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259)
“阿萧,快看,那个人要翻跟斗了……”
“阿萧,那里,投那一只,来,跟着我的手投……”
年轻人活力四射,眉宇间恣意与快乐仿佛能传染一般,让阿萧一时间都忘记了时间地点,跟着贺欢一起玩闹战斗四方,最后还悄悄地爬上了钟楼,在这座城中最高的建筑上,看着天上满月,天下烟火。
贺欢看着阿萧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没有忍住,悄悄吻了上去。
一直到最后的钟摆落下,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萧君泽才反应过来,摸摸下巴:“咱们出来时,好像是九点吧?”
贺欢顿时露出无辜之色,惊讶地捂住嘴,然后目露焦虑:“遭了,我忘记了,这么晚没回去,青总管会生气吧?”
萧君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肯定的。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你自己回去吧。”
青蚨不但会生气,还会拿着开水壶追他小半个时辰。
贺欢微微摇头,坚定道:“不可,这是我的错,怎么能让阿萧你来承担呢,我一定要与你一起回……”
他的话骤然顿住,因为钟楼之下已经有人将出入口都围了起来,从顶上,他们已经很清楚地看到,有和青蚨差不多身高的人穿着和青蚨一样衣服,从钟楼下的小院走入,这里的守钟人正提着灯,带着他走上楼梯。
“不用一起回去了,你快跳下去吧!”萧君泽叹息一声,“不然他会把你推下去的!”
贺欢还是不太愿意:“我不能放你一个人,青总管关心你,难道我就对你不好了么,凭何他的意思你听,我就多在你身边这片刻都不可……”
他的声音没有降低,以至于找了半个晚上,好不容易找到目标便急匆匆过来的青蚨听到这话,好悬没有气得跳下去。
魏知善跟在青蚨身后,啃着不知哪里摘来的小黄瓜,再看一者柔弱,一者凶狠的贺欢和青蚨,轻啧了一声:“唉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室来抓……咳咳,我乱说的,你们别看我,别看我。”
贺欢低下头,小声道:“魏姐姐,您何必亲自来呢,青总管来就够了啊。”
魏知善连连摆手:“我就是路过。”
青蚨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无视了贺欢,对着萧君泽凶道:“您今晚爬了树,爬了钟楼,爬了围墙,也玩得差不多了,你也不想那件事情,被他知道吧?”
哪件事情?贺欢心中一动,感觉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萧君泽当然不想让贺欢知道:“好了,青蚨,有什么事情回去说……”
“等等,”贺欢拉住阿萧的衣角,眼睛里带着小小惶恐,“阿萧,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萧君泽微笑道:“没什么事情,是青蚨乱说的。”
一边说,一边把贺欢的手扳开。
贺欢当然不干,他野兽一样的直觉感觉这事很重要:“不行,你把话说清楚!”
萧君泽拉住他的手,伸头吻在他唇上,过了好一会,他才摸着年轻人脸庞,微笑道:“乖,这事是大事,关系到南朝将来的朝局,等我商量一下能不能说,下次再告诉你,好不好?”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贺欢一时也找不到反驳之语,只能无奈地放开手,看着阿萧对他回眸一笑,跟着青蚨离开。
青总管感觉大获全胜,轻蔑地看他一眼,挡住阿萧的背影,走了下去。
……
走下楼梯,走出小院,萧君泽回头,看那栏杆上的年轻人还在冷风中站着遥望他,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船马,明早就走。”
这里是不能留了。
青蚨在他身后幽幽道:“主上啊,你这就急了?不再与他见一面,道别一番么?”
呵呵,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将那小妖精处理掉,他是为什么要在这折腾那么久?
都是主上的错,居然在这冷天又是爬树翻墙上楼,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双身子的人??
太过分了,非逼他上大招!
“咔嚓!”魏知善啃了一口瓜,停下嘴,竖起耳朵。
萧君泽幽怨地看他一眼:“不必了,再留下,就有麻烦了。”
到时让孩子爹知道了,硬是要个名分,他可不好处置。
青蚨冷笑一声:“如此么,那快回去吧,你的阿胶盅,还在炉上热着呢!”
第206章 欲擒故纵
萧君泽既然都已经说了,青蚨当然连夜收拾起了东西,在天还未亮时,就把皇帝陛下带着被子一起抬了出来……
“别闹别闹,自己走,求求了……”萧君泽头皮发麻,果断在睡衣外裹上自己的大披风,光着的腿脚上套上厚毛靴,跟着青蚨上了马车。
“存之呢?”萧君泽伸头看了一圈,没看自家贵妃,不由问道。
“她说路上没有没有蔬果,去农院那边搜刮去了,”青蚨淡定回答,“怎么,还想再留下几日?”
“那倒没有,”萧君泽不由莞尔,“阿欢心思机敏,花不了多少日子,你又透了由头,再与他同行,过不了多久便要东窗事发了,该走就走了。”
青蚨不由生起一丝同情,几个时辰前,陛下还在和人家你侬我侬,如今只是稍微触及了某些小事,便果断弃了,半分情分不留,啧,他居然还觉得那贺欢会是个妖妃,分明是陛下把人吃干抹净,便弃于路旁。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青总管!”萧君泽不悦的声音突然响起,“收起你的腹谤,作为总管,你得有些城府,至少不要嫌弃得那么明显!”
青蚨翻了个白眼,帮他把马车的帘子放下。
……
黎明时分,大船起航,这船看着古朴而平坦,长有十余丈,有六帆,但在襄阳来来往往的大小船支里,并不是太明显。
贺欢坐在鱼梁州的码头上,凝视着滔滔江水。
他知道阿萧就在这某一艘大船之上,而且不知何时回来。
还是有些挥之不去惆怅啊!
“老大,您不去把老相好追回来么?”跟来的副手忍不住问,他听老大说,是在江边送别故人,但这样子哪是送别啊,明明是被抛弃了。
贺欢转过头,笑了笑:“不必,他是追不回来,我的地位还是太低了些,得在襄阳有些地位,才能再去他身边。”
副将面露不忍:“天下美人那么多……”
“都不及他一眼,”贺欢打断他,“走吧,去做咱们该做的事。”
“咱们需要做什么事啊?”副将更加不理解地追上去。
“那可多了,”贺欢再回头看了一眼江岸,“需要有书社,有码头,有工坊产业,有足够的人马,还要军中广结善缘……”
“这,您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不远,这只是第一步呢,离他的要求,还很远。”贺欢的声音消失在人群里。
阿萧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他只要做到了,阿萧就再也不会跑了。
-
江上月影朦胧,烟雾轻拢,大船行于水中,静的只有水花轻响。
“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风烟残尽,独影阑珊……”独倚栏杆,萧君泽悠悠唱起了几句歌。
魏知善忍不住笑道:“陛下,您这走几日,便已经开始想那人了么?”
“有一点。”萧君泽站起身,然后又趴在船舷上,干呕了两声,面色也变得愤怒。
也是草了,贺欢在他身边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但贺欢一走,这具身体就好像少了什么镇压物一样,开始频繁地恶心,什么安神汤针灸法都没有用。
连他上岸休息都没有效果。
魏知善也是说,这已经是很轻微的怀孕反应了。
萧君泽就很气,这身体怎么还带因果率的,难道真要有个攻在身边才安全?
这合理么,科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