿间:“...不用,已经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酒量不行。”
孟醇眉毛一跳,笑得特别雄浑,杜敬弛放他腿上的手都震麻了。
“这么聪明,”孟醇摸摸胯间的脸,指腹停在杜敬弛的眉毛上,把原本整齐的毛发拨弄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像是杜敬弛在挑眉瞪眼,孟醇看着很喜欢,又笑着帮他抹顺了,“那你再帮我看看其他地方行不行?”
杜敬弛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正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不大熟练地用嘴巴去服侍男人勃发的欲望,吞吐时找到一点技巧,喉咙紧紧裹着孟醇,贴在柱身下方的舌头伸缩着吸了一下,就要孟醇爽得头皮发麻,自发提腰一顶、抚摸发顶的大手一摁,把杜敬弛呛得两眼通红,抬手擦掉包不住的口水,抿抿湿肿的嘴巴,眼睛有如猎食的狐狸,隐忍而直勾勾地瞄准孟醇。
孟醇对着这张脸,从一而终地追随本心,抚摸和亲吻都十分原始,不躲避杜敬弛溢满情色的目光,不阻止他结结实实抚摸自己的掌心,享受那对小扇子般的睫毛蹭过眼皮或脸颊,带着杜敬弛必须与他同醉的想法撕咬过去,潮呼呼的胸膛不知道是汗还是口水,杜敬弛脑子一炸一炸地白,孟醇的吻在他身上下暴雨,所有意识都追着孟醇蛮横的嘴唇往身下跑,拱着腰被舔成糊涂蛋了。
高潮一瞬间的时候,孟醇两条托着杜敬弛大腿的手臂隐隐发力,筋络在比对方黝黑许多的皮肤上更加凸显。
他从杜敬弛夹紧的腿心里抬起脑袋,杜敬弛已然飘飞的眉毛愈弯,和那双天生懂怎么揪人的眼睛,从头到尾把杜敬弛欣赏了一遍。
杜敬弛死死攥紧被子,腰在孟醇手里弹得像条弯弓,肚皮接住落下来一颗豆大的汗,顺着他的小腹和薄汗流到一起,将落未落挂在孟醇虎口与自己胯骨紧贴处。
视觉动物免不了俗,杜敬弛一颤一颤地松掉拱腰的力气,他大部分劲儿用来跟孟醇的压制做了抵抗,眼珠子都有点转不动了,喘过气先弱弱蹬了孟醇胸口一脚。
杜敬弛一看就晓得洗的干干净净,衣服扔到床头之前、还穿在他身上的时候,连一条褶子都看不出来。
杜敬弛气若游丝地踩他,两块肌肉软垫似的,接着孟醇的手伺候过来,慢慢揉杜敬弛放在自己身上的脚丫。
“你还记不记得刚到瓦纳霍桑的时候?你那会晕过去了...脸上有泥巴的时候特别好看。”
杜敬弛不知道孟醇现在算清醒还是醉着,抽了下嘴角道:“...除了长相就没别的了呗。”
是这意思不?
孟醇呵哟一声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怀里滚烫的一个杜敬弛:“哦,不爱听啊?那你喜欢听什么?”
杜敬弛撇头嘟囔:“你到底想不想回去?”
孟醇托着人轻轻颠了两下:“当然想了。”他说,“...阿盲说,我回去还能是个中尉。”
“他来了?”
“来了。”孟醇笑着说,“我把他打了。”
杜敬弛摸摸他的后腰,拍拍他的背:“漂亮!”
到底肚里有四两白酒,孟醇一双洞深的眼睛没有杜敬弛记得的亮堂,像浮了一层草藻,他看得心底笃笃直跳,双手又抚慰地上下顺起孟醇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