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日记(40)
杜敬弛就坐在人群中心,似乎在笑,看不真切。但他长得太好,如同最浓墨重彩的画,不论时间距离,又或世间任何残忍,都无法得逞,消减那幅面目鲜明,始终惊心动魄。
孟醇赶着太阳还挂在天边,洗漱完对镜甩掉水花,快步下楼,朝聚会走去。
他离杜敬弛距离越短,阻碍越多。有人跟他打招呼,然后被一个外国记者拦下,询问现在能否采访他,作为指控叛党的罪证。
他今晚不想谈论其他,把活推给泽托,记者一听有影像资料,便立刻放开了他。
杜敬弛看见孟醇,刚想起身,被周围的孩子们揪住衣摆,会说话的叽叽喳喳喊他名字,不说话的照样肢体丰富,拽着手,拉杜敬弛坐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孟醇从小孩堆里牵过杜敬弛,将人拉到身边,语气半骗半哄地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孟醇比大哥哥还高,孩子们怕他,只得瘪着嘴,跑去别的地方撒欢,根本没有不久前才经历逃亡的沉沉死气。
广场人还不算多,不算熟,于是杜敬弛也就没有甩开孟醇的手,任他握着。男人轻车熟路地带他走进楼巷,拐掉一个又一个岔口,来到位于营地最后方的围墙,示意杜敬弛踩着木箱,爬上去。
托着杜敬弛的屁股,好让他借力时,孟醇顺手拍了拍,提醒他先坐稳,等自己。
孟醇单手扒住墙顶,双脚一跳,跃上墙,稳稳落到围墙外的沙地上。
杜敬弛将拐杖扔给他,然后也往下一跳。孟醇张开手臂,让他摔进怀里。
两个人倒在地上,滚了三四圈。
孟醇伸出手,拎起杜敬弛,走到离营地有些远的一片沙丘,此刻景色正好,风也凉软。
他们并排坐着,话题自然地迸出。孟醇指向无尽沙漠,告诉杜敬弛一直往东北走,就是去首都的路;如果往西北走呢,就是一些小村小镇。
杜敬弛问起那时下榻的酒店,问起海。孟醇同样明晰东南西北,不疾不徐为他解惑。
“瓦纳霍桑的海,以前是世界上最美的海滩之一。”孟醇转头,看着杜敬弛发浅的瞳孔,“你来的前两个月,也是酒店门口那块地方,有人持枪袭击平民,那时沙滩上全是帐篷,死了好多人。一直到露台重建,酒店才重新开张,慢慢有人敢去海里玩。”
杜敬弛静静听他讲完,看向他:“你很早就在这吗?”
“嗯。”
当太阳愿意回家,沙漠尽头只剩半轮橙红色的圆弧,天边有霞云翻滚,光束打在杜敬弛身上,夕阳照进眼底,像两片琥珀色的湖。
“那你怎么跟家人联系?”
孟醇仿佛一棵扎根迎风树,衣装凌乱,身体却巍然不动,目光扫落在杜敬弛浮光闪烁的鼻梁和颧骨。他像是粼粼水面上飘动的叶,掌侧靠着杜敬弛的小指:“我家里人很早就都不在了。”
晚风吹不走话声,留在耳畔。
杜敬弛抬起小指,轻轻搭住孟醇的手背。觉得从哪传来痛意,混着眼酸,连空气都逐渐发苦。他不想让这句话停留,于是另一手抓起沙,看着极其细微的灰尘漏走,找话道:“诶,你说,”
“嗯。”孟醇完全包住了他的手。
“沙子这么多,”杜敬弛倒掉它们,归还这片丘峰,“...为什么沙漠看起来还这么空?”
有无数粒组成,却寂寞的要命。
天色近黑,月光铺了墨蓝色。
那双粗砺犹如沙漠的巴掌,烙在杜敬弛脊背,滚烫如怒马铁蹄,寻找归处。
空间剧烈地折叠了,孟醇承接住杜敬弛的呼吸,让他凌乱的气息打在自己唇间。乱中有序,似乎心有灵犀,两瓣嘴唇不停角逐,舌尖纠缠。
孟醇将杜敬弛放倒沙上,后者来不及收舌,两次都从他的人中与鼻尖舔过。孟醇吮住他的下唇,狠狠吸咬,双目犹如扎进猎物的毒钩,一刻也不从杜敬弛身上挪开,迅急地脱掉他的短袖,然后剥干净自己的。
“啊...”杜敬弛张大嘴,下巴颤抖着,呻吟随着孟醇揉弄自己下体的动作流出,“呜,嗯...”
孟醇不曾远离杜敬弛肿润的唇,他贴在极近处,方便杜敬弛的舌面寻到,动情舐吻自己。他的嘴角,唇峰,颊中,都沾了杜敬弛的口水,湿答答黏糊糊,再延续到下颌边缘,行迹腻乎得慌。
他得承认,杜敬弛吻技高超,懂得舌头该往哪去。
杜敬弛搂住男人的脖子,将唇舌不断送去,激烈裹弄着,气息混沌,火在孟醇抚过的区域烧灼。
很快,杜敬弛就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冷光照得他潋滟,随孟醇浸满体液的手指荡漾。杜敬弛拱起腰,胸,沙子粘在他的背,同时溅上其他地方,他忍不住握着那条按在自己胸口的手腕,迷乱地顺而向前,抚摸孟醇肘节。
孟醇抱着他,侧躺在沙漠里,缓慢、坚定地推进了杜敬弛体内。
杜敬弛浑身战栗,背上的沙子现在同样沾去孟醇前胸,之间磨着,好像每一下都更痒更深。
孟醇凶狠地挺动腰胯,把杜敬弛撞得臀肉高翘,手臂慌乱地向后扶他:“你、啊、你的肩...哈啊!”
“不疼,专心点。”孟醇堵他的话,强迫他扭过头伸舌舔自己,一边顶得杜敬弛语不成调,只能眯着眼睛,面颊酡红,塌着腰听从孟醇的要求。
孟醇掰起杜敬弛一条腿,架在臂弯,逼得他合不拢腿,性器倒在贴地的腿心,可怜地甩来甩去,头部红肿,眼里洼了一窝水,月亮下十分明显。
“孟醇,孟、啊,孟醇?”杜敬弛喊他。
孟醇喘着粗气,从他肩膀抬起头:“怎么了?”
以为是杜敬弛又想抱怨疼,刚准备揽他坐起,就听杜敬弛抖着声音说:“你出去...你出去...”他耻得像是马上会哭出来,“我,我憋不住了...啊——孟醇,你停!”
孟醇紧紧卡着他的腿窝,向上拉开。另一只手臂死锁杜敬弛挣扎的上身,问:“怎么停?”
杜敬弛噎着嗓子:“拔出来,拔出来!”
孟醇不要命地埋进更深,嵌住最里面,严丝合缝地一顶。
那根涨红的东西颤颤巍巍射出精水,等粘稠物泄干净,便变得稀薄起来,淡黄色的尿液淅淅沥沥顺着弧线落入沙子里,染深一片。
杜敬弛哭起来:“你是不是有病!”他躲掉孟醇凑近的脸,“把、把你臭嘴拿开,我,我不亲!”
孟醇舔得杜敬弛缩紧肩膀,圆润滑实的肩头窝到颈边。
“水这么多,”孟醇帮杜敬弛抖了抖鸟,“舒服死你了,是不是?”
说完,孟醇继续动起来,杜敬弛承受不住地皱起眉头,一张湿润红肿的唇只晓得叫了,指尖在孟醇小臂摁出五个坑,泛白。
远处突然有闷声炮响,杜敬弛一紧张,里头好像有嘴死命嘬孟醇,夹着孟醇的性器,要喝干它似的。
孟醇拔出来,浓白的精液连续射了五六股,沿着怒张的冠边和系带往下垂。杜敬弛也射了,肚子上全是湿滑的液体。孟醇拿内裤帮他擦干净,又擦掉自己的。
杜敬弛看他将内裤随手丢在一边,嚷嚷:“...变态。”
“那不然塞你兜里带回去?”孟醇坐起来,抱他进怀里,“劳驾你挂会空裆。”
炮声又响了两声,杜敬弛看着很远很远的火光,忍不住再往孟醇胸前缩了缩。
“是叛党跟当地的反击武装打起来了,别怕。”孟醇摸摸他的下巴,“你抬头,看星星。”
星星大概是不断移动行走着的,在浩瀚天际流浪,作无限宇宙的灰尘,也作杜敬弛眼里的宝石。
“什么时候回去?嗯?”孟醇看着杜敬弛眼底布满星空的模样,声音不自主轻缓下来,“等会该冷了。”
“再看一会。”
“回去也能看,一样的。”
“…两分钟!”
“那你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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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 在想
谁在 张望
谁会害怕明亮
谁想 遗忘
谁将 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