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一对(43)
南弋听后默然片刻,“你没跟人家起冲突吧?”
小刘愤慨,“我真想撕了的嘴,但我知道,我得忍着。南哥,”他难掩激动,“连累你我心里特别不舒服,他说他去你家里泼了油漆,还,还……”
南弋拍了拍他肩膀,温和地笑了笑,“这点儿事都承受不了,你太小瞧我了。不是刻意瞒着你,就觉得没必要说。就像你们主任说的,院里已经安排善后,咱们尽量低调配合。”
“我明白,”小刘也只能吃一堑长一智,“我就是不放心,他们估计还得在医院住一阵子,谁知道会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我肯定盯紧了。你也注意一点,再有这种事,你不报警我也得报,不能总惯着他们。”
“嗯,我明白,放心吧。”南弋又哄着人宽慰了两句,才送了客。
回到办公桌后边,南弋打开电脑,却好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啧……”他吸了口气,又好笑又说不出滋味。哪来的那么多偶然,有的人还真是不嫌麻烦。南弋徒劳地在兜里摸了一下,他又有点儿想抽烟了。
第35章 我想养条小狼狗
医院大楼禁烟,他办公室里当然也没有存货。南弋徒劳地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起身去小阳台那边透透气。他路过护士站,见夏夏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
“有事?”南弋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手。
“啊,”夏夏惊了一下,回神道,“主任,没事,一切正常。”
南弋从白大衣口袋掏出两颗巧克力放在台面上,笑道,“没事就坐着歇会儿,怎么还自己罚站呢?”
夏夏缓慢地将巧克力抓在手里,低下头,“谢谢。”
南弋顿了顿就朝走廊另一头走过去,推开阳台的门,没料到已经有人占据了领地。
吴乐乐回头,“南哥。”
“你今天不是夜班吧?”南弋回忆了一下排班表。
“不是。”吴乐乐转回头去,慢吞吞地回答。
“那……”南弋抬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距离白班下班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我不是一直在这儿里的,”吴乐乐解释,“我出去绕了一圈,刚刚回来,这个点儿病区里也没什么人了。今晚这半边儿病区是夏夏负责,之前我状态不好的时候她帮了我不少,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我顺便搭把手。”
南弋关上阳台的门,背靠在栏杆另一边,问道,“为什么睡不着,有心事?”
吴乐乐苦笑,“哥,你明知故问。”
南弋摇了摇右手食指,“我不清楚你是新欢难搞还是旧爱难忘?”
吴乐乐瘪了瘪嘴,“南哥,你就别笑我了,我知道我没出息。”
南弋翻身,双手搭在栏杆上,和吴乐乐一起遥望对面居民区里星星点点的光亮,他说,“什么有出息没出息的,那些评价没什么意义,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自己心里舒服过得去就行。”
吴乐乐沉默片刻,“可我怎么就是过不去?”
“新认识的朋友没有进展?”
吴乐乐叹了口气,“我就够幼稚够不靠谱的了,他比我小,刚开始挺新鲜,没两天就唠不到一起去了。”
南弋笑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就当多交个朋友,别要求太多。本来碰到三观一致处得来又互相欣赏的人就是一件概率很低的事,你太心急了。”
吴乐乐愈发丧气,“南哥,我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跨不过陈旭这道坎了,怎么办?”
南弋侧首,拍了拍吴乐乐的肩膀,“你才多大就预言一辈子的事,会过去的。”
吴乐乐迷茫,“会吗?”
“会的,”南弋肯定,“我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比你执着,比你眼瞎,比你犹豫不决,不也该忘的就忘了。”
吴乐乐也侧过头来,“哥,你也撞过南墙?看不出来。你多洒脱啊,我觉得你是那种说抽身就抽身,不给渣男一点儿回头机会的。”
南弋乐不可支,“可得了吧,前两天是谁怕我吃回头草来着?”
吴乐乐哂笑,“不是咱们不够坚定,是渣男脸皮太厚。”
南弋眉心跳了跳,多问了一句,“陈医生求复合了?”
吴乐乐吸了吸鼻子,“不算是吧,他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怎么可能主动求我。他向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他说让我别闹了,差不多了就搬回去。”吴乐乐说着说着自己都禁不住笑出声,“哥,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他跟没事儿人似的,发了好几百字小作文把我训了一顿,说我小肚鸡肠不理解他,说我败坏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南弋皱眉,“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乐乐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我在他夜班办公室门外偷看到过他们两个接吻……是女孩主动的,但陈旭也没怎么拒绝。我没好意思说那么明白,反而给他倒打一耙的理由。”吴乐乐无奈地自嘲,“哥,你看,我就是这么没救,明知道他是个滥人,还是会放不下。人家给我发个信息,我就彻夜难眠,真是够贱的。”
南弋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好,毕竟按这个说法,他做过更贱的事。南弋想了想,“也不用太强迫自己,放下也好想明白也罢,总要一个过程。人也不是机器,没有删除键。”
“嗯,”吴乐乐深呼吸,“哥,跟你聊两句我就觉得敞亮点儿了。自从跟他在一起,他不喜欢我的朋友,我跟自己的交际圈子全断了联系,现在想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要不是遇到你,我估计得憋死。”
南弋揉了一把吴乐乐头顶被风吹起来的一撮呆毛,“那你有事就找我,别自己大半夜的吹风。”
吴乐乐低头,“我哪好意思总烦你,你工作本来就够忙的了,私人时间不得忙活点儿自己的事儿啊?”他撞了撞南弋的肩膀,“哥,你是狮子座吧?最近红鸾星动,弄不好该脱单了。”
南弋莫名其妙,“你能不能研究点儿靠谱的。”
“靠谱啊,星座很靠谱的,我跟陈旭一个处女一个射手,根本不合适,以前我还不信邪,现在应验了。哥,你得找射手、白羊或者水平座的。”
南弋不以为然,“我不找人,我最近想养狗。”
吴乐乐愕然,“养狗?什么样的,大型犬还是泰迪之类的?”他挠了挠后脑勺,“就咱们那工作时间,养狗应该挺费劲的吧?”
南弋思索状,“我想养个大型的,脾气不怎么好的,爱闹别扭的,但是本质挺粘人的。”
吴乐乐:“……哥,你逗我呢?”
南弋站起来,“没,我认真的。不早了,我回办公室,你也赶紧回家吧。”
南弋都走出去半天了,吴乐乐纳闷地掏出手机开始搜索,“什么狗体型大,脾气大,还爱粘人?”
南弋最近一周都是夜班,上午还要去医大实验室那边参与讨论,着实忙得不轻。那事儿,他也想,毕竟憋了大半年了才开荤,对于一个欲望正常的成年男人来说,不惦记才怪。但他得忍,一方面时间紧,客观条件不允许,另外人家还端着架子呢,他总不能太上杆子。
至于小邵总这边,是有那么一点儿端架子的意思,但日理万机也是同样的现实情况。距离月底的公开招标不足十天,项目组的会议他每天都要盯着,公司其他业务也进入最重要的第三季度,需要他协调处理的事务一眼望不到边。然而,这些困难对于一个历经三十年头次身体力行实操的男人来说,当然都是可以克服的。
邵禹第一天没有联系南弋,是他不愿意显得太猴急。第二天,他晚上十点半回到公寓,看了一部小电影,不由自主地在半路就将下边那位的脸换成了他记忆中那张成熟隐忍的面庞,脑海中的画面也自然而然地被真实的回忆代替。发泄倒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剧烈,但是谁刚吃过了满汉全席,还甘心回头吃糠咽菜?邵禹悲催地发觉,还不如憋着,随着喷薄而出的ye体,身体里和精神里的一部分好像也被带出了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