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一对(34)
“我真是醉了!”南医生欲哭无泪破罐子破摔,大手蓦地将邵禹神采奕奕的玩意一拢,小邵总登时被失了定身咒一般,僵住了。随后,一波又一波从未体会过的异样KUAI感排山倒海袭来,他宛如暴风雨中停泊在港口的扁舟,任凭惊涛骇浪拍打起伏,于俯仰跌宕之中,体会极致的危险与快乐。而拴住他不至于被沉沦摧毁的,则是一股拧不断的绳索。
南弋会抓住他的,这一根深蒂固的认知,扎根在邵禹浮浮沉沉的神识中。
待到发xie过三轮之后,别说邵禹瘫软地跌坐在浴缸里,南弋也呼哧带喘疲惫不堪。他判断药效散得差不多了,趁邵禹还没彻底昏沉地睡过去,赶紧连哄带骗地把人捞出来,擦干净塞到床上被子里。
南弋跟打仗似的,自己囫囵冲了两下,换了套衣服。他着急忙慌地跑回邵禹床边,人家可好,睡得又快又沉。南弋往自己不可言说的部位瞥了两眼,简直是存天理灭人欲,他连骂脏字的力气与心思也没有了。
贺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记得南弋大门的密码。他把药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自行离开。南弋也懒得去想这人听到了什么,他在贺恺面前没什么顾忌。
他索性任由欲望自生自灭,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哎呦,”贺少爷拿腔拿调,“这么快,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啊?”
南弋不搭理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他?”之前情况又急又乱,南弋来不及细咂摸。贺恺话里话外的意思和对邵禹的态度,并不像纯粹的陌生人。不然按他的脾气,南弋不解释清楚这人是谁,贺恺不会放心让他单独面对这种情况。贺大少爷瞅着没心没肺似的,其实对兄弟,尤其对南弋,非常上心靠谱。
“认识肯定是认识,但也算不上熟识。”贺恺没必要隐瞒,“估计他没认出我来,你要是跟他有下一步的话,今晚的事儿你说还是不说跟我通个气儿,我配合。”
“嗯,”南弋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再说吧。”
“你不是戒烟了吗?”贺恺的耳朵不是一般灵敏。
“你管我那么多?”
“艹,过河拆桥啊你。那我刚刚发你邮箱的东西你别看,删了。”贺恺翻脸。
南弋吐了一口烟圈,“你发什么了?”
“今晚的监控,”贺恺气哼哼,“我排查过了,不是我们这儿出的问题,别被他赖上。被谁算计的,他自己分析着看吧。”
南弋轻叹了一息,“你们既然认识,他过后会跟你要的,我就不掺和了。谢了。”
“你跟我说谢?”贺恺不依不饶,“你替他谢我,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他怎么搭上你的?”贺恺还是没忍住,质问三连。
南弋反问他,“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认识的人,有点商业上的合作,也算是学弟,我俩读过同一个EMBA班。”
“他,”南弋迟疑了片刻,“不是富二代?”邵禹给他最初的感觉就应该是一个顺风顺水的富家子弟,后来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但他没有调查别人的习惯。
贺恺一听更急了,“你什么都不了解就把人家带回家里,我以为你们俩有什么呢。”
南弋轻笑了一声,“你跟我说说,我不就了解了。”
第28章 他对我太好了
南弋轻笑,“你跟我说说,我不就了解了。”
贺恺最受不了他这种万事不上心的态度,但他拿南弋没办法。这人瞧上去好像什么都看得开不在乎,没心没肺铜墙铁壁似的。从来都是他照顾身边的人,自己的事,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当初肖继明那兔崽子几次三番拿刀捅他心窝,南弋没对第三个人说他一个不字。但贺恺能够感受到南弋心底的痛苦,在国外看似放纵的生活,其实是对所谓的感情怕了没信心了。他宁愿南弋继续恣意快活无牵无挂,但他有预感,南弋和邵禹之间绝不是暧昧或者炮友那么简单。
贺恺妥协,“你不清楚也正常,十年前我回国的时候,你还在苦逼地泡实验室呢。那时候邵家也算数得上号的高门,这小子虽然妈死得早,但爹还算靠谱,娶了后妈也没生一堆弟弟妹妹。可惜到了十几岁,他爹也死了,剩下他跟后妈,在打遗产官司的时候被人欺负暗算,据说几次差点儿没命。后来,自己还算争气,把个破烂底子的公司倒腾上市了,也不容易。大概就这些吧,他们纯商人出身的,跟咱们不算一个圈子。”
南弋半晌没吭声。
贺恺警惕,“我跟你说,你别同情心瞎泛滥,人家现在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过得好着呢。”南弋这个人外表看着糙汉子一枚,实际上最容易心软。而心软怜悯一个人,对他来说,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我也不是反对你再找一个的意思,邵禹这人私生活方面挺干净的,但是……总之你别犯傻……”
南弋没直接回答他,只是说,“太晚了,不跟你说废话了,挂了。”他碾灭了手里的烟头,又点燃了一根。
遥远天际的月影在缥缈的烟雾中隐隐约约,大约不久之后,即将被初升的朝阳取代。
邵禹睁眼的时候,目之所及正是南弋出租房卧室的天花板。他茫然四顾片刻,昨晚的记忆山呼海啸一般砸过来。邵禹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埋进去,陡然发现他居然是一丝不挂的……
如果说这辈子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是真的妄想原地消失,此时此刻绝对位列榜首。
他是被下了药,不是失忆,所以每一个细节,他都无法忘记。
他一个劲往人家身上挨蹭……
他莽撞不得章法的……初吻……
他没羞没臊没尊严的胡言乱语……
他强迫别人的动作称得上猥亵……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南弋的纵容与无奈,记得那人微扎的胡茬和手掌粗糙的触觉,他耳边重复着南弋帮他之前那声轻轻的叹息。
他唯一忘记的是南弋的表情,或者说不是忘记,而是他根本就被刺激得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起床,他想长眠!
南弋是凌晨进的屋,就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半睡半醒了一会儿。随着清早第一缕霞光笼罩小阳台上的花草果蔬,他也随之起床。
南弋简单地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下楼晨跑,捎了早餐回来,放进锅里盖着保温。他洗了个澡,套上背心短裤。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南弋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嘴唇肿胀和裂开的伤口。
“嘶……”被牙膏渍得生疼,他笑骂,“属狗的吗?”
南弋拾掇了一圈回到客厅,才六点多钟。他没有邵禹细心,今早才想起来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他这里没有烘干功能的高级机器,衣服肯定是穿不了了。这么早打电话不太礼貌,他发了个信息给邵禹的秘书。
虽然不了解事件的前因后果,但他GET到了邵禹不打算声张,最好能有个合理的际遇掩盖过去的态度。他让秘书来送衣服,恰好帮他弥补上了证据链的最后一环。
谢秘书反应迅速,收到信息之后半个小时,便送来了邵禹全套的备用衣服。
南弋等到房间里有轻微的响动,敲了敲门,“洗漱的东西在卫生间,衣服给你放门口了,我联系你秘书送来的,擅自做主了,抱歉。厨房锅里有早饭,我先去上班,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其实他今天夜班,早上无班可上。但考虑到小邵总的面子问题,南医生决定再下楼溜个弯儿。
南弋的关门声音很重,清晰地砸在耳畔。邵禹把蒙在脑袋上的被拽下来,喘了一口气,又喘了一口。宛如露出水面的鱼,短暂的如释重负,随之而来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失落。
不过,他没有时间矫情。邵禹匆忙起身,简单洗漱冲了个澡,换上衣服。他原本打算直接走,早上谢丹丹给他手机发了信息,问他上午的日程要不要取消,他回复顺延一个小时,一切照常。算上堵车的时间,富余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