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润】劳什子(170)
“你这聘礼这么重,那你要赔给我什么嫁妆啊?”
“……给你金光闪闪的小凤凰一只!”旭凤说,“我会给你做饭,给你盖房子,给你种一院子的鲜花——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带你去游山玩水,你生辰那天,我把凤凰灯挂满山林,为你庆生……”润玉笑靥如花,在他脸上亲亲,又指着脚下的空地道:“那你还是先从盖房子开始吧——难道要我带着孩子,跟你住在荒野山洞里?”
“……”
大梦三生,也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而已。
旭凤悠悠转醒,心思还沉在梦中,脸上的笑容收不住一般。他望着栖梧宫的穹顶,意识犹如满天的星光,散漫地旋转着,花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它们。他摸摸床边,润玉已经不在。
他坐起身,隔着床帐,见有两人跪在床边,听闻他的响动,便上前来将床帐收起,旭凤抬眼一看,不由愣住:“了听,飞絮?”
看这两名仙侍模样,分明是他昔日的两名仙侍,但这二人绝无可能出现在栖梧宫——他二人效忠旭凤,随着燎原君叛出天界,现在还在山脚下做生意呢!怎么会在这里?果然,那两名仙侍对视一眼,“了听”道:“魔君误会了,我等二人并非了听、飞絮。”
“那怎么……”
“是陛下命我等化作魔君熟悉的样子,盼望魔君在栖梧宫时仍如从前一般自在。”“飞絮”道,“魔君可要起身了?”
原来润玉待我还是这样用心,旭凤便又傻笑起来,“了听”“飞絮”捧出衣饰,仍是他来时那身黑色布衣,已然清洗干净,旭凤更衣时却不免心头突突直跳,想起了昨夜润玉是如何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的。
昨晚还没发觉,此时想想,润玉似乎特别热情,眼尾也红了,嘴唇似要滴血一般,眼中柔情似水,在他身下连连喘息,连淫叫声都似格外动情一般,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却还抱着旭凤,两腿夹着他的腰不肯松开,一个劲的要旭凤给他更多疼爱。
……糟糕糟糕,想着想着,又有点想要。旭凤十分尴尬,轻咳一声,拉过被子盖在腿上,勉强挡住那精神了的小兄弟。再去看两名仙侍,显然得了命令,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对旭凤的反应仿佛全没注意到一般。
权力是真挺好的。旭凤忽然想到。从前润玉与他也时常在栖梧宫相会,那时两人做的事未必就不如昨夜火辣,但却每次都和偷情一般,润玉很怕被人发现,每每真的了听飞絮进来时,他不是隐去身形,就是早早离开。
而如今这两人却是受润玉吩咐前来,润玉不再遮遮掩掩,倒使得旭凤心中忽然充满了希望:也许这一次,他们终能有个期盼已久的好结果。
“润玉呢?”勉强等着小兄弟自己冷静了,他才胡乱把头发束了,起床洗漱,栖梧宫内的案台上早已备好了早膳,可他食不知味,只想见到润玉,抱着他好好亲昵一番,就和两人从前一样。
“陛下与群臣议事,请魔君等候片刻。”
“哦……好。”润玉要他等,他当然要等,旭凤拿起筷子,却忽而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哎,栖梧宫的厨房在哪里啊?”
——干嘛,他是真的不知道嘛!
润玉回到栖梧宫时这日上午已过大半,他只觉得浑身酸痛——昨夜两人纵情声色,玩得实在太过,他的记忆都好像被旭凤撞碎了,只隐约记得好像被旭凤按在床头往死里操,他嘴巴都闭合不上,明明是在呜咽,发出的却是淫荡又欢喜的声音:“好大啊……呜……还要……”
旭凤在雷天素来要不受控制些的,否则他也不会刻意命雷公雨神临时做法——他属火,会被雷声勾动最冲动暴戾的一面,此时的旭凤不会思前想后,很容易……被引诱。
是,是他诚心引诱旭凤的,从一开始的春夜雷雨也好,再到后来主动陪伴,都是润玉的刻意引诱,因此——此事说来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身上的两个灵胎自苏醒后,对灵力的渴求几近翻倍,他实在撑不住了。
话虽如此,但到如今腿都还软着,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后悔的,雷雨天的旭凤,简直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野蛮人。
可他落在润玉额头上的吻……又好像是知书达理、温柔慎重到了极点的样子。润玉摸摸自己额头被旭凤吻过的地方,只觉得脸颊生热,几乎站不稳脚。
其实他是不想去见旭凤的,一觉醒来几乎羞愤欲死,没想到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被欲望驱使,引诱他人的行径,他干脆一走了之。但人到了紫霄云殿却又难以控制地觉得焦虑紧张,一遍遍地想,他会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醒来会不会肚子饿……他便又只得唤来随身仙侍吩咐下去,这才有了栖梧宫中的“了听”“飞絮”。
然而他却不知,在朝堂之上,他的肱股之臣们将会带给他一个怎样的消息——这个消息打破了天魔二界数万万年的平衡,也险些将他和旭凤的关系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天帝一进栖梧宫,就被人拉住了手。
“你回来了!”旭凤兴高采烈,见到他如此,润玉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他默不作声地任由旭凤拉着自己来到殿内坐下,取出点心捧到他面前来。
“这是什么?”
“说好的点心呀。”旭凤道,“只是未曾找到茉莉花茶,以月季替了,你尝尝……”
润玉便尝了一口,侧颜微笑道:“嗯,好吃的。”
“那你多吃!”旭凤道,“我……我再给你做……”他仔细打量,觉得润玉实在好瘦,昨夜抱在怀里,浑身都没几两肉似的,幸而他生得骨肉匀称,还不显病弱,只是清瘦得厉害。
润玉听了这话,却似十分开心似的,道:“你要给我做几日?”
旭凤呆呆地看着他,半晌,低声道:“你想要几日,就几日……”
他伸手去摸润玉的脸颊,却又摸到病态般的炙热温度,他吓了一跳,再换手背去摸,忽然又不热了,变得凉凉的。
“你……”他踌躇着,想问润玉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但润玉却只微笑着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旭凤凑近了些,他便忽然抱住旭凤,柔声道:“好,那你什么都不要想,就留在我身边住一阵子……好不好?”
旭凤岂有说不好的道理,他魂儿都要飞了,温香软玉靠进他怀里,朝思暮想的人搂住他的脖子,热切地吻他嘴唇,旭凤登时什么都想不起了,搂住润玉腰肢把他抱紧,低声道:“哥,我想要……”
“嗯,想要就随你。”
青天白日的,两人便贴到一处,旭凤令润玉骑在自己身上,与他宽衣解带,做那快活事。
如此这般,便消磨去了几个时辰。入夜时分太巳求见,旭凤十分不满,润玉要下床,旭凤几次三番把他抱回帐里,吻着他的脸颊鼻尖小声恳求,让他别走,润玉倒也真的仿佛同过去一半宠他惯他,又与他亲热了好一会儿才走。
“太巳为何总来找你,他又有什么事?”眼见实在拦不住了,旭凤只得仰面躺倒,大发牢骚。润玉理好衣物,随口道:“邝露被我送去极寒之地修行,如今快要修出人形了,他想接她回来。”
“……哦。”旭凤听闻此事,便有些悻悻——邝露奉润玉之命刺杀自己,她也化作原形,此事他倒也听穗禾说了,可从润玉口中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同。润玉不曾惩罚邝露,提及她时也不见生气愤怒,旭凤便清楚地知道,润玉是真的想杀他的。
润玉似乎察觉了他的闷闷不乐,竟又返回床上,柔声道:“怎么了?”他肯来哄自己,旭凤便又生不起气来,凑过去在他唇上讨了个吻,低声道:“没事,我都当过去了。”
都过去了,如今他们没有互相亏欠,也都很好,何必还要提起来,去自寻烦恼呢?只要润玉不提,他也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了。润玉听了他的话,有些发愣,旭凤倒反过来吻他、安慰他:“真的,我又没事……”
润玉不言不语,目光渐渐下落,落在旭凤胸口之上——那里留了个细长的疤痕,看着还很新的样子。他伸手去碰,手又被旭凤捉住,旭凤一笑:“别碰——有点儿痒。”
“哪里来的?”润玉低声问道,旭凤心思一动,似乎本性又有点发作了,想去撒娇卖惨,但他又生生克制住自己。
“砍柴不小心。”他说道,“没事。”
他想让润玉心安,想让润玉感到从前他所感到的那样安全,再也不想看见润玉因为任何事情皱眉了,哪怕是心疼他。
润玉默不作声,片刻后,凑过来,在他胸口吻了吻。
旭凤呼吸一滞,把他按住床上:“都让你别碰了……”
润玉笑起来:“很痒?”
“痒。痒死了。”旭凤说完,将他深深吻住。
他便就这么在栖梧宫住了下来,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十分安稳快乐,润玉常来看他,他也就不想去别处。
直到有一日,魔鞭自空中骤然一响,似是惊醒了某种美梦,他仰头看去,之间栖梧宫外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裂缝,裂缝越来越大——又是一声鞭响,一人自裂缝中一跃而出,落在地上。
正是卞城公主鎏英。
旭凤吓了一跳,随即又不觉好笑:“何必呢,你走门不好吗……”他此时正在庭院中看一本棋谱,润玉前几夜带来的,着了迷似的钻研,他有点不满,想看看是什么鬼东西把润玉给他的注意力都分走了。
鎏英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走上前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看了一眼,丢到一边,拉起旭凤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