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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日记(83)

作者:碳基老爹 时间:2023-09-19 10:28 标签:年上 狗血 架空 军政

  他心急如焚地跑去法庭,里面审判的不是孟醇,他再跑去审讯室,看守一下将他拦住,说见人需要申报,这次报杜敬弛名字也没用。
  瑞挪搞清楚没用的原因是因为杜敬弛本人就在小牢房里头,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朝走廊大喊起来,嗓门变成瓦纳霍桑操练时洪亮,胸口几枚铁片贴着,好像给脸皮镀了一层铜墙铁壁。
  杜敬弛听着声从孟醇胸口弹起来,撑着床板向门上的小窗户张望。
  孟醇耳朵灵,扯下他翻开的衣摆:“是金毛喊。”
  杜敬弛一骨碌翻身,拉开门,走廊对面的金毛立马推搡看守指着他:“杜!杜!去找上校!去上校的家里找!”
  他举着链子跑到杜敬弛面前,“不是要影像证据么?有!真的有!”
  经这么一提醒,孟醇想起来当初执行卡特琳娜时的确有佩戴行军记录仪,开始是泽托需要留存呈交上级,之后是雇佣兵救人动静太大,考虑到局势紧张还是选择了放弃保密,几颗老旧的摄像头也不知道放去了哪里。
  当事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杜敬弛已经先他一步抓起外套,急吼吼就要跟金毛去泽托在欧洲另一国度的家。
  孟醇拐着杜敬弛的手腕,把门碰地关了:“说走就走啊?你能不能先想想万一白跑一趟怎么办?”
  万一万一又是万一!哪特么有这么多万一!
  “我找完不就知道了!”杜敬弛还晓得避嫌,压低声音,“你别老拦我,行不行?”
  孟醇挡着门板:“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多想几遍,行不行?你说走就走,等会你爸又跟屁股后面着急。”他看着杜敬弛闷闷不乐的脸,“是我拦你吗?”
  杜敬弛犟得瞪他一眼,心里那股劲暂时压了回去:“...你大爷!”他想着孟醇种种事迹,忍不住逼近发难道,“之前哪次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劝过你三思了?”
  “我不用人劝,我自己会。”
  杜敬弛冒火:“全让你给得瑟完了呗?”他去扒拉孟醇,“让开!”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还有什么意思?”杜敬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孟家真该庆幸孩子的气运比命野,闷头扎在内战腹地九死一生,天天风吹日晒还不肯放弃早年烙下的奉献精神。杜敬弛打心底不乐意孟醇把自己当可随意抛弃的消耗品,他才不是。
  杜敬弛嘴角垂得快掉到地上了,“哼,我是做不了懂你的人了。”
  孟醇没够住他的手,被杜敬弛躲开了。孟醇终于把庞大的身体从门面移开,撞到杜敬弛面前:“明天三审,赶不赶得赢?”
  杜敬弛正要开口,金毛的脸突然出现在门窗外,特别哀怨地看着两人。
  “Are you guys done?”
  杜敬弛收正还没来得及多偏一点角度的脸,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孟醇问:“当时逃上飞机的人都不多,应该是顾不上再带什么资料回来的。你真的要亲自去?”
  杜敬弛打开门:“去啊。”
  这事儿交给别人他还真不放心,总之是不可能有自己人认真,他坐私人飞机跑一趟就跑一趟了,哪怕什么都没找着之后也不会老想来想去,他得试试。
  “那你早点回来。”
  瑞挪嚎了一嗓子:“杜,你快点行不行?”
  两个人上午走,中午就到了,欧洲城市风情大差不差,他们在小镇找到上校的家,很轻易敲开了门,入眼而来的是一位中年女人。
  她摇摇头,表示家里并没有丈夫在瓦纳霍桑时留存的遗物,如孟醇所言谁也不会在逃命时多顾及身外之物。但女人又想起什么,把两人迎进屋内,哒哒哒快步走上阁楼,拿下来几封信。
  杜敬弛迫不及待展开,心随密密麻麻的文字越跳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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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呢是谁呢是谁呢


第100章
  致我敬爱的朋友:
  展信安。
  自瓦纳霍桑逃离回到家乡,我迫不及待提笔想要询问你的状况,以及由衷感谢你在北方营赠予我的九部磁带,只是惋惜我逃命时丢失了五部,遗失了五位军人具有说服力的视角。
  最近我与出版社商讨过后,准备空出专门的板面来报道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以让国际能够聚焦到悲剧上来,去解决暴政、难民、饥荒...一切需要它们的力量才可解决的问题。我相信我们所坚持的立场是一样的,战争也应该遵守规则,自由党在瓦纳霍桑的所作所为必须被公知判作暴行。良知需要建立在和平之上。
  There is nothing good in war,except its ending.
  期待早日得知你的消息,早日取得联系,我的兄弟。
  底部标记的日期十分早远,几乎是众人刚从瓦纳霍桑回来时寄出的信件,纸微微泛黄。
  “写信的人是一名记者。后来得知我丈夫没有活下来,专门打过几通电话。”女人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花纹沟壑很深的猫,“他跟我讲过在北方营的事情,但是没有给我看过磁带的内容。他说那是泽托为他拷贝下来的非常珍贵的信息。”
  她讲起往事有些郁郁,但眉眼间还是足够耐心温柔,像为来客泡的茶温热不灼人,陷在某种温吞的记忆中娓娓道来,“但是后来我们不再联系,也没有看过任何媒体发布相关信息,只有一些对瓦纳霍桑战况的报道。”
  最终杜敬弛决定先按照信件留下的号码拨过去询问一番,剩瑞挪略显紧张地坐在女主人对面。
  他三番五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女人安静地抚摸着老猫,衣领里贴着胸口的铭牌便有些滚烫。
  杜敬弛从外面进来,一边说不多打扰了一边喊瑞挪走,告诉他电话打不通,咱们先按照地址去南美吧。
  瑞挪抠抠脑袋,跟在杜敬弛屁股后头和女主人告别,脚刚迈下露台,又一甩头往回跑,看着女主人不解的目光,刷刷两下摘了脖子上的吊牌递过来。
  “这个,这个是上校留在瓦纳霍桑的东西。”
  女主人看见阳光里闪闪发亮的铭牌愣了一下,湛蓝的眼睛蔓延起一阵酸红,伸手接住了还有体温的金属片,说了一句谢谢。
  两个人奔波至巴西,途中杜敬弛一直望着窗外在想,要是孟醇当时没救回来,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下一个女主人?
  不能吧。毕竟他杜敬弛最拿手的事情就是为自己开脱,什么事儿都想得开。
  可又记得为孟醇实实在在哭过好几次,每次都特别要命,他就不愿意继续琢磨下去。丢人,心里还抽抽。
  他吃不了苦的。反正没孟醇能吃苦。
  这种时候再想起孟醇编的草月亮,咬咬牙,八个小时也熬过去了。飞机上没胃口,落地了杜敬弛随便在路边买了四个卷,和瑞挪一人吃俩,一边搭车一边啃。找到附近天色已晚,分不清哪个门牌对哪个,连忙喊住一个匆忙的行人。
  像是赶路的背包客,看看他们手里的地址,狐疑道:“你们要去这里?”
  杜敬弛点点头:“对,我们找这家的主人。”
  “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情?”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急着走,“我要赶不上航班了,如果不是重要的...”
  “瓦纳霍桑,我们是为瓦纳霍桑来的。”瑞挪拦住他。
  头发灰白的背包客立马看向他,镜片下双目熠熠:“...泽托上校?”
  杜敬弛不知道自己是太累还是如何,跟着记者进门,坐着等待五部磁带,直到屏幕开始闪动之前,脑袋里都在想孟醇。
  录像是卡顿的,他依旧敏锐的从荧幕里的视角捕捉到一对眉眼,虽然模糊,虽然只看见半截鼻梁和眉骨,杜敬弛也借着停滞的一幕分辨出孟醇,他打头阵,做着些手势,然后往别处去,与视线的主人分道扬镳。
  杜敬弛看见许多还算熟悉的脸,就在二审不久之前坐在一起吃过一次饭,哪联想的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呢。
  记者尝试过呈交证据,被法院以不受理内政事宜为由一次次回绝。主流媒体也拒绝为其让出头条版面,表示世界这么乱,随便往地图一指都能拿出更劲爆的谈资,何况是不止一个瓦纳霍桑的非洲呢?大众不买的账,没人愿意赔,镜头一扫而过能看见几颗油黑发亮的头顶已经是最最仁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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