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293)
“我不是故意的,但你一定是故意的!”
“胡说!”
大狗二狗汪汪争吵着,听得萧君泽面沉如水,目光漂到青蚨手上那个引发兄弟矛盾的罪魁祸首上。
他从青蚨那里拿出那枝木枪,枪身细致地打磨和标准的幅度,证明这东西绝对不是纯手工打造的,也难怪见过世面的两个狗子会被这个东西挑拨起来。
嗯,后边居然还有砚舟的手作的标记,贺欢这狗日的还是很用心啊。
这时,已经被夺走玩具的两兄弟却是越吵越凶,他们的关注点已经不再是枪了,而是要证明自己的财产所有权。
原来还只是特别喜欢的东西,但在有兄弟抢夺后,很明显被赋予了更高价值。
很好,问题来了。
所以,这玩具要给哪个?
萧君泽拍了拍手:“好了,都住口。”
大狗和二狗都很听话,但却没有住口,因为吵架双方都希望自己是最后住口,成功先拉黑对方的人。
萧君泽微微磨牙,伸手在旁边的花圃里扯断一根筷子那么长的灌木小枝。
大狗和二狗瞬间噤口,连刚刚是谁说的最后一句都忘记了。
青蚨也忍不住点点头,这家里能镇得住两位公子的,也就是主上一个人了。
看两狗子被吓到了,萧君泽拿起木枪在手上转了个弯,冷漠地坐在一边:“把自己收拾一下,再和我说话!”
大狗二狗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兄弟,发现兄弟衣服都被扯歪了,二狗的鞋掉了一只光着脚沾了许多泥巴,头上头绳掉了,软软的长发披下来,看起来像个娇气的女娃。
大狗战斗力更弱一点,光着两只脚,露出小胸脯,袖子和背后全是泥巴和树叶,脸上还被二狗按了几个巴掌印,像是个小花猫。
于是,两兄弟去找回自己木拖鞋,接过青蚨让人送来的水洗了脸,把衣服拉好,这才乖巧地坐到的萧君泽面前。
然后又瞪了对方一眼。
“两个傻子,就被一个玩具分化了,”萧君泽无奈摇头,“行了,这次,我也要给你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给青蚨一个眼神:“把贺欢叫来。”
青蚨有些迟疑,看了二公子一眼,欲言又止。
“没事,”萧君泽微微扬唇,“本来也没准备瞒他们一辈子,他们也有权利见见那一位。”
青蚨沉默数息,应命离开。
看青蚨走了,父亲的小枝丫好像也没打下来的意思,两个狗子便又大胆了起来。
“爹爹,抱抱我!”大狗主动去爹爹腿边贴贴。
“爹爹,也要抱我!”二狗过来试图挤开大狗。
两个小孩子就像狗子一样,不停地叫爹爹,希望得到回馈。
萧君泽支着头,没等一会,便见青蚨带着乖巧的贺欢走了过来。
小孩顿时大惊,纷纷往君泽怀里挤:“毛狗来了!”
此时虽是黄昏,贺欢本就眼力惊人,一眼便看到两个机灵可爱,让他一见到心里就暖暖的小孩子正在拼命往阿萧怀里钻。
只是,才看一眼,他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昨晚被伤到的眼睛看花了。
但一揉再揉后,确定那其中一个小孩的确是蓝色的眼睛。
啊这,难道阿萧又去睡了哪个蓝眼睛的家伙?
这个想法只是冒起来一瞬间,便立刻被他压到心底。
不对,这小孩的年纪来算,应该,也许,可能……但是,但是那段时间,阿萧一直点着麝香啊?
这、这……
心脏在这一瞬间扑通扑通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里跑出来尖叫,他忍不住颤抖起来,用疑惑而激动的眼神,看向老神在在的阿萧。
阿萧坐在躺椅上,老神在在地欣赏了他脸上的神情许久,这才微微扬起唇角:“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贺欢惊呆了,那一瞬间,他感觉耳朵、脑子还有天地万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天上似有神人下凡,地上似有金莲涌动,连带着他的身体一起,被卷入了巨大的惊涛之中,随天地之势翻滚,头晕目眩,整个人也因此摇摇欲坠。
他扶住阿萧的靠背,像是被抽掉骨头一样,不得不坐在了阿萧的身边。
但躺椅本就挤了两个小狗,见自己的地盘还被侵略,顿时大怒:“毛狗走开!离爹爹远点!”
“二狗咬他!”大狗指挥道。
二狗顿时露出一口整齐的乳牙,用力咬在贺欢肩手上。
贺欢感觉到了疼,但与那疼痛一起涌来的,是一种从心底萌发的喜悦席卷全身,他的神情小心却又带着无法抑制的狂喜,他有些忐忑地道:“你、你是叫二狗么?再用力一点!”
自己肯定不是在做梦,做梦怎么会疼呢?对吧?
二狗哪里听过这种特别的要求,顿时愣住了,疑惑地看了一眼大狗:“这人是不是傻?”
“那你别咬了,”大狗也皱起眉头,“爹爹说了,傻是会传染的,哎呀,你以后就是个傻狗了!”
“胡说,爹爹,大狗骂我!”二狗不满意了!
萧君泽轻轻抓起贺欢头发,让他先看了大狗,再看二狗,最后再看到自己,全然不顾及他们这一家三口趴在他身上是怎么一个扭曲的画面。
“看清楚了么?”萧君泽带着冷冽的声音响起。
贺欢乖巧地点点头,整个人脸都红了,还有一点忐忑和扭捏。
萧君泽点点头,看着怎么也压不下上扬嘴角,宛若抽筋一样的贺欢,将身边带着体温的木枪交到他手里,神情温柔,意态的亲和,他微笑道:“来,把这玩具,送给他们中的一个吧。”
贺欢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然后,下一个瞬间,便遇到了灵魂问题。
“这玩具,你给谁?”大狗和二狗气势汹汹地问。
贺欢呆住了,他本能想给蓝眼睛的二狗,但在做下决定的前一秒,用极大的意志力,生生控制住了自己。
这两孩儿是孪生兄弟,那就都是……
那就该给……
于是他和颜悦色道:“你们是亲兄弟,要学会谦让,应该一起玩,这样的才是你们爹爹想看的……”
“你给谁?”两兄弟不耐烦地打断他。
贺欢于是又试图了两兄弟讲道理。
大狗二狗顿时一致对外。
“爹爹,毛狗要抢我们玩具还不给我们!”大狗哭着指控,二狗立刻有样学样,“爹爹给我们做主啊!”
贺欢顿时慌了:“我不是,我没有,别误会……大狗二狗你们听我说……”
“怎么叫呢!”两兄弟瞪了他一眼,“狗子是爹爹才能叫的,爹爹,快把这毛狗赶出去!”
萧君泽被吵得头痛,已经听得不想听了,他拧起贺欢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今晚别来我房间了,把这事处理好吧!”
说着,他走出去,把狗子和他们手足无措的亲爹关在了一个院子。
……
当天晚上,父子关系破裂且无法重组的贺欢黑着眼眶,找到了已经快要睡觉的池砚舟。
“兄弟啊,你要睡了么?”他像幽灵一样占据着窗框,神色憔悴,“可我睡不着啊……”
池砚舟愣了一下。
“求你了,兄弟!”贺欢痛哭道,“你要不帮我,我会死的!”
“啥?”
……
次日,萧君泽起身穿衣,两个小孩正在他身边,兴奋地讲起他们是怎么用自家小玩具,把那只大毛狗赶走的。
他们用了老鼠夹、辣水、弹弓、还扯了他的头发、把他关在门外。
“爹爹,他毛狗居然说他才是我们的母亲!”大狗愤愤不平,“这个坏人想骗走我们,我们才不上当呢!”
萧君泽忍俊不禁:“他真这么说?”
二狗用力点头:“对,他说是他生的我们,还说因为有事,不得不离开,还说对不起我们!我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