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271)
……
斛律明月坐镇南阳郡治宛城。
一天的看三次通报,都没看到有大军靠近宛城的消息。
收到的只是一封又一封的捷报。
……
北魏攻雍州之战只维持了一个月不到。
他们几乎成为了襄阳大军刷功绩的战场。
贺欢三次偷袭元英,尔朱荣大军用围杀猎物的方式将杨大眼的军队切分收割,斛律明月也到底没忍住,出兵在方城外与元英残部大战。
其中,有贺拔岳、宇文部等,都立下了不小功绩,几乎每个人手下都战功赫赫。
加上粮草被袭,元英等人不得不退回洛阳。
此役,二十万北魏大军回去的仅有五万余人,皇帝元恪大怒,不少人提议将元英、杨大眼处以极刑。
但元恪到底是没杀他们,只是剥夺爵位,流放辽东了事。
可这样几乎毫无保留的大败,让这位新君颜面扫地,他本就对政事毫无兴趣,如今这当头一棒,打得他几乎自闭,事后,他在佛前抄了三天经书,说是为战死的将士超度,随后,便将朝政全数交给了高肇,闭关修行了。
战胜的消息传到雍州时,全州上下几乎不敢相信。
他们不是担心自己胜不了,而是不敢相信这次居然那么容易。
那可是二十万大军啊!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但没关系,襄阳已经开始论功行赏,同时宣布减免半年农税,以庆大胜。
崔曜还保证,以后再有这样的大胜,也免农税。
一时间,全州上下都疯狂了。
……
消息传到萧君泽手中时,他忍不住咋舌。
“尔朱荣、贺拔岳,这些可是乱世将领中顶尖人物啊,”萧君泽都忍不住想,“我这襄阳一个小庙,供的起这几个大佛么?”
“什么大佛?”魏知善正嗑着西瓜子,抬头问。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些很不错的人物。”萧君泽说完,伸手想写回信,但因为桌案比较低,他几乎一伸手,就压到了肚皮。
肚皮里的小鬼似乎感觉到了,伸腿就是一踢,掀起肚子上一个小小的幅度,像是踩了一个小脚印。
溜圆的肚皮有些凉,他有些心惊地拉开衣服,看了一眼肚子,有些慌张地道:“贵妃啊,我这是真的快生了么?”
魏知善怔了怔,忍不住笑道:“还有半月呢,我说陛下啊,你不会是现在,才开始害怕吧?”
萧君泽咬了咬唇,恨恨道:“怕了又怎么样,这么大啊,他是要怎么出来!”
以前还小,他可以当不存在,后来大了点,他也能忍。
可如今,他感觉走一步,肚子里的东西就像是要滚出来一样,这玩意会动啊!他真的会动啊!
哪怕他告诉自己,海棠受生孩子比上床还容易,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尤其是昨天,魏知善给他补了功课,让他知道生产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侧切,什么是阵痛,该怎么发力这些没用的知识后,他好慌啊!
草了,他现在是真的不想生了怎么办?!
第216章 你有本事就别来
七月,盛夏。
萧君泽有些焦躁地拍了拍桌子。
魏知善面色如常,按着陛下手腕,陛下手腕纤细柔韧,摸着就让人想多摸几把。
青蚨和谢澜更是焦虑,在一边瞪大了眼睛,前者急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魏知善收回手,道:“没事,真没事,而且陛下不是害怕嘛,这晚几天,让他心中多准备几日不是更好?”
这下,身后的哼哈二将还没开口,萧君泽已经抬眸看她:“行之啊,你是不是太久没遇到过医闹,想回味一番?”
魏知善立刻坐直了身子,恭敬开口:“陛下言重了,这怀胎之事,偶尔晚个几日临盆也是常事,这小孩儿不出来,咱们也不能强行把他打出来不是?不如再忍忍,过几日肯定会生的。”
萧君泽暴躁地想打人:“行了,你们都出去。”
几人依言退下。
萧君泽则走到后花园,才走数十米,便忍不住坐下休息。
气死,先前魏知善给他估计会是这几日孩子出生,他也做足了心理准备,结果都过了她预计的日子快十五天了,肚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从一开始的烦恼担心产痛,变成了这破孩子怎么还不滚出来。
这肚子不但沉重影响他生活,而且开始担心这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那魏知善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始给他讲什么孩子闷死在肚里,孩子生不出来母子同归于尽之类的恐怖故事,把青蚨和谢川淼吓得都瘦了十斤。
以前讨厌肚子里的小孩时不时动一下,如今这小孩要是三五个时辰不动,他反而害怕恐慌起来。
“这小兔崽子,就是来搞我心态是吧?!”萧君泽生气地拍了肚皮一下,“你等着,等你出来,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过了一会,青蚨来报,说是萧衍要见他。
“不见啊,”萧君泽烦躁道,“我这样子怎么见他,让他回去。”
“萧尚书已经一个月没见到您,担心您、您被我们挟制,一定要见你……”青蚨无奈道,“要不然,你隔着屏风见他一见。”
前些日子,萧君泽见萧衍,都是跪坐在地,用长袍掩盖住肚子,只要不起身,也看不出什么异象。
但最近这一个月,他的肚皮已经不是坐下就能挡住的了,所以便暂时推托,平时都已经手书传信。
可萧衍是什么人,这一个月没见到皇帝,他岂能不生疑心,在多次试探后,立刻发现皇帝生病了,以他的脾气,当然要确定皇帝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见,”萧君泽果断道,“你告诉他,这几日我染了风寒,不想传给他,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才不要去见萧衍呢,如今正是他快出成果的时间,见这些高风险因素,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什么诡异剧情,万一来个什么推搡后倒地难产的剧情,他找谁哭去。
上次从气球上掉下来后,他就决定远离这些危险因素。
青蚨点头称是。
萧君泽思考了一下,又道:“他不是个听话忠心的,你干脆把他关在偏院一日,再放出去。另外,让舅舅以贵妃临产为由,加强戒备,宫中不许随意出入,一切事情,等瓜熟蒂落后再说。”
“是。”青蚨神色平静。
这哪里还用陛下说明啊,这些日子,整个皇宫被他弄得和铁桶一样,但大家都觉得如今是皇帝子嗣将出,小心一些也不为过。
萧君泽无奈地在荷花池边坐下,树荫之下,清风习习,荷花上有蜻蜓挺立,看起来颇有意趣。
他顺手翻看着襄阳传来的消息,襄阳那边已经论功行赏,贺欢、尔朱荣两人已经提拔为游击将军,皆为军主,下辖六千士卒,分别镇守随州、南阳两地。
崔曜和斛律明月倒是没法再升,毕竟他们再升也就管那一亩三分地,倒是治下不断有人进言,希望刺史大人早点黄袍加身,起兵自立。
但在大胜之后,崔曜还是按萧君泽的意思,带着厚礼亲自前去朝中,向朝廷表明毫无自立之意,但当年襄阳刺史的位置是先帝给的,主上不忍离去,还是希望陛下看在先帝份上,饶了君刺史的抗旨之行,以和为贵。
元恪沉默以对,许久之后,才问崔曜要不要留在京中,当以相位待之。
崔曜先是感谢了陛下看重,又低声表示这襄阳之地,暂时离不开他,但他受朝廷大恩,要是朝廷实在有需要,他还是会留下的。
说完这些,他还低声表示,当年主上曾经说过,只要故人还在,便不会对北朝擅起刀兵。
元恪当然不会相信这种场面话,但他也明白,这次大败给他的威望打击十分巨大,但一想到这些事都是君泽在背后指挥,于是也不再纠结,顺驴下坡,给崔曜加官为雍州别驾后,此事便算是告于段落了——毕竟雍州除了遇到尔朱荣的杨大眼一队,其它的士卒,雍州军也没有赶尽杀绝,事后归还了俘虏,也没有追击退过司州的元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