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日记(65)
杜敬弛鼻尖掠过孟醇后颈凸起的疤,跳下来,想换自己去扛他,结果两人一起掉进海里,瞎扑腾满脑袋水。
杜敬弛累地坐在水里,两条腿长长伸着,沾满沙子的脚丫靠着孟醇。
孟醇单手接起一小捧水,洒到杜敬弛身上,让他看夕阳的脑袋调转回来。
要说那么多景色,孟醇还是最喜欢杜敬弛向自己跑来,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自由都在风里。
孟醇帮他冲掉脚底的沙,说:“等会天冷,该着凉了。”
脚腕被牢牢抓在粗糙温热的手中,太久没有这么随心放肆过,杜敬弛有种说不清地上瘾。曲了下膝盖,没抽出来,便乖乖搭在孟醇腿上,忍不住调侃他:“这么会关心人。”
孟醇一把将他扛起来。
“哎————”杜敬弛吓得抓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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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是很凶的醇哥![https://s2.loli.net/2023/04/20/3G7AWnpgrikSa1T.jpg](chapter-0207b23cb7319d0f82a87685114938e7e391e7d4.jpeg)
第76章
孟醇在海滩入口处的长椅放下杜敬弛,半跪在他身前,替两只晾干净的脚丫穿好鞋袜。
杜敬弛挣不开,继续开口臊他:“这些你都从哪学的?也教教我呗。”
“不用学。”
杜敬弛一卡:“怎么不要?”
孟醇看着他:“喜欢人还得学,那是没本事。”松开那双修长的脚踝,坐到他身旁,倾身够鞋,“你有本事还是没本事?”
杜敬弛问:“...你觉得我算还是不算?”
孟醇弯腰收拾自己:“当然算。”
走回家,大街小巷人少,路灯亮着,布下一个个边缘模糊的光圈,每经过一盏,影子就像时针绕他们转掉一圈。
瓦纳霍桑的海风,是平铺直叙的刁难。翻过了水,滚着硬土灰尘,又迁过沙海,才给出零星半点缓解燥热的凉爽。
但城市的风不是。它从海面汹涌来,被高楼大厦稀释成杜敬弛衣角调皮的弧度,接着绵软拂过孟醇耳畔,仿佛是躲着他,怕他,连声音都轻柔,如同见到老虎的猫,从他身旁轻悄跳走,过不多言,行不留痕。
他应该是风的态度,却做不到风的一半。心在博弈里反复淹没几回,又数次让杜敬弛占满余光的侧影打捞上岸。
“杜敬弛。”孟醇叫了他一声。
杜敬弛转头看着他:“嗯?”
孟醇补齐两人肩膀相差的参差,杜敬弛的袖口碰蹭在孟醇肘上,像他振动的音节一样轻。
孟醇伸手摘下他发顶沾上的两颗细石,说:“沙子。”
并排走,望过一段段街景,手背时而相碰,孟醇没有注意到杜敬弛目不斜视、耳廓渐烫的样子。等他发觉掌心扣进一片温度,杜敬弛已经慢慢勾住了他的手,形状精致的腕骨贴着自己,出了一层细汗,整节手臂玉面似的光洁。
他牵着孟醇,没觉得任何不对,也不去管旁人探究的目光,只是做自己想做的。开始抿着嘴,后来压不住唇角,晃动他们紧握的手说:“快点,咱们回家————”
杜敬弛跑上楼,推开门,孟醇早已顺着后院翻进他的房间,长在那等他。
两个人压在门上亲,杜敬弛反手摸到锁,一关,摸着孟醇的腰把他搡去床边。
孟醇松开杜敬弛的嘴唇,问:“不洗澡?”
“...有新床单和新被子!”杜敬弛揪着他再吻过去。
忍无可忍,扒掉孟醇一身由他亲自挑选的衣装,露出底下健壮的胸膛,要他赤裸相对。
杜敬弛一手按着他的腹部,一手攥着他的欲望。
孟醇忍不住挺腰,杜敬弛把他推回去:“不准动...”
孟醇粗喘着,陷进柔软的大床,双手掐住杜敬弛左右分开跨在他腰上的大腿,十个指头各有各的位置,厚茧磨得杜敬弛忍不住也动起胯,拿男人高热的腰腹缓解渴望被抚摸的冲动。
宽大的手掌走到哪,杜敬弛颤到哪。
最后放在杜敬弛脸上,捂着所有失然流露的呻吟。
孟醇托住他的脖子,抵过来,拇指安抚地揉开那片热汗,轻声哄他,再大声要被人听见了。
杜敬弛湿红的眼睛翻下来,发紧的喉咙跟着一嗝一嗝地跳,十指扣着孟醇手腕,撑在孟醇身上看他,好久问:“孟醇,你有没有想过我?”
第77章
杜敬弛被孟醇吻得胸闷,眩晕中一把搂过前后晃动的脖子,带点怪罪的意思说:“你慢点...”
说罢盯着孟醇,还还在等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孟醇喘着气,两人额头相互抵着,鼻尖错在一起,说话,唇峰就扫过杜敬弛的皮肤:“想了。”
杜敬弛收紧手臂:“...有多想?”
孟醇将视线凝在他搭着刘海的睫毛上。
杜敬弛用目光拽住孟醇心底的死结,越扯越紧,越小,越解不开,锁着咽喉,心底类似口渴的胶浊越浓。
这么晚了,远处山下城景金光闪耀,星星支离破碎地映在杜敬弛眼底,要比挂在天上亮许多。
孟醇说:“很想。”
杜敬弛环紧他:“很想是多想?”
“...就是特别想。”孟醇停下动作,看着杜敬弛,“特别特别想。”
杜敬弛垂下眼睛,盯着他眉间的疤,眼尾的纹路,中突的鼻梁骨,像一块不入流的粗岩,崎岖不平任潮水打磨,也永远不变成光滑的鹅卵石,河底沉不进,太阳熔不化。
“有多特别?”杜敬弛不依不饶。
孟醇喘着粗气将他压在身下,心情跟从前一样,巴不得把杜敬弛叠吧叠吧揣兜里带走。
沙子太粗糙了,挂得住太多记忆。
“...你在,我睡得着。”
他为数不多几场好觉都是杜敬弛给的,也许自己还得说声谢谢。
杜敬弛听孟醇简短朴素的表达,捏了捏他饱满的耳垂,看着近在咫尺,外放又藏了半点内敛腼腆的人,心底蔓延出一条只属于他的路。
那条路没有任何人,只有往尽头的尽头看去,才抓住一面由他拼凑起的影子。
杜敬弛不要那样,他要现在这样。
谁来都不好使,就非得是孟醇,要孟醇亲自填满他心底留下的蛀口。
他半是意乱,半是真切,不自禁眼底含光看着孟醇,轻声说:“我好想你。”
孟醇两只手一直没离开过杜敬弛身上,牢牢锁着这个人,低声问:“只有今天想,还是每天都想?”
杜敬弛招架不住地扶他挺动的胯,两条腿拥在孟醇腰身,被顶成迷糊眼了:“每天、每天...都想,好想你——”
他天花乱坠地讲,不管孟醇再凶,嘴巴胡言乱语没停过,惹得孟醇动作更迅猛,自己头昏目眩攀紧他,好别从对方怀里跳出去。
窗外芒果树摇曳,晕影印在帘子上,分割出两道轮廓。一层实心的像杜敬弛,一层虚幻的像孟醇,却是浅淡的廓照着深色的。
杜敬弛趴在孟醇身上休息,还没从高潮余韵中缓过劲,鼻息温热地拂在孟醇胸膛。
孟醇一下一下给他拍着后背。想起经年被自己唾弃的宗教故事,虽然依旧秉持着怀疑态度,但此刻沉静在杜敬弛身旁,还是有几分相信了大抵冥冥之中,是这份惦念牵引他回到故乡。
“杜敬弛?”
“嗯..?”杜敬弛懒懒抬起头,下巴戳在他结实软和的胸肌上,尾音拉得很长。
孟醇替他理平凌乱的发顶,手指穿插在浓黑柔软的发丝之间:“谢谢你。”
杜敬弛曲起胳膊枕在下巴下面:“谢我什么?”
孟醇撩开他的刘海:“你不用为了我去买草娃娃的。”
杜敬弛埋进胳膊里沉默半晌,重新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小孩说你买村里做的草娃娃,送他们去镇里最好的学校读书。”
杜敬弛一下就明白了,合着自己千算万算,防住了刘姐,漏掉了那群七嘴八舌的小麻雀。
他歪着脑袋趴在孟醇胸口,如实道:“刘姐在镇上干活,一个月撑死只能拿八千,供两个小孩在村子旁边上学都吃力,何况还有一群每天等着吃饭的留守儿童。”杜敬弛侧过脸,发梢在孟醇胸膛蹭了蹭,“我又不是直接把钱拿给人家,我跟她们是正经合作。...老人每天有点事做,刘姐也不用整天两头跑了。小孩嘛,现在除了读书和玩还能干啥?我就想着让他们去好点的学校上学,离家又近。”杜敬弛掐掐他的肌肉,“也不是什么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