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一对(41)
其实他问的很含糊,如果同样的问题对方反问过来,他很可能也不知如何回答。但南弋没什么犹豫,给了他唯一的答案,南弋说他秀色可餐。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形容,邵禹觉得别扭,他相信了即便是男人在床上说的,但这一句应该是实话。既然对方完全是从视觉出发的走肾行为,他也没必要走心。
于是,邵禹在车里匆匆忙忙找到纸笔,利用五分钟时间,制定了两页纸的“PY准则。”
南弋接过邵禹递过来的纸张和钢笔,仔细阅读的过程中,需要拼命压抑,才能不露出容易让对方炸毛的表情。南弋是真服了他了,他预料到了邵禹这种刚刚从壳子里爬出来的蜗牛大概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极端点儿,先试图往回缩,来个一锤子买卖一拍两散,也在意料之中。
但他实在低估了邵总奇葩的脑回路,大家或许真的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对商人这种动不动就签协议定规则,非把床上那点儿事按在白纸黑字上的习性,无法苟同。
但南弋脾气好,他忍了。
他拿起笔,正打算签字,邵禹反而拦了一下。
“你看清楚了?”邵总确认。
南弋无语,有什么可看的,无非比之前的协议多了点儿细节。保密,低调,排他性,以邵禹的时间和需求为准则,当然,人家是要付费的,这些南弋在第一轮的协议中已经坦然接受。至于其他关于时间、频率、地点……等等约束,南弋更像是在看一个个刚刚打开新世界大门的菜鸟,外强中干的挣扎。
一周不超过两次?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南弋?
不得在指定酒店指定房间以外发生?互相都登堂入室过了,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南医生看破不说破,内心的叛逆的小火苗蹭蹭的,等哥哥教你什么叫情不自禁,什么叫作茧自缚。
“嗯。”南弋随意地应了一声,把自己地大名潇洒地签在邵禹旁边。
邵禹知道南弋好说话,但他,也太好说话了些,反而显得自己有点儿不厚道。
“那我让丹丹联系你,把之前的款结了。”
南弋无所谓,“不用麻烦,等完事儿再说吧。”
“别,一码归一码。”邵禹坚持。
南弋点了点头,“行,你说的算。”
邵禹在心里偷偷长出了一口气,给了钱,他就心安理得多了。
南弋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虽然没受伤,但他老胳膊老腿的,多少有点儿后遗症,尤其是那个许多年未经使用的部位,且得恢复两天。
“你还不去上班?”南弋想回房间躺一会儿,着急撵人。
“上午不去了。”邵禹回答。
“啊?”南弋不领情,“不用吧,你看我这儿行动自理的,不需要售后服务。”
邵禹斜他一眼,站起来拎着一袋子药膏,“我帮你上药。”
“别,”南弋摆手,“真不用,这我专业范畴的事儿,不劳驾您了行不?”
邵禹不动如山,“没见过自己动手给自己剪头发的Tony老师。”
南弋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邵禹是什么意思,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打这样玩笑的比方,真有你的。南弋笑出了声,考虑到那个位置自己的确不那么方便下手,他没再矫情,撑着桌子起身往房间里走。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了。”
邵禹跟在他身后,克制地没有伸手扶他。
南弋趴到床上,大大方地退xia××,反正昨晚该做的都做过了,这时候再矫情没意思。况且,他天生就不会扭扭捏捏那一套。
其实,邵禹昨晚翻出来的消炎药膏是南弋最常用的万能药,效果很好,继续用那个就行。但他不好意思浪费人家一片心意,早上他自己确认过,没伤着,就是外围有点儿红肿,正常的药膏也够用。
“用哪一个?”邵禹问他。
南弋闷声,“清热消肿的就行,你买的都差不多。”
邵禹对着单子,挑了一个最贵的打开,用医用棉签蘸着帮南弋上药。这个姿势和动作略微有些尴尬,他必须用另一只手帮忙。有些事情,在特定的情境中去做,理所当然。但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指刚刚触到对方紧绷挺俏的臀部肌肉,邵禹的心就乱了。
“哪里不合适你说。”邵禹没话找话。
“没事儿,你看着整吧。”南弋大咧咧的。
“你们平时给患者换药都这么随便?”邵禹随口。
南弋逗他,“我不用给病人换药。”
邵禹诧异,“护士不干换药的活干什么?”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上去,顿觉舒服,南弋禁不住“嘶”了一声。邵禹突然跟被踩了尾巴尖儿似的,自问自答,“医院男护士没几个吧,都得留着干体力活。好了,你先歇一下,我给你烧水吃药。”
逗到一半,人没了……南弋哑然失笑。
邵禹同手同脚地起身出去,到卫生间洗了手又洗了把脸。然后,把餐厅桌面上的垃圾收拾好,又烧了一壶开水,对半杯凉水,确认自己呼吸心跳平稳,脸上也没有那么红了,才把水端了进去。
南弋斜倚在床头翻着一本专业书,邵禹但凡稍微用心地瞅一眼,大概在两人相处中,有无数个类似的细节足够他提出质疑,不必搞到最后瞠目结舌。可惜,他完全没那个心思。
“吃药。”邵禹把内服消炎药和水杯递了过去。
南弋乖乖听话照做。
“你是不是得请两天假啊?”邵禹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
南弋彻底被他打败了,起身往客厅走,“不用,我今天夜班,到时候又是好汉一条。”
邵禹跟着他往外走,坐到沙发上。“别逞强,你这个岁数……”
南弋随手打开电视,给邵总配了点儿背景音,从容地接道,“我这个岁数,不是男人的黄金年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邵总的情商好像被封印了,“毕竟昨晚……”他一时竟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来表达。他想说的是,作为承受方,不保养好了会对身体有影响,况且南弋的确不年轻了。
“邵禹,”南弋替他解了围,“我比你年长,也比你有经验,我会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你放松一点儿。”
邵禹故作镇定,“我看你不像是很上心的样子。”
南弋笑了笑,不打算跟他继续争论这个问题。“我真的没事,药该吃的吃了该涂的也涂了,没有去医院的必要,你也别耽误工作,去上班吧。”
“不急,”邵禹撒谎,“上午没什么重要的事儿。”
南弋目光从邵禹面上划过,后者欲盖弥彰地望向电视屏幕。
“对了,”南弋实在忍不住使坏儿,“我记得你说过有一个喜欢的人吧?”
邵禹一下子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是有,但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还没表白。”他早上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对林雨辰是单方面的惦记,两人没有恋爱关系,所以他现在的行为算不上出轨。而且,依照魏然所提醒他的,他在正式追求林雨辰之前,需要丰富某个方面的经验。现在和南弋的这种关系,正好歪打正着。在林雨辰回国之前,他会及时结束,这个原则没有变。
南弋慢悠悠,“为了人家守身如玉的,为什么不说呢?”
“不是为了他。”邵禹否认地倒快,他顿了顿,“不到时候。”
南弋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追问。
邵禹,“是不是到我问了?”
南弋挑眉,“现在不是游戏时间……算了,你问吧。”他戏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PY关系好像不用交代情史吧?”如果要交代的话,可就是他单方面的坦白局了,有点儿尴尬。
“当然不是。”邵禹打算问的是很俗也很现实的问题,他还是觉得南弋在上下的问题上让着他,他不愿意占这种便宜。可话还未出口,公司的电话打了过来,有急事,他赶了回去。